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岁的凯瑟琳·冯·巴尔曼在她那铺着精致床具的大床上幽幽醒来,引入眼帘的是她的贴身女仆安娜焦急的面庞
“小姐,我已经来叫了您两次,您都没有醒。只是现在已经…”
“我的老天,不会快要十点了吧”凯瑟琳揉了揉微眯的双眼,打断了安娜
“已经九点十分了”安娜绞着手答道
“我就知道昨天不该喝那么多酒的,这下导师又要责怪我不准时了”,凯瑟琳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她蓬松的被子坐在了床沿边
她左手抵着她的额头,右手吃力地撑着床沿,表情痛苦
“小姐您没事吧,是否需要给斯坦先生回个电话说您今日身体不适?”安娜向前两步,一脸焦急
“不用麻烦导师,我这就起来。麻烦你帮我去取那件米白色的及膝长裙,那件没有蕾丝花边的”,凯瑟琳站了起来,缓步向她的梳洗室走去
她身着单一件吊带淡粉色丝绸长裙,身材很好,胸前正绽放着属于少女的美好,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微翘的臀部为她勾勒出了一个完美的S形,而独属丝绸的轻薄料子更是将她的身段衬的更加诱人。
“是,小姐”安娜赶忙应下
等到凯瑟琳洗漱完毕,安娜早已为她备好了那件白色长裙,凯瑟琳望着镜中的自己,一头淡金色的微卷长发,脸型是正好的瓜子脸,配着一双极具魅力的上挑蓝绿色狐目和一副娇润红唇
她为自己从首饰盒中摺出一副莹润的珍珠耳环别上
“你去招呼卡尔为我备车吧,我马上就下来”凯瑟琳站在长裙面前,双手提着睡裙的边缘准备更衣
“可是小姐,您还没有用早饭”安娜焦急地说道“要是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那可怎么办”
“那就麻烦你为我去贝塔嬷嬷那拿一只苹果可好呀”,凯瑟琳套上那件白色长裙,回头朝安娜甜美一笑,这件长裙十分合她的身段
安娜被自家小姐这潋滟的一笑恍了神,愣是怔住了一瞬。“好的小姐”她逃也似地离开了
凯瑟琳换上安娜为她准备好的白色小高跟鞋,又为自己别上了一只珍珠发卡,她满意地看了看全身镜中的自己,走出了房间
等到凯瑟琳揣着她的挎包坐在卡尔的梅赛德斯里时,已经九点五十分了
“卡尔,你能开的稍微快一些吗”,凯瑟琳看着窗外被略过的一排排树木,焦急地说道:“只有这时候我才会无比希望我住在城区里,而不是这偏僻的郊外”
“小姐别担心了,斯坦先生不会责怪您的”戴着考究司机礼帽的卡尔出声安慰
“希望如此”凯瑟琳继续将注意力放在窗外的风景上
不知不觉车子驶入柏林市区,一排排恢弘大气的建筑上都悬挂着猩红色的万字旗,亮眼却刺目。凯瑟琳望着窗外人行道上身着制服的男人们,陷入沉思
她的两个哥哥海因茨和威廉前年也自愿参军了,母亲当时可是哭成了泪人,后来全家人好说歹说,再加上父亲和哥哥们的直属上级们打好了关系,才让她稍稍平静了下来
但她两个哥哥可是没少和父亲生这茬子气,他们可不想被同僚们称为那些没用的贵族少爷们
也不知道他们俩在军官学院怎么样了,自从她决定来柏林攻读大学之后,他们一家总是聚少离多,好久没有好好欢聚一场了。思至此处,凯瑟琳不由得叹了口气
“小姐,实在抱歉,前方封路了恐怕一时半会不能解禁”,卡尔带着歉意回头说
凯瑟琳微微斜过身子,透过前挡风玻璃看见前面的主干道果然被隔离栏封住了,“这群人这又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撇着眉头看向腕表,已经是十点零三分了,她微微咬了咬下嘴唇
“不管了,这儿离导师的书店不远,我徒步过去算了”,说着她一把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即使心急如焚,凯瑟琳还是完美地维持了应有的仪态,小步走向了斯坦先生书店所在的那条街ωωω.χΙυΜЬ.Cǒm
门铃声响起,“十点零八分,卡特”,斯坦先生看着推门而入的凯瑟琳,笑着说
斯坦先生生于一八七二年,个子不高且微微发福,他有着修剪整齐的短胡须,戴着一副圆圆的大眼镜
左侧下巴上有一道淡淡的伤疤,那是他在大战中留下的。不幸的是他两个正值壮年的儿子都在战争中英勇牺牲了,负伤回国后的斯坦先生又和妻子在一九二零年生下了玛莎,他们十八岁的独女
自他归国之后便一直在柏林的大学教授艺术史,然而一道种族令让他不得不离开校园,开着这家小小的书店
曾经的学生中也只有凯瑟琳还愿意来听他讲课,还坚持给他学费以维持他的生计。而同为大学生的玛莎也不得不离开校园,她有时来父亲的店里帮忙,有时又跑去母亲做工的地方出力
这家书店虽然规模不大,布置却处处能看出主人的品味,店内的留声机中缓缓放着施特劳斯的圆舞曲,一排排木质书架矗立在中间,带玻璃门的柜子展示着昂贵的钢笔和打字机,整个书店泛着一股木材和清新花香
凯瑟琳腼腆一笑,跟着斯坦先生向书店深处走去。他特意在书店的柜台旁边为客人留出了一个可以随意交谈阅读的区域,但显然他的生意并不那么好,这时却正好能用作他给凯瑟琳授课的地方,不受人随意打扰
两人谈到了下午,期间只有两三个客人光顾了书店,却也只买了些便宜纸笔,中午玛莎给两人送来了简单的餐食后又匆匆离开去了她母亲那儿
这一切都被凯瑟琳看在眼里,她看着教授清点柜台时微皱的眉头和玛莎送来的简单餐食,不由得问:“导师,如今帝国对你们的限制越来越多了,你…”,她欲言又止
斯坦先生叹了口气,“单凭开着这家店的微薄收入,的确快要支撑不住这个家了”,他走回桌旁坐下
“幸好有你这丫头还愿意顾着我这把老骨头。不过孩子,你就不怕和我们这类人打交道会惹上麻烦么?”
“您不用担心,我会尽我所能帮助您的”,凯瑟琳转头扫了眼空无一人的书店前厅,“只是帝国对犹太财产的觊觎一日多过一日,我担心您连这家店都…”,她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我前些天也和玛莎她们娘俩商量过这事,她们都劝我找个德国人早日将这店卖了,但我终究在这家店里投入了那么多年的心血,很多书籍又是祖上传下来的,怎么能说给别人就给了呢”,斯坦先生怔怔地望着书店的前厅,无可奈何地说道
凯瑟琳看着导师微微湿润的眼眶,“您不如卖给我吧,这样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这儿了”“这怎么成呢卡特,你做这种事情就不能先和自己的父母商量一下吗”,斯坦先生拢了拢紧皱的眉头
“我时常和父母提起您的教诲,他们一定会乐意帮您的,相信我,比起将这家店交给一个陌生人,交给您自己的学生不是更加合适吗?”,凯瑟琳认真地望着导师的眼睛,两人对视良久,最后斯坦先生妥协了下来
“好吧,那我今晚和家人讨论一下,谢谢你,凯瑟琳”,斯坦先生看了看腕表,“时间不晚了,或许你也该回家了”,凯瑟琳站起身将书本和笔记都塞进自己的挎包里
“我送你出门”,斯坦先生领着凯瑟琳出了门。两人在店门口做了简单的告别,斯坦先生望着凯瑟琳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转身关上了门
凯瑟琳出门后沿街一路走向街角,卡尔已经在那等着她了。因为他家小姐并不想让斯坦先生知道她的家世,他从来都是在街角等她。他送小姐上车后钻进了驾驶位
“小姐,直接回家吗?”他问道,“不,送我去党卫军总部”,凯瑟琳说道
卡尔透过后视镜略过凯瑟琳恬静的面庞,他深知自家老爷和这些军爷的关系。即便小姐一家人对待下人从没有什么架子,有些问题也并不是他该问的
去党卫军总部的路程很短,不稍几分钟车子就已经停稳在大楼门口了。恢弘的建筑顶部由上而下悬挂着巨大的万字旗,身姿挺拔的武装卫兵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前。凯瑟琳从包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补了点口红
其中一个卫兵看到凯瑟琳的车停在门前却许久不见人出来,走上前来询问,他轻轻敲了敲窗户。凯瑟琳向他一笑,继而对卡尔说道:“你不用等我了,我自己会回家”,落下这句话后她就打开车门跨出了车
卫兵看到是一位打扮考究的女士,面色一缓没有多过问,而是直接领着她到了大厅。凯瑟琳环视着大厅,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来这儿了,但是她总能感到一丝压抑感
她看了看前面,一位男士正在和值班的士兵争执着什么,又关于犹太人。士兵面色阴郁,早已失去了耐心
天知道还要她在这儿排多久,她穿着这小高跟一直站着着实费力,看来今晚又要麻烦安娜为她准备热水盆浴了
她自顾自地低头一笑,殊不知却晃了旁边细细打量她的小卫兵的眼。等终于排到她时,已经过去了近20分钟了,柜台的士兵板着脸抬头却看到她,面上迅速缓了下来,他用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的温柔声调问道:“小姐您找我们何事?”
“我想找人,一位我的熟人”“那么是哪位男士如此幸运,能够得到小姐您的青睐呢”,士兵看着凯瑟琳好看的狐狸眼问道
“我想找希姆莱先生,可以吗?”,凯瑟琳笑看着士兵献媚的表情渐渐地僵在脸上,最终变回到冷冷的扑克脸
“小姐,这一点都没意思”,士兵给一旁的卫兵使了个眼色,“党卫军总部可不是能尽情开玩笑的地方”
“我没有跟您开玩笑,我和希姆莱先生约好了四点半在这儿见面的”,凯瑟琳不慌不忙地看了眼自己的腕表,依旧笑着:“不信的话您可以尽管通报一声,就说巴尔曼小姐已经到了”,她镇定地望着士兵的双眼
士兵看着凯瑟琳,僵持良久,最终带着一丝狐疑站起身,走到小队长那说了些什么,小队长猛地看了一眼凯瑟琳后,低头拨通了电话
只见他嘟哝了几声,片刻之后,他亲自走向凯瑟琳,“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失职,我代表这位先生向您道歉。最高领袖正在会议中,还请您稍等片刻”
凯瑟琳略过士兵眼中的不可置信和一丝害怕,“没有关系,我等便是”
正说着,中央的大楼梯逐渐转来讲话声,凯瑟琳寻声望去,只见一群身着党卫军制服的男子正从楼梯而下,为首的赫然就是希姆莱本人
他身旁陪着一位极为英俊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凯瑟琳勉强从他的领章辨认出来,他如此年纪就已经是一位中尉了,希姆莱一定十分器重他
她正盯着他仔细看,却被希姆莱抓了个正着,不过她一席白裙在一众黑色制服身边也着实打眼
希姆莱向凯瑟琳微微点头,笑道:“巴尔曼小姐来的正好,我正和路滕伯格中尉商谈几日后元首拜访之事,一些保证元首安全的筹备还需继续跟进,你父母大概何时能从慕尼黑到达柏林?”
“他们后天傍晚出发,能够在第二日上午到达”凯瑟琳如实回答道“我父亲也想让我来和您说这个问题,您觉得是否需要您的士官们先去检查落实一番?”
“这最好不过了,我也正有此意”,希姆莱转向路滕伯格,“不如弗雷德里希你先和巴尔曼小姐一同前去吧,明天我再派两三个士兵给你”
凯瑟琳被他即席的提议惊了一下,她快速的瞥了一眼这位弗雷德里希·路滕伯格中尉,微微调整自己的表情
“全听您的安排”,她笑着说道:“只是我的司机今天碰巧不得空,还要麻烦路滕伯格中尉了”
她本想等离开总部后一个人去河边逮着夕阳速写,再打一辆车回家的,只是现在看来自己的这个小计划是要泡汤了
“这不成问题”,弗雷德里希微微笑道,他的声音并不是凯瑟琳想象的那种属于军人的粗粝,而是像钢琴声一样低沉舒缓、不疾不徐
“时间也不晚了,我就不留你们俩了”希姆莱道,拍了拍弗雷德里希的后背,“元首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切记”
“是”,弗雷德里希行了个举手礼,凯瑟琳小声地附和了一声
她看到弗雷德里希身子微微前倾,暗示她一同离开,她扬起一抹笑意转身和他并肩穿过大厅走向门口。身后,希姆莱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角隐过似有似无的一丝笑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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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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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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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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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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