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所作所为也完全跟“解渴”没什么关系。
或者说,跟星河的口渴无关,而只是跟他自己身心之渴息息相关。
星河给摁在门板上,被揉搓的要散了架。
不禁是身体,连神魂都好像被揉的细细碎碎了。
李绝并没有十分用力,因为知道她禁不住磋磨。
但情到至深之时,他心神恍惚,下手自然也有些不知轻重。
寺庙的精舍,当然是极为幽静的,尤其是甚少有人来,所闻只有山林里的风摇树动,鸟声虫鸣。
而此刻就连风声鸟鸣都消失不见,充溢整个室内的,只有唇齿相交,那种难以形容而叫人骨酥筋麻的响动。
星河闷哼了几声,唇被咬的疼了。
她早知道没法儿跟他正经说话,每次见了,总是约束不住,每次说改,又总是食言。
回想当时在县城内,他就算每夜都去,但从来循规蹈矩,从不逾矩,连小手儿都没拉过……那时候她跟平儿都觉着真真是个正经的小道士。
哪里想到,竟是她们肤浅了。
从前有多谨慎自持的正经,现在就有多肆无忌惮的放纵。
最要命的是,李绝显然并不满足于一解口渴这么简单。
“嗤啦”一声,传入耳中,让星河魂飞魄散。
“小绝……”被堵着嘴,声音都含糊不清。
而此时此刻,才明白在来的路上,她说李绝堵自己的时候,他为什么笑的那么古怪。
呼呼喘气,李绝意犹未尽地,垂眸看着嫣红的唇色,柔肠百结地沉声呼唤:“姐姐。”
今日星河穿着雨过天青色的云纹缎珍珠扣斜襟衫子,外头本来罩着一件银灰披风,先前下车的时候留在车中了。
这天青的颜色矜贵无邪,十分的挑人,但给星河如雪的肤色一衬,却犹如天青云白,美不胜收。
只是料子过于娇嫩,一番揉搓起了些褶皱。尤其是李绝粗粝的手刮着丝滑的缎子,时不时发出嗤嗤的细微响动。
方才李绝一时孟浪,竟把银扣上的珍珠颗生生拽了下来,原本整齐的高高竖起的元宝领子顿时敞开,露出了纤细白腻的脖颈。
他的眼睛被那天青底下的如雪洁白整个吸引了去,只是一点而已,便足以让他怦然心动到无法自已。
“姐姐,真、真美……”李绝喃喃地,渴的厉害,失去神魂,连言语都变得贫瘠。
他想也不想,而只要珍惜面前的美景,将其撷入掌中,唇齿之间。
劲瘦的腰弓似的向后撑起,李绝埋首过去。
“小绝!”星河惊呼了声,无助地后退想避开。
但背后就是门扇,而她这么扬首的姿态,竟反而像是把自己更送到了他的口中。
李绝贪图更多,手捏住她的侧襟,稍微用力,“啪”地一声,另一颗珍珠扣也被拽掉!
圆润晶亮的珍珠窜跳出去,落在干净的地砖上,发出细微的哒哒响声,不知道滚落在何处。
随着衣襟敞开,蔼蔼的体香透了出来,微微甜,还带着一股郁郁馥馥的暖意,好像能够将他心里的那点冷伤弥补治愈。
李绝大口地喘着气,掌心热力蒸腾,隔着衣衫,仍烫的人悚然失魂。
他忽地想起那日在库房的浅尝辄止,黯然销魂。
喜欢了她这么久,心心念念地,他却还从未清清楚楚的把这朝思暮想的人看个仔细。
一想到庾凤臣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心里的火便更盛了。
有些急切地,李绝去解星河侧襟的系带。
谁知欲速则不达,仓促中,却反而把系带拉成了死结。
星河急忙去摁他的手,但如何能够阻止,她恼怒地:“我跟你白说了……”星河哑声:“你真的想逼死我?”
李绝的眼尾有一点煎熬而狂悦的微红:“我已经叫姐姐选了,是你自己……放弃不选的,难道怪我?”
“你根本没让我选,你叫我怎么选!不过是由着你的心意胡作非为!”星河没法儿再按捺。
“我胡作非为?”李绝盯着她,声调有些变:“怎么跟我好,就是胡作非为?你真的铁了心一辈子要跟着庾凤臣?”
她冲口而出:“是又怎么样!”
李绝的眼睛蓦地睁大:“容星河!你再说一次!”
星河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了,她很知道,但就是忍不住:“当初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庾叔叔救了我!我现在很好!佑儿也很好!”
李绝浑身发冷:“你……”
星河见他松了手,急忙要去开门。
李绝冷着脸,从背后一把将星河揽住,竟是单臂捞着她,就这么转身快步进了里间。
他将星河扔在榻上。
星河被摔的有一点疼,她却急忙地想要逃开。
却给李绝从后摁住,他道:“好,你既然说了这种绝情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星河浑身发抖,恐惧袭来:“你混账,李绝,你敢!”
“我怎么不敢,我什么都敢!”李绝把自己的衣带缓缓解开,“姐姐难道不知道吗?”
星河拼命地扑腾着:“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她用尽力气而没法挣脱,就像是被如来佛压在手掌下的孙猴子,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庾叔叔从不会勉强我!”
这句话,让李绝简直失控。
“是吗?他不会勉强你,那么就是你心甘情愿的了?”李绝俯身靠近,看着她无瑕的后颈:“可是,到底是我先到的,姐姐何不也对我‘心甘情愿’,主动些?”
星河顿了顿,委屈而绝望:“小绝,你、你真的要我死?”
“我才舍不得呢,”李绝轻笑,看穿了一切似的:“但我也知道姐姐不会死,毕竟,你很疼那个小崽子是不是?你怎么舍得他?”
星河猛然一颤,竟失语了。
李绝将她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叹息道:“我最大的遗憾,是竟然不记得那次……不过还好,这次我会仔细,”他感觉着手底下的颤抖,想到上回看到她颈间的印记,慢慢地过去,用新的痕迹覆盖住:“姐姐……”
细微的刺痛,星河还未反应,人已经给他翻了过来。
天晕地旋,星河看到李绝暗沉的眸色,好像有无限的情意,又仿佛完全冰冷。
她立刻想起了那个狂风骤雨的夜晚。
李绝擒住脚踝,审视猎物似的,缓缓逼近。
星河挣扎起来,发自内心的本能地恐惧,上回的惨烈的疼,她无法忘怀。
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
哪怕她曾那么喜欢李绝,也不愿意再经受那种折磨。
星河无法再跟他抗下去,她噙着泪,哽咽:“你饶了我吧,小绝。”
“怎么这么快求饶了?方才不还骂的很起劲的吗?”
“我不是,我……”星河不知该怎么解释。
李绝看出她的脸色转白,反而笑了:“姐姐的胆子果然很小,怎么就怕的这样,你放心,虽然我很生气,但我绝不会伤害你。”
“你就是在伤害我,”星河心有余悸地摇头,泪跟着四散,只顾求道:“我不要,小绝,求求你,别那样……”
她确实是害怕,眼中透出真切的恐惧。
李绝不解,他们都已经有过了,她为什么还这样抵触,或者,是因为庾凤臣?
一想到庾约,他的火气重新腾地上来,将才冒出的一点心软给压了回去。
“姐姐哭什么?”李绝盯着星河,有些冷冷地:“怎么了,就这么想给庾凤臣守贞吗?”
星河愣住,他竟误解了:“不、不是……”
“什么不是,”李绝听见自己的牙齿格格的响声:“能够跟他,就不能跟我了?以后……以后只有我可以碰姐姐!”
星河收住了泪,抬腿便去踢他。
李绝轻轻地握住她的脚踝。
他笑了笑:“别忙,该做的我都会补上。”
窸窸窣窣的,他终于把她的罗袜解了,仿佛是玉雕一样,莹白无瑕的玉笋似的脚,他忍不住发出了赞叹:“姐姐真好看,从头到脚,哪一处都这么美。”
肆无忌惮地亲了上去,李绝瞥了眼星河:“以后,这些都是我的,姐姐也只许记得我……”
她还在哭,只是举起手来遮住了双眼。
李绝看着她哭的发颤,心里也跟着软了软。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好的,他安慰星河一样:“姐姐别哭,姐姐跟我的孩子,一定比那小崽子好的多呢。”
“佑儿……”很微弱的声音。
李绝正亲了亲她的脚踝,顺着向上,手握紧那织锦的斓裙,几乎没听清她说什么。
只听见蚊吶似的哼哼了声。
幸亏李绝耳力极佳,隐约听见了“佑儿”的字眼。
提到庾凤臣的崽子,李绝自然而然是要忽略不提的。
可不知是出自什么样的心理,他停了动作:“你……姐姐你说什么?”
星河抿了抿唇,颤抖的语不成声:“佑儿、佑儿是……你的……”
那双凤眼蓦地睁大了几分,仿佛听见了一件旷古奇闻。
李绝盯着星河,看了半晌,又慢慢地拧紧了眉。ωωω.χΙυΜЬ.Cǒm
轻笑出声,李绝看着手上握着的裙摆:“姐姐何苦啊,为了脱身,连这种谎话都说?你不怕回头庾凤臣听见了会活活气死?”
眼泪从星河的手底流了出来:“是真的,”她深深呼吸,把手慢慢地从眼睛上挪开:“是真的。小绝,我没骗你。”
李绝细看她的脸色,猛然一震。
他心里认定了星河是在骗他,但是看到她的神情的时候他知道,这不是谎话。
李绝直直地看着星河,却没法相信:“那个小崽子……”
室内很安静,显得他的呼吸声都格外的粗重。
李绝简直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连咽了几口唾沫:“姐姐你说,那个、庾玄佑,他是我的……是我跟姐姐的……?”
他简直说不出来,自己听着都觉着荒谬。
星河闭了闭眼睛:“是……”
“就是、那天晚上?”李绝费解的,仍像是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
星河只轻轻地一点头。
李绝的手松开,那被攥的有些凌乱的裙摆散落,里间的织金翻了出来,金灿灿地,很刺人的眼。
李绝抬手扶了扶额头,他怔怔地看着星河,脑中却飞快地在转动。
庾玄佑,是他的?
对了!当初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觉着很怪!现在想想,不是因为那个姓,而只是单纯地因为这个名字。
玄佑?玄佑!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素来有道门的意思。
但李绝更加记得的是,当初在小罗浮山跟星河相识,他曾说过她就像是九天玄女娘娘一般。
玄佑!玄佑,这分明是为了他而起的名字啊!
李绝没法形容心里的震撼,他闭上双眼试图调息,内息却一团混乱。
他想去把星河抱过来,伸出手,却又忙缩回。
李绝需要时间消化这个突如其来、仿佛石破天惊般的消息,他站起身要走出去,但才动了一步,他转身看向星河。
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那个小崽……佑儿是我的儿子,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还要留在庾凤臣身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星河反而镇定下来,她用泪湿的眼睛望着李绝:“我当时差点就死了,是庾叔叔收留了我,是庾叔叔给了我跟佑儿名分,你现在叫我告诉你,然后呢?”
李绝道:“然后,自然是你跟玄佑回到我身边!这还用问吗?”
“可以这么简单吗?”星河笑:“到时候将怎么说,要昭告天下,玄佑是我未婚有孕生的?二爷不是他的父亲你才是?小绝,我自己再怎么不堪都罢了,我不想佑儿被人指指点点!我也不想再变来变去了!我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不要再总是患得患失,不要担惊受怕!”
李绝死盯着星河。
惊怒,而且还有点晕淘淘的没法确信。
但是此刻,他突然想起了皇帝先前跟他说过的:弄清她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李绝一直没摸清星河心里想要的是什么,现在,他总算知道了。
彻底的知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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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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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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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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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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