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刚走到楼梯口,就猝不及防的听到墨毅这话。
紧接着,墨肆年的声音响起:“墨小五.不是他的名字,墨朝荆也不是,但是,我知道,魏朝旭在你手里,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你如果想让墨朝荆留下来,让他用这个名字,那麻烦你还是先做个称职的父亲,给他报了仇再说!”
墨肆年的语气淡淡的,可是,这些话却犹如一记重锤,重重的砸在墨五的心里。
什么表哥,什么父亲?
墨小五……说的应该就是他吧,否则,墨肆年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墨五整个人脑子都乱了,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情况,他的确是忘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可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叫墨朝荆的名字啊!
墨五心里乱成了一团,他靠墙站在二楼的走廊里,瞪着眼睛,脑袋乱糟糟的听着楼下的对话。
墨毅听到墨肆年说让他给墨朝荆报仇,他笑了一声:“我称不称职,不用你来说,我儿子的仇,我当然是想报的,可是,魏朝旭毕竟是我的手下,我要是要了他的命,那不是让那些为我卖命的人心寒么,这样,我们来做个交易,我把魏朝旭交给你,你替朝荆报仇,顺便把魏朝旭推出去,让他认了杜远杀人的幕后黑手就是他,这样,警方也不会一直盯着你了,如何?”
墨肆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呢?”
墨毅眼底闪过一抹精明的光芒:“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我把魏朝旭交给你,你自然要让朝荆留在我这里,并且还要找人帮我治疗腿,毕竟,你也不想让你表弟的父亲变成残废吧,这样,你表弟心里也不会好受!”
墨毅虽然想着自己想办法去治腿,可是,如果墨肆年能应下来,他也省事不少。
墨肆年听到他的话,冷笑了一声:“你的算盘打的倒是挺好的,可惜,我不跟你这种人做交易,我还是那句话,墨朝荆愿意认你这个父亲,我尊重他的选择,如果不愿意,你这辈子也休想!”
墨毅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墨肆年,话别说的太满!”
墨肆年懒得搭理墨毅,他心里那些算计以为自己看不出来么。
他冷声道:“如果你不帮墨朝荆报仇,我会想办法报仇,至于杜远被杀的案子,谁是幕后黑手,我们心里都清楚,你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装!”
墨毅没想到墨肆年不仅冥顽不灵,而且还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一清二楚。
他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语气也变得冷漠了起来:“墨肆年,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合作,那你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墨肆年却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平静的开口:“我会等墨朝荆醒来,确定他的意愿再决定去留!”m.χIùmЬ.CǒM
墨毅冷笑:“怎么?你这是想私闯民宅,还是觉得我儿子不会认我!”
墨肆年看了他一眼,突然说了一句:“你说,墨朝荆要是知道,他母亲的死可能跟你有关,他还会认你吗?”
墨毅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神色难看至极:“墨肆年,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朝星岚是自杀的,当年警方都定案了,你小心我告你污蔑!”
墨肆年声音不咸不淡:“是么,就算当年定案是自杀,可是,朝星岚阿姨死的时候,就跟你在一起,你确定墨朝荆会相信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墨毅一张脸紧绷的厉害,他满脸阴沉的看着墨肆年,咬牙切齿道:“墨肆年,你也不用在这里胡说八道,挑拨离间,我当初只是没有拦住朝星岚而已,这些话,我会跟朝荆解释的,但是,父子没有隔夜仇,我相信我儿子不会不认我!”
墨肆年嗤笑了一声:“既然这样,那你也没有必要跟我解释,还是等墨朝荆问你的时候,解释给他听吧!”
听到墨肆年的话,墨毅冷哼了一声,他沉着脸想事情,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赶墨肆年离开。
两个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一时间,客厅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墨五听完墨肆年和墨毅的话,他僵硬的靠在墙上,脑袋跟针扎一样,什么墨朝荆,朝星岚,他感觉脑子嗡嗡嗡的响,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一般。
墨肆年和墨毅刚才说的那个人,分明就是自己,可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仅如此,他听到那些话,心里居然下意识的恐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一般。
他出来的时候光着脚,所以,他赤着脚,再次从走廊回到房间的时候,墨肆年和墨毅都毫无察觉。
墨毅站在主卧的窗前,窗户被他打开了一扇,冷风吹在他的脸上,他脑子那种针扎的感觉轻了一点,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他不知道墨毅什么身份,但是,墨肆年这些年肯定隐瞒了自己很多事情,甚至欺骗过他。
他现在仿佛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些年,墨肆年对他的特殊对待。
他是岛上唯一一个成年后,没有单独出去执行过任务的人,每次出去,墨肆年至少都会安排一个非常厉害的人跟他一组。
如果不是他的个人能力出众的话,这种特殊,在岛上不知道会引来多少闲言碎语。
只不过,他也没有在岛上待多久,就被墨肆年召回铭城了,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想到,他跟墨肆年居然还会有这种关系。
他现在只觉得震惊荒谬,又迷茫,可仔细想想,又仿佛有迹可循。
墨五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墨肆年,他觉得,自己需要单独冷静冷静,他此刻不想见到墨肆年,也不想见到那个跟墨肆年说话的中年男人。
他的手摁在窗户上,沉默了片刻,突然想避开楼下的两个人,出去走走。
在离开之前,墨五想了一下,走到床头柜,找到一个笔和一张纸,写了一个纸条给墨肆年。
虽然他不知道墨肆年为什么这些年瞒着自己,但是,想到昨晚魏朝旭让人对他用刑时说的那些话,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他唰唰的动笔,写了几句话。
“墨先生,昨晚那些人是拿着照片来抓我的,他们指名点姓要抓我,用刑的时候,我还看到了他们拿着的照片,是我以前在岛上,有人开玩笑拍的,除了岛上的人,不可能有别人拿出这张照片,可是,岛上的人信息都进行过加密,我怀疑,岛上有内鬼,墨先生最好查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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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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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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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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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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