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咯噔一声,温酒即刻皱眉上前去对着苏培盛摆手:“爷让你去换水,你便换水去。快些,去端一两盆温水来。”
说话间,给苏培盛使了个眼色,又用口型吩咐:“……拿药来。”
苏培盛如蒙大赦一般给这温酒磕了个头,即刻起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去换水。
温酒扯着四爷,让他坐下,便是又道:“爷,这样洗是洗不干净的,你看,你身上还流着血呢,等会儿,岂不是又要蹭到酒儿手上了?你乖乖的,让酒儿帮你处理了好不好?”
说话间,直接拿起剪刀把他胸膛上的衣裳给剪了开来。
四爷这次倒是没动,只是盯着温酒,像是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似的。xǐυmь.℃òm
温酒也不敢耽搁,即刻召唤小锦出来。
“给他检查一下身体,如果是我把这簪子拔下来会不会出事?”温酒和小锦沟通道。
【主人,消耗一天生命值?】
温酒:“嗯,快。”
【查好了,主人,这簪子瞧着吓人,扎的还是心脏位置,但伤的倒是不深,没有生命之忧,就连您刚刚挂给四爷的平安福都没有发挥效用呢。
主人您向右下侧拔了即可,记得一定要做好止血。咱们倒是还有一些止血散,要用吗?】
温酒摇头,想着还是等府医的药吧,自己这药来路不明,徒生是非。
然后便是认真的看向四爷道:“爷,等会儿我帮把这簪子拔了行吗?”
四爷:“好,别脏了你的手。”
说话间,他利落的摸上自己的胸膛,嗖了一下,便将簪子拔了出去,鲜血瞬间飞溅,撒的温酒满身满脸。
温酒一愣,恍惚间也顾不上想其他的了,即刻从空间里头拿出一包止血散,便是洒在四爷的伤口上,紧紧给他捂住。
“酒儿……对不起。”
四爷伸手擦了擦温酒脸上的血:“又把你弄脏了。你……别嫌弃爷。”
“别动!”温酒这会儿也来了几分火气,好不容易摁住伤口,他这样一动血流的更快了。
喊了这么一嗓子之后,察觉四爷真的没动,甚至一点声响都没有。
温酒下意识抬头看去,便见他脸上露出了些许彷徨的神色,仿佛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的样子。这样比他高出一个头还要多的大高个子,竟莫名带了几份孩子气。
温酒终究叹了一口气:“爷,离了你,我要去哪儿啊?我怎么会嫌弃你?是嫌弃你官职太高?还是嫌弃你生得太俊?或是嫌弃你太会给孩子换尿布?太会照顾我?”
四爷恍惚间低头看着温酒,只觉得心口这一处一股暖流汩汩地涌了进来,终是嘴角轻轻扯了扯:“酒儿……爷或许真的是天煞孤星……”
说话间,嘴角的笑容越发苦涩。
“放屁!”温酒眉头一皱:“怎么就天煞孤星了?爷又听谁在那胡诌?爷若是天煞孤星,如何能一胎生下四个孩子来?爷父母双全,妻儿皆在,兄弟成群,谁是天煞孤星,爷也不会是!”
这话说完,见四爷有几分争愣,温酒声音低了几分,轻轻贴在她的肩膀上道:“爷,其实人世间走一遭,不过大梦一场罢了……
梦中游遍四方山海,尝过人情冷暖,终究魂归一处。
二阿哥的梦稍微短了一点,但也不能让他白白来这一遭,我们得好好的记挂他,让他在旁的地方也不缺吃喝,荣华富贵。
百年之后,我们梦也醒了,许是会碰见他,到时候,爷也好同他笑着说一声,阿玛这些年可没亏待你。”
四爷恍惚间摸了摸温酒的头:“酒儿……”
“爷,时候也不早了,休息吧?”
温酒叹了口气,旁人都觉着四爷生性冷漠。但温酒接触久了,其实明白他的心里头也住着一团火焰,只是,被他藏的太深了。
平日里,他面对孩子们几乎是没有过笑模样,即便是大宝儿几个,现在才满月,四爷便也会时常会板着脸训斥。
大阿哥和二阿哥要求更是严格,听谢嬷嬷说起,四爷甚至一次都没抱过。孩子们都很怕他,但其实他心中对几个孩子的爱从来都不少。
今日,是真的难过吧。
身上又不知被谁伤了,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过往,竟是黑化值都波动了起来。
“酒儿……”四爷又叫了温酒一声,此刻任由温酒扯着他。
这一晚上他不知道叫了多少次温酒的名字了,即便是躺在床上的时候,嘴里头也一直在喃喃的喊着。
事实上,四爷躺下的时候,他已经在发高烧了。
簪子虽然刺得不深,但他的心绪不好,有时在上环这么倒下去没一会儿便是昏睡了过去。
温酒带着奴才们又是帮他处理伤口,又是熬药给他清热,一口气直忙活到了后半夜。
等温酒总算是有空把自己身上的血污全部洗干净的时候,
四爷这次没有拒绝,人有很久扯着他,外头已然蒙蒙亮了。
折腾的早已经没有了困意,温酒这会儿才在外间坐下,便将苏培盛叫到了跟前来。
“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就被扎了这么一簪子?”
说话间,温酒到了一张空间灵泉水冲泡的红糖水给苏培盛:“你坐下一边喝一边说,暖暖身子。”
“别推辞了,咱们之间,莫说那些虚的。”温酒抢在苏培盛之前,直接指了指那边的座位。
苏培盛到底将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他知道这是侧福晋在心疼他呢,四爷出了事,他前前后后跑了几趟,今儿个外头又飘起了鹅毛大雪,他也不敢回去睡,一直守到现在,这身子也有些受不住了。
当下搭在椅子的一边,顺着她的意思喝了一盏喝了一口红糖水。
一股热气这样滑入胃里,顿时整个身子都暖了过来,苏培盛觉着自己活过来了几分,吐了一口气便道:“侧福晋,主子的伤,是李侧福晋扎的……”
温酒心道了一声果然,又问:“到底怎么了?李氏怎么会对爷下手?还有,谁和爷说了什么天煞孤星的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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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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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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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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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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