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动起来吧,姑娘们,迟到可不是个好习惯哦”,夏福尔夫人笑靥如花,转身朝门外走去
“卡特宝贝,我去给你取裙子”,楼道里传来她的声音
伊迪斯尴尬地笑笑,“这可怎么办,我原以为你过来能救我于水火之灾呢”,她转头看了看挂在一边的礼服和配套的面具
“你母亲为何一定想要你去呢”,凯瑟琳也看向那条裙子
“因为这次舞会是我父亲好友的孙女办的,我不能拂了他们的面子”,伊迪斯叹了口气
“说起来我和她从小看着彼此长大,但我却怎么都喜欢不上她”“谁啊?”
“啊我忘了你对柏林的社交圈不熟,玛丽·赫兹你认识吗?”
凯瑟琳怎会没有听说过玛丽·赫兹的大名,她可是柏林交际圈的明珠
她母亲是意大利的没落贵族,听说家族还可以追溯回文艺复兴时期,不过凯瑟琳只觉得这都是玛丽在扯谎罢了,但她的确有一双和地中海一样澄澈湛蓝的勾人双眼
她父亲是一个扶不上墙的花花公子,吃喝玩乐都拿家族的
虽然背靠和夏福尔家族齐名的赫兹家族,却从来不务正业
凯瑟琳甚至还听有流言说玛丽是她母亲和某个高官生的,她母亲也正是那高官的情妇
赫兹家族原本对玛丽放荡不羁的生活颇有微词,甚至提出要断了她们一支的经济来源
最后不知怎的这个提议也被搁置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坊间流传的版本是作为条件,玛丽一支无法继承赫兹家族的任何遗产…
正想着,夏福尔夫人抱着裙子走了进来。那是一条银白色的绸缎长裙,也正是现下最流行的款式
只不过对于保守惯了的凯瑟琳来说,这胸前莫不是露的多了些
她从来都只是穿平肩的露肩礼服,但这套礼服在前胸却是一个V字,两条布料向上从脖子后方穿过,交叉着与腰部连接在一起
自己的整个肩膀和后背都会暴露在空气中,这让她既跃跃欲试又有些害怕,夏福尔夫人总能一次又一次地惊讶自己
伊迪斯的那条也没好多少,那是一条茶红色的长裙,胸前的布料一样从肩膀穿过,又和背后那条布料相接
夏福尔夫人满意地看着两人,轻轻拍手,说:“时间不等人,姑娘们”,就把门轻轻带上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叹了口气,“约翰不会喜欢的”“弗里茨也是啊”
伊迪斯走到了屏风后,开始换衣服。不稍一会,她就换好走了出来
凯瑟琳从没有看过她穿礼服的样子,她忍不住惊叹了一声,“伊迪,完全看不出来你有这样的好身材啊”
“别贫我了,下午喝了那么多茶水,我先去趟洗手间,你快换衣服吧,母亲在催了”,她摸了摸自己有些圆润的小肚子,提着裙摆踱步走向洗手间
凯瑟琳站在屏风后,一一换下衣物
套上那条裙子,竟然是一等一的贴身,她都有些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夏福尔夫人提前预知的
有些不习惯地摸了摸自己裸露的肌肤,她走到了沙发边坐下
“卡特,我要是弗里茨,我也能弄出那些印子”,伊迪斯粗俗直接的话语逗得凯瑟琳又想笑又娇羞,她看着伊迪斯找出一套钻石饰品给她
“给,这样你脖子上的就看不出来了”,她又走到凯瑟琳身后为她戴上
凯瑟琳在镜子里端详着自己的样子,只觉得有些陌生。她拿起一旁配套的面具戴上,抹上了口红
说是面具,但那充其量只是一条厚实的蕾丝带,她眼中的潋滟完全没有被隐没
套上了自己纯白的毛皮大衣,一切都是那么的相配,难怪夏福尔夫人会特意选件礼服给自己
这次宴会是在阿德隆酒店的宴会厅,要知道阿德隆可不是那么容易订到的,何况是最出名的宴会厅呢,相比之下党卫军的那场宴会竟显得有些寒酸了
到了酒店门口,凯瑟琳看着宏伟的勃兰登堡门离自己越来越近,脑中突然蹦出元首所说的那个德意志的未来
她看得痴迷,直到酒店的侍者为两人打开车门才突然反应过来。握着侍者的手,两位女孩一同走进场中,脱下大衣交给衣帽间的侍者
高跟鞋的声音敲击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哒哒的清脆响声,一下一下仿佛叩在了凯瑟琳的心弦上
纵使她从不怯场,身体上的不适还是碾过了她的理智,她总觉得四周那些不怀好意的双眼在一刻不停地在打量自己,但好在在场的女孩们所穿都不出她左右
和伊迪斯走到一张高脚桌旁,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小吃甜点和酒类,两人为自己斟上一杯酒,微微小抿一口,是果酒
参加舞会的众人都四下谈论着,竟也没有人上来找两人麻烦,于是她们就旁若无人地聊起了寻常话题
正当两人美酒下肚、越聊越欢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两个女孩忙转过头,就看见了打扮妖艳的一位女子
她身着蓝绿色的绸缎长裙,面具是用与之相配的孔雀毛做的,一头深褐色的头发被高高盘起,只留两缕随意地浮在锁骨之上
不用想,这就是玛丽·赫兹了,“她真像只花孔雀啊”,凯瑟琳忍不住小声说道,伊迪斯笑着附和
玛丽用她那股透着媚劲的双眼扫视了全场,就牵着自己的舞伴入场了
她身旁的男子倒是显得中规中矩的,穿着一套正式的燕尾服
“她的舞伴是谁?”凯瑟琳盯着舞池里起舞的两人问道
“啊,多半是奥尔洛夫,俄国的落魄贵族,他祖父母在革命时被驱逐出境了”
奥尔洛夫…她似乎在父亲与同僚的对话中没少听到这个名字
看着场中起舞的玛丽和奥尔洛夫,她笑着打趣道:“那他们可真是一堆苦命鸳鸯”
“啊,你说玛丽和奥尔洛夫吗?才不是呢,奥尔洛夫才看不上她,也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会和她跳开场舞”xǐυmь.℃òm
是吗…凯瑟琳细细想着。新政权为彰显自己的统治地位,正对苏联境内所有的旧贵族势力进行清扫,作为曾经的显赫门第,奥尔洛夫家族便是首当其冲
被断了老家的经济来源,一家上下为了维持曾经的优越生活,吃穿用度只得从曾经的积蓄里取,早就没有了曾经万人之上的底气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样也确实无法和玛丽的处境相提并论…
场中的气氛似乎因为玛丽的到来缓和了许多,人们渐渐玩开了,音乐也变得更加快节奏
凯瑟琳享受着这种气氛,继续和伊迪斯聊着天
耳边是巨大的音乐响声,舞池里是扭动着的人们,一切都是那么得随性,这让她只想喝更多,让自己更加舒畅,更加融入进去
突然,身旁投下一个阴影。她转头一看,却看不出是谁
那人的眼珠带点灰调,增添了一丝朦胧之感
他自顾自地牵起凯瑟琳的手烙下一个吻,她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感受到了手背上的柔软
“这位小姐,能赏脸与我共舞一曲吗”,声音充满了异域风情,一定是奥尔洛夫
她心下微惊,忙摆手说:“不好意思,我有男伴了”
“那他在何处?怎能徒留如此美丽的小姐独自在这儿”
凯瑟琳眼前浮现出弗雷德里希的身影,她暗想着,他要是来的话,你们这场宴会恐怕就办不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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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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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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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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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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