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凯瑟琳登上了开往慕尼黑的火车,随行的还有安娜和厨娘贝塔
因为她的提前离开,她就顺便给庄园里的佣人们开了假,让大家都可以早点回家,因此整个庄园里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氛
收到那封信之后,她没过几天就回了家
见不到曾经朝夕相处的弗雷德里希,她感到十分落寞,因此每逢要去市区采买礼物都一定会找机会和他一同
她的癔症已经几乎好了,但面对那些黑色制服时还是有一丝不自在
临行前一天,她特意把伊迪斯约了出来,姐妹之间说了好多体己话,还约着节后一起去采购春装
启程当天,弗雷德里希特意开了党部的车来接她
一路上只要他的手没有放在方向盘上,就是被她紧紧牵着
她贪恋他的温度,这一分一秒过的实在是太快了些,她从没觉得去火车站的路有那么近
“好了,我们到了”,他把车熄火拔出钥匙
“噢”,她看着窗外奔急的乘客们,跨出了门
弗雷德里希两手提着她笨重的手提箱,走在她身侧
车站里还是那么的闹腾,本来她还想和他再说些话,结果他却表示自己几乎听不见她的声音
无奈至极,她只能在一旁等着他和安娜一同把行李摆放好
拍了拍自己的双手,他朝她敞开了怀抱,她马上扑了进去
“会想我吗”,他摩挲着她的秀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嗯”,她感到眼眶有些酸,一摸竟是自己已经哭了出来
听到她的抽噎,他忙捧住她的面庞,吻着她的泪滴
“你怎么哭了呀,我的蠢姑娘,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他认真地说
凯瑟琳本想和他说说自己有多么的伤心,听到他这笨拙的安慰,反而把泪水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她嘴上说着他,手臂却抱得更紧了些
不知所措的弗雷德里希只能忙不迭地指责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她哄得破涕为笑
“开往慕尼黑的车次将在5分钟后发车”,车站的播报员通过喇叭喊着
“好了,快去吧”,他环顾周围,又笑着看向她
她突然想到那天送别父母时,在站台吻别的那对情侣
看着眼前男人海一般的蓝眼,她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一下他的唇
还不等她离开自己的唇,他直接条件反应地箍紧了她的腰,压着她的后脑勺
直到她因为缺氧而升腾起红晕时,他才终于放开了她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最后紧紧地抱了抱她,力道之大像是想把她融进自己
“马上又会见面的”,他安抚着她
“再见,弗里茨”,她最后一次把自己埋进他宽阔的胸膛
“再见,卡特”,他微笑着看着怀里明眸皓齿的女孩,松开了自己的怀抱
她转身登上了火车,在楼梯上也不忘转身向他摆摆手
他目视着她消失在车厢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马上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用力打开车窗,探出半个头看着他
“开往慕尼黑的车次将在1分钟后发车”,播报员又喊着
“保重,弗里茨”,她的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你也是,卡特”,他走上前去贴上火车的铁皮,全然不顾弄脏自己的制服
火车的顶部已经冒起了白烟,隐隐还能感觉到机械引擎的振动
“我爱你,弗里茨”,她看着列车员把一个个车厢门关上,有些焦急地重新看向眼前的男人
“我也爱你,卡特,至死不渝”,他紧紧握住她朝他伸来的手,在手背上一吻
火车慢慢开动起来,噌亮的黑色车轮互相带动着慢慢前进
他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把手收回车窗内,他没有动
她忍不住探出头来看着他在站台上的身影,直到他的身形成为一个小黑点
等到火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弗雷德里希才抬步往回走
他把车开到了党部,自己回到了办公室,看着桌前如山的文件,叹了口气
这两天快放假了,大家都有些懈怠,就连他也是
更别提和卡特同居的那段日子了,自己的整颗心一直都在她身上,哪有心思办公呢
好在希姆莱倒是没有追究他的消极态度
端正地坐在桌前,他拧着眉开始批阅文件
这一坐,又是直接到了傍晚
下班时分,却是赫尔曼敲开了他的办公室门
“你怎么来了”,正在收拾桌子的他有些惊愕地抬头
“凯瑟琳走了?”,赫尔曼直接走了进来
“嗯”,收拾完东西,他套上自己的厚大衣,“怎么了”
“还能有什么,喝酒啊”
想到自己就算是回去,也只能面对那个空空如也的公寓,他马上同意了,“走”
两人照例来到了吉斯梦妲,在熟悉的位置上坐下,赫尔曼为他点上了烟
“拉尔斯和汉斯那两个家伙呢?”,弗雷德里希有些惊讶这两人竟然没有在位置上等着他们
“丽兹这两天把拉尔斯看得很紧,汉斯么,追女孩子去了”,赫尔曼一坐下就仔细地把厅里的各位女士扫了个遍xiumb.com
丽兹是拉尔斯的女友,也就是凯瑟琳曾经帮他准备礼物的那位
她的母亲是大学教授,父亲是一位建筑师
拉尔斯家做的是小生意,他还曾为此害怕丽兹的高知父母会不接受自己
索性两家从两人儿时起就是街坊邻居,女孩的父母看着拉尔斯长大,知道他人不坏也有本事,就默许了两人的交往
高中毕业后,拉尔斯选择回家里帮衬,但家中生意因为经济危机从此一蹶不振
和许多男孩一样,他最后也选择加入了党卫军
丽兹则坚持读完了大学,现在在柏林市中心的一家重点医院做管理工作
没有了朋友齐聚时乱哄哄的热闹气氛,两人没聊多久就感到有些乏味,只能不停地转移话题
“你看那边那几个装模作样的妞”,赫尔曼不动声色指向离他们不远的三个女孩
弗雷德里希顺着他的指向看了过去,马上发现了他说的是谁
那三个女孩都戴着面具,大小只能遮住自己的眼睛,像是不想被别人发现她们是谁
他从不喜欢这样欲盖弥彰的人,就马上转了回去
不过和女孩们对视的那刻,他感到其中的一位一直紧紧盯着自己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应当和她从未谋过面,那双眼睛看起来也完全不像自己认识的人
玛丽·赫兹坐在另两个女孩中间,慢慢抽着烟
一时兴起想来这市民阶级的酒吧体验新鲜感,瞧瞧她逮住了谁啊
自打那男人进来她就发现了他,可惜的是他从没有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身上
反而是他对面的那位军官不停用眼神挑逗着她,对此她自然是心领神会
难得自己认识的男孩们今天一个都不得空,不然她怎么会跑到这儿来消遣呢
“玛丽,你认识那两个军官?”,玛丽右手的女孩看着两人间的眼神缠斗,饶有兴趣地问道
“不啊,刚才认识”,她嘴角带起一笑,这军官明显对自己有意思,正得她意
她从未交往过这类男人,那些孱弱的富家公子她早就玩厌了
身子骨那么差,她玩得一点都不带劲,况且她也知道他们只当她是个玩具
既然如此,不如让她自己掌握主动权,眼前这个男人可不就正好
虽然五官没有路滕伯格中尉那么标致,但那眼中的邪肆狼性,她太爱了
抬起面前的玻璃高脚杯,她故意微微向着赫尔曼的方向致意
把酒杯送向自己唇边,她兀自伸出了自己的舌头,卷了一下酒水,媚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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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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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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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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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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