四爷脚步慢了些,回过头瞪温酒:“别管他。”
温酒晃了晃他的手,对着四爷眨了两下眼睛,便即刻往后头去了。
四爷磨牙,想要跟回去却有些拉不下来脸,最终到底脚步还是慢了些。
“十四爷,快尝尝啊。”温酒到十四跟前,自个也拿了一只鸡爪,在十四面前晃了晃,而后咬了一口,一脸享受的模样。
这鸡爪卤的极其入味,微麻微辣,入口脱骨,好吃到温酒又咬了一口。
十四背对温酒吸了吸鼻子,这才转头,瞪着眼睛看她:“放肆,这种贱民才吃的东西,你也敢往小爷跟前送?你现在这模样,哪还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温酒假装没看他红了的眼眶,只道:“姑娘能吃饱饭吗?现在是鸡爪不能辜负。
人都说,兄弟如手足,今儿个咱们一块儿吃了一只鸡的脚,往后可就要如兄弟一般好好相处了?”
十四冷嗤了一声:“人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怎么没瞧见他把我当手足看?为了一件衣服不要手了,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温酒听着越发的不顺耳,这臭小子说来真是应该收拾收拾。
不过,看在他年岁还小的份上,温酒就暂且不同他计较。
“十四爷,那现下让你选,是把身上的衣服上全部都扒光,还是剁掉自个儿一只手呢?”
十四一听这话,小眉头顿时拧起来了,腮帮子气的鼓鼓的:“小爷干什么要选?你耍流氓啊你?还想让小爷脱衣裳!”
前头的四爷一听这个,再也忍不住,脚步一顿,猛的转头就向这边走了过来。
温酒无辜的摊手:“不是十四爷说的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不是让你选一个么。”
“你这是歪理!”十四爷气的直瞪眼睛去,愣是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将衣裳全脱了,那怎么能成?可砍掉一只手,那也是不成的呀。“小爷就不能晚上回去换衣裳?小爷有好多衣裳!”
温酒紧接着又笑了:“可是四爷今日穿的就是福晋这一件呢,十四爷非要让他剥下来,他能干?”
这下,十四倒是久久不说话了。
温酒苦口良药的道:“十四爷,四爷其实一直向着您的,你可知爱之深责之切?”
十四皱着小眉头沉思,温酒又道:“两个人坐在大桌子旁,若是两人的手一块向上抬,便能抬起桌子。
若是两个人的手向着对方使劲,那是掰手腕,就只能变成对手,最终两败俱伤。桌子安然无恙。十四爷,可明白奴才的意思?”
十四爷深深地看了温酒一眼,没等说话,前头温酒就被四爷给扯着往前走去了。
“哎?爷,我话还没说完呢!”温酒想回头看十四,脑袋却被四爷给掰了过来。
身后十四爷撇了撇嘴,接着倒是快步追了上来。
“温酒,小爷觉着你这话说的不对,若是小爷和四哥想要搬个桌子,只需要叫奴才就行了!”
看到温酒一副惊呆的模样,十四爷顿时乐了,心情不错地咬了一口辣鸡爪,倒是惊讶了:“哎?温酒,别说,你这鸡爪味道还真不错。”
虽然温酒把他当三岁小孩子跟他讲那么浅显的道理,但十四却还真的意识到了一件事,甭管是啥衣服,这手足永远都是自己的手足呀。
想了想便道:“温酒,你太寒碜了,现在连衣服都算不上,顶天算是个护膝。Χiυmъ.cοΜ
你要加加油,要学会变化多端才是,到时候我就不用看见那件烦人的衣服,只瞧你就行了。”
温酒:“……”
好险她上完了九年义务教育,要不然,都听不明白这位小爷说话!
古代的小孩,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好了,以后想吃什么,遣人去贝勒府说一声,也莫要同福晋为难,让旁人瞧了笑话。”
四爷僵着一张脸,扔下这么一句便扯着问,就脚步更快的往前走。
十四呆呆的眨了眨眼睛,而后看向身边的小太监:“四哥刚刚说什么?”
小太监即刻回话:“十四爷,四爷说你以后想吃什么,可以叫人去贝勒府传话。”
小太监当下也有些懵,这可真是新鲜了,有一日贝勒爷竟然对于自家主子这么好,还让主子想吃什么同他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十四愣愣的捏了捏自个儿的脸蛋,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顿时点开小嘴笑了:“四哥,温酒,你们等等我啊。”
说话间即刻小跑着追了上去。
康熙爷这头早已经等了许久了,四爷他们一来,还没等行礼呢,康熙爷便摆手:“免礼吧,温丫头,你来瞧瞧,朕烤的这个煎饼如何?”
原来不知何时,康熙爷竟降温酒那个摊煎饼的大铁板让人挪到了乾清宫里头。
温酒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直道:“皇上,您的厨艺天赋,仅次于九爷了。”
破例被留下的佟国维听了这话,吃煎饼的手都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便将视线转到了康熙爷的脸上,又去瞧了瞧九爷,哎呦,九爷可是被这个丫头给坑惨了。
谁知下一秒就见九爷十分开心的拍了拍胸膛,凑到了康熙爷跟前:“皇阿玛,怎么样?儿子厉害吧。”
康熙爷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一边儿去。被人夸两句你就要飞上天了。”
康熙爷这次却没有像上一次那般十分上瘾的一直坐在那儿烤,反而是放下了手里的木头板子,起身道:“温丫头,你这次是又要做烧烤吧?朕瞧见了,你让他们准备的东西都穿签子了。”
“皇上,您又猜错了,这次咱们水煮串串。保管皇上一定也爱吃。”
温酒说着,即刻走到桌子面前:“献丑了。”
温酒要做的,其实就是两个汤底。
一个是煮麻辣串串儿的汤底,一个是冷锅钵钵鸡的蘸水汤底。
俗话说,这两个汤底若是做好吃了,就是蘸鞋底都香。
跟麻辣烫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要先炒料,有条不紊的将料倒入锅中炒,不多时,香气便在大厅里头四散开来。
偷偷溜过来的御膳房掌膳,此时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老……老温!这是你家温丫头啊?”
这番粗糙的食物,怎么可能有端到康熙爷跟前来呢?
上午,让他们御膳房背过一次的膳食,大师傅的魂儿都快吓没了。
而今又来这一套,掌膳的大师傅想,想必是有人在哗众取宠,他便是偷偷溜过来瞧上一瞧,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却没想到,这人竟然敢在这乾清宫里头开火呀!
偏还是好友家的孩子,竟是个生的白白嫩嫩的小牙头!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料,竟然味道极佳。
温家二叔此时也懵了,一脸困惑的看着厅中的侄女:“……是……是吧?”
这是自己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侄女?做梦呢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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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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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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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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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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