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变幻,二人各自抵挡。
但碎石之中蕴含着沛然之力,只是一个照面,便破开层层阻碍,令泠然闷哼一声,倒飞出去。
撕裂声中,泠然念头纷乱,竟已是受了重创!
道隐子神色一变,手上拂尘一卷,将漫天碎片尽数收摄过去,再一甩,将念头纷乱的泠然笼罩,跟着不退反进,脚步一迈,已到了石室跟前。
他的表情格外凝重,眼神中透露着疑惑。
石室之中,淡淡的意念散溢出来,杂乱而纷乱,引得周遭之物震颤。
“意念不强,但干扰周遭,长生之下的修士只要接触到,便会被渗透心灵!”
烟雾弥漫出来,粒粒烟尘皆有杂念缠绕,道隐子人还未到跟前,便察觉到丝丝缕缕的杂念想要渗入身心。
道隐子毫不在意,任凭杂念入内,心田如海,杂念激不起半点波澜,倒是让他捕捉到一点虚实。
叹息一声,他迈步走入其中。
石室内灰暗干燥,原本平滑的墙壁上,已被一道道细长痕迹覆盖。
这些痕迹有的笔直,有的蜿蜒多变,深浅不一。
道隐子细细辨认之后,赫然惊觉这竟是一道道抓痕,是被人用双手生生抓出来的!
心头忧虑,道隐子目光一扫,在角落中发现了一个蜷曲的身影。
这人被阴影遮盖,发丝雪白,披散下来,浑身骨瘦如柴,衣衫褴褛。
从中看出一点熟悉,道隐子心情复杂。
那人忽的一抬头,露出一双满是痛苦之色眸子。
“师……师弟!”
他声音沙哑,身上气息却忽的暴涨,但杂乱多变,连带着身边的阴影都开始扭曲摇晃起来,竟有几分张牙舞爪的意思。
道隐子一阵时辰,便加快脚步要走过去,嘴里的话也急促了许多:“师兄,你闭关神游,要探查三代祖师踪迹,何以至此?发生了何事?”
“莫过来!”那人艰难开口,眼中满是混乱光辉,暴涨的气息又骤然衰败下来,全身转而化虚,像是沙土揉捏而成一样,被风一吹,开始风化,“时间有限,为兄必须要给留给你几句话。”
道隐子一怔,已然明白几分,面露哀容,点头道:“师兄的话,我不会不听。”
那人勉强挤出一点笑容:“第一件事,事关太清之难,咱们太华山一脉在太清之难中,虽然损失众多,但也有收获,你该是知道那处入口的位置。”
道隐子闻言一愣。
那人跟着就道:“有了那处入口,你才有底气镇住太华山!”他惨叫一声,浑身处处龟裂,随即忍住剧痛,“切记,不要飞升!”
道隐子的眼睛里露出惊容,他道:“师兄,你此番神游,到底遇到了什么!”
“不可说,不可说!”那人半个身子消散,神色却越来越平静,“求道之路艰辛,飞升本是途径,而非目的,不过若不飞升,就要承受天地恶意,越是往后面,越要浓烈,你的天劫也要来了,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以飞升之法去往世外!切记!切记!”
道隐子张口欲言。
“若不想如我这般,就不要问了,太华山不能再没了你!”那人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最后道:“给为兄说说宗门局面吧。”
叹了口气,道隐子一念传出。
那人一愣,随即脸上绽放笑容。
“好好好,门中代有才人出,如今具是英杰,师弟,我实不如你,与其求于前人缥缈,不如立足弟子将来!自今日起,你便是云霄宗第七代掌教了……”
话语声中,他整个人彻底消散,只余一缕残音——
“已知泉路近,欲别此山难,可怜求道意,至死不得真。”
不甘、不舍之念萦绕四周,却已无人踪。
看着缓缓飘散的烟尘,道隐子怔在原地,他的心中,走马灯一般的浮现出过往的点点滴滴。
几百年尘封的记忆如同决堤,但在这一刻,尽数烟消云散,只化作一声叹息。
“师兄,你的嘱托,贫道都记得了。”
“师父……”
石室门外,泠然缓缓走来,满脸哀伤。
看着其人面孔,道隐子还是叹息,缓缓走了出去,但心里除了怅然和哀伤,余下的就是对师兄最后留言的疑惑。wWW.ΧìǔΜЬ.CǒΜ
“不可飞升……”
.
.
“凡间暗潮汹涌,世外亦不安宁啊。”
云居寺中,一名扫地老僧忽然停下动作,抬头看了一眼苍穹,便双手合十,闭目合眼,静立不动了。
未过多久,这僧人浑身渐渐化作金黄,头颅处佛光绽放,朝着四方照射。
这般异状自是让寺中僧人注意到了,纷纷来拜。
随即就有圣僧离世的消息传出,而云居寺本就是北周皇室所设,如今出现如此异象,自是第一时间就有人将消息传于周国宫廷,就有大臣上书,要为高僧举行国葬,随后就递了一本册子。
北周皇帝宇文邕静默不语,待得退朝之后,独入太庙秘阁。
鬼神独孤信已然显化,在听了消息之后,他就道:“该是高僧圆寂。”
宇文邕闻言,却露不快之色,将手中册子一扔,口中道:“先是说昙延僧化虹而去,一番操办,前后花费糜多,这次一个原本寂寂无名的僧人死了,又要大肆操办,只看列项,两次用度加起来,比先前赈灾的款项所差不多了,这寺庙本有良田,更有附农无数,其财之巨,富可敌国!朝廷还时常予以用度!”
独孤信面色微变,提醒道:“陛下慎言啊!”
“独孤君,你是知道朕心思的,国朝在晋公的折腾下,底子就快要被掏空了,但外敌依旧,正该是节衣缩食,积蓄力量,以求大业,岂能将钱帑浪费在这等事上?”
独孤信叹息道:“奈何晋公好佛……”
“他先前一番折腾,耗费众多,看似得了几个城池,却被牵扯了钱粮精力,甚至分兵各处,已然昏庸,若非齐主受奸臣谗言,忙着诛杀宗室,怕是此刻不光几座城池要被夺回去,兵锋都快要抵达关中了,朕看,让他继续秉政,亡国不远矣!”
独孤信猛然抬头,看到了面前这位年轻至尊眼中闪烁的寒芒。
“朕已经等的太久了,不想再等了,先生,你当助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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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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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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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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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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