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商钰和周心柔两人也就这样呆在家里安安心心地看着书。
和自己喜欢的人呆在一起,又做着喜欢的事,两人的心情都很好。
沈曦倒不是很喜欢下雨天,雨天就意味着她得无聊的待在家里,不能出去玩了。
坐在柜台前,手里拿着个算盘,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算盘珠子。
她爷爷沈老大夫坐在摇椅上,悠哉悠哉地晃着摇椅,时不时拿起小嘴壶,吸一口茶水,倒是惬意得很。wWW.ΧìǔΜЬ.CǒΜ
沈曦看着她爷爷问道:“爷爷,你天天呆在医馆也不无聊吗?”
沈老大夫瞥了她一眼,不想搭理她,也就她自己呆不住,静不下来。
沈曦看她爷爷不搭理她,也觉得无趣,手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雨。
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停,真是够烦人的,想出去也不方便。
忽然,一个全身被淋湿的女人匆忙而又慌张的闯进医馆。
沈曦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天她打抱不平的那个女子林晚,雨天这么匆忙地赶来别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林晚一进医馆,就赶忙请求老大夫去她家看看她婆婆,说她婆婆拿碗的碎片割了手腕。
老大夫一听,抓紧站起来,这可不是小事,搞不好要闹出人命,于是赶紧让沈曦把药箱拿给他。
沈曦看天下着雨,路上也比较滑,她不放心她爷爷这么大岁数的人一个人出去,于是背了药箱拿了两把油伞打算陪着她爷爷一起去。
三个人撑着伞,匆匆忙忙的穿过街道,到了林晚家里。
到了房间门口,沈曦将药箱递给她爷爷,沈老大夫接过药箱,赶忙向床边走去。
沈曦看她爷爷过去诊治了,倒也不那么急了,将油伞上多余的水甩一甩,收起来,靠在门边,踏一踏鞋边的泥,她才进去。
到了里面,她才看到一个面相刻薄的女人头发乱糟糟的闭眼躺在床上,她的右手被放置在被面上,手腕上有一个比较深的伤口,她爷爷正在清理着伤口。
沈曦虽随性了些,但自小学习医术,她的医术也不差,那伤口她看一眼就知道死不了,而且发现的及时,止住血,包扎一下,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以后手腕活动会受影响。
说实话,沈曦不怎么同情这妇人,那天她在这里喝水的时候,听着这妇人骂出的话,她就感觉这妇人不是什么好人,虽然认识林晚没有多久,但是从直觉上她就能感觉到林晚该是一个不错的人。
沈曦转头看林晚,发现她只是担忧而又忧伤的站在那里,眼睛静静盯着那伤口,垂落在身侧的两只手颤抖着。
沈老大夫清理完伤口,撒上药,包扎完伤口之后,才转头对林晚说:“你婆婆没什么大事,伤口我处理好了,一会儿她就能醒,你也别太担心,最近给你婆婆多做一点补血气的汤水就行。”
林晚听到老大夫说没事,她才安下了心,拿出些钱递给老大夫算是诊费。
沈老大夫摆摆手,没要,他知道她一个寡妇日子过得本来就很艰难了,还摊上这么一个婆婆,日子就更难了,行医这么多年有些能帮的他就帮一把,所以也犯不着拿这个钱。
林晚实在是过意不去,她婆婆好几次生病请沈老大夫来,都没要钱,她都不知道这样下次还好不好意思再去医馆请老大夫,有些为难。
正打算开口请老大夫把钱收下,她婆婆却醒了。
她婆婆为陈氏。陈氏醒来看见一屋子人,再看见自己手上的布,顿时指着林晚破口大骂:“你这个扫把星,贱人,谁让你救我的,你既然能克死我儿子,为什么不让我也去死?”
林晚就那样站在那里,脸色惨白,眼中有的是木然又悲伤。
沈老大夫听到这话,皱皱眉头,劝道:“陈家娘子,你怎么能对孩子说出这种话呢,你儿子陈甫我当时把过脉,那个病是治不了的,你现在怎么能怪林晚这孩子呢。”
陈氏听到这话,状若疯癫的哭喊道:“我不管,我儿子就是被她克没的,不然怎么前一天还好好的,怎么就是跟她成亲那一天死了。”
沈老大夫看这妇人实在是不可理喻。
陈甫那个病一直都是他在诊治,病了三年了,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成亲前一天他来瞧过,就剩最后一口气吊着了,当时他也实在是无能为力,所以他也只是跟陈氏说准备后事。
没成想,这陈氏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从哪听的冲喜的法子,竟然在第二天安排了林晚和她儿子成亲,结果成亲当天林晚刚刚进门,陈甫就咽了气,于是自那以后林晚便成了陈氏口中的扫把星。
沈曦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听到这些话,她也大致是明白了,原来她没猜错,这妇人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老大夫看这妇人状若疯癫的模样也不再和他做更多的争辩。
他能理解她作为一个母亲失去独自的痛苦,却没有办法理解她将这份痛苦转化成怨气发泄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而且这个人还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她。
提起药箱,沈老大夫就打算回去了,临走前,看着林晚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是同情这女娃娃,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也不好干涉过多。
沈曦看她爷爷要走了,到门边拿起伞,跟着她爷爷,走之前,还回头深深地看了林晚一眼。
沈曦不免对林晚有些好奇,她问了她爷爷林晚是怎么回事。
沈老大夫倒是理睬她了,看了她一眼,抚了抚胡须,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说来这孩子身世也不好,他爹娘原本在这街道上开了一家卖豆腐的铺子,店面很小,但他们家豆腐生意不错,一家人日子过得也还算还好。
但就在林晚这孩子十二岁的时候,他爹娘相继病故了,她那时候还小,铺子也就关了。
这陈氏的相公陈生和林晚这孩子的爹娘是老相识了,也不忍心林晚这孩子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就时不时送些银钱给她,但是这陈氏却老是看她不顺眼,觉得她一脸凄苦相,就知道博人家同情,吃白食,看到她相公往那孩子家送钱便骂骂咧咧。
后来陈生去外地进货被山匪杀了,陈氏就带着陈甫过,但陈甫三年前却得了一场大病,怎么也治不好,快不行了的时候,陈氏这妇人不知怎么从哪听到冲喜的法子,就抓紧找媒婆要给他儿子娶一个,但是哪家姑娘愿意嫁一个快死的人,而且陈家原先还不错的家底也因为陈甫的病快花没了,这下更没姑娘愿意进门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林晚这孩子就进了门,我看哪,估计是陈氏这妇人拿恩情要挟她的。”
沈曦听完,心里的愤懑更深了,这妇人简直是恩将仇报,哪有这样分不清是非愚昧无知的人。
回去之后的那个晚上沈曦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沈曦脑海里满是她回头看到时那个淡然、忧伤而又坚韧的身影。
感受着内心不同寻常的情绪,她想,她糟了。
她怕是对这女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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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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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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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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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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