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商钰想着猫崽该满月了,自己该去刘大娘家要一只,自己对这个刘大娘并不熟,看来还得要李大娘陪着一起去。
李大娘一看裴商钰来找自己了,就大概想起了什么事儿,就带着她去了刘大娘家。
刘大娘虽然人不坏,可却是个爱说长道短的,就没有谁家的事她不知道,一遇到稍微熟悉一点的人,就拉着人家长里短的说个没完。
这不看到李大娘来找自己,还带着个陌生漂亮的姑娘,她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激起,拉着李大娘问道:“哎呀,这是谁家的姑娘呀,长得真好看,嫁人没有?”
李大娘与她相识多年,自然知道她那性子,这要是让她问下去,祖宗十八代都能给她挖出来,她又是个大嘴巴的,要是让她知道了到时候全村都能知道,所以也就打算换个话题,拉过刘大娘的手说道:“她呀,就是我一个看着长大的孩子,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要一只你家的小猫崽,还有不?”
刘大娘一听李大娘提起自己的猫崽,高兴道:“当然还有,我跟你说,我家的猫崽长得可好看了,那是圆滚滚,毛色也好,好看着呢,走,带你去瞧瞧。”刘大娘边走边拉着李大娘去看猫。
裴商钰跟在她们后面。看到几只猫崽后,发现果真很好看,约有七八只,虽然体型小些,但是看着都挺健康。裴商钰尤其喜欢里面的一直黄白相间的猫,温顺极了,裴商钰一模她,它就往手心里拱,看来是个粘人的,她喜欢这样的,于是就要了这一只。
抱完猫之后,她们也该回去了。刘大娘是个闲不住的,说要送送她们,自己也正好在村子里溜达溜达。
走着走着,刘大娘就被一些吵闹声吸引了,一看是周秀才家,闹这么大动静,门口还围了不少人,估计又发生了什么事,刘大娘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连忙拉着李大娘一起过去看热闹,裴商钰无法,也只得跟了过去。
周家
张茂带着五六个人高马大的手下站在院子里,嚷嚷着要周秀才还钱。
要钱这事儿,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
张茂自从在集市上看到周心柔之后,就一直心痒痒,想着怎么把她弄到手。他想着,这姑娘的爹是个秀才,听说还很清高,自己家里还有几个婆娘,看来正经去下聘礼娶大概是不可能的,而且要是在明面上把事情闹大了也不好,他爹这个秀才还有些功名再身,弄不好会给自己惹麻烦,看来自己得想个阴损点又两全其美的法子。
这天,张茂正在酒楼和自己的手下们喝酒,老五突然碰了他一下,给他使一个眼色,悄悄和张茂说:“老大,你看,那边那个穿灰衣正在喝酒的就是那姑娘的爹,老大,你看要怎么办?”张茂手摸着下巴,咧嘴一笑“真是机不可失呀,我可得好好招待我这未来老丈人呀”说完,就提起自己桌上的酒往周恒那边走去。
周恒抬眼一看,不认识这个人,于是继续喝酒。张茂坐下后,立马惊呼一声“您就是周大秀才吧,我可是听说过您的大名,敬仰已久,早就想认识,今天可算认识了”周恒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听这个人对自己的夸奖,不免傲慢起来,开始端起架子和对方侃侃而谈,张茂听着他那些话虽然心里鄙视他,但面上却表现得恭恭敬敬,周恒一看有人这样高捧自己,越发得意忘形,待对方说要带自己去别处寻乐时,也跟着去了。
张茂将周恒带到赌坊,各种言辞诱惑着,周恒果然飘然不已,趁着酒劲试着赌了两把。前两把都赢了,周恒尝到了甜头,于是要继续赌,张茂看他中了计,当然各种高捧他。等到他开始输的时候,张茂就哄骗着说把自己的钱借给他翻身,周恒不假思索就匆匆写了张借条借了张茂的钱。可是后来却一直输,等到周恒酒醒,头脑清醒的时候已经借下了张茂三十余两银子。
就这样,第二天,张茂就到了周恒家要钱。
院子里,张茂拿出借条,当着周家人和许多看热闹的人的面读出来
“借据,本人欠张茂三十二两,待来日还清,周恒”
说完,就将借条展示给众人看,有些识字的一看,还真的是周秀才的签名,上面还按了手印,就跟身边的人窃窃私语,不时还戏笑两声,村里谁不知道这周秀才最能装模作样,瞧不起人,现在被人逼债,可有得他受的了。
裴商钰跟来之后,发现这好像是上次她救的那姑娘的家。想起那姑娘,她不免有些唏嘘。此刻看到她家围了那么多的人,一时竟也有些好奇,便站在那些围观的人后面看看情况。
张茂带着的几个人手里拿着棍子,耀武扬威的喊道:“周大秀才,你可别不认账啊,这白纸黑字写着呢,你今天要是不还钱,哥儿几个恐怕不答应啊”
周恒和周氏此刻都被这几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周氏一看这几个人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正经人,要是惹恼了,恐怕吃不了兜着走。可是,这三十二两银子要怎么还,家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钱,自家相公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虽然有个秀才的名头能免去一些徭役赋税,但是他过于清高,很多人都会将田地挂在自己名下,只有很少的人会将田地挂在他的名下免税,自己又呆在家里不挣钱,仅有的一些钱也给儿子周文交了束脩和给自家相公买酒喝了,哪来的钱还债,可是不还钱,这几个人会做出什么来,自己真是不敢想。
周恒虽然害怕,但是却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骂道:“是你害我欠下的赌债,我要告官。”
张茂等人听到周恒的话后,捧腹大笑,等笑够了,张茂才说道:“周大秀才,你是不是喝酒脑子喝傻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就算告了官,还得还我的钱,到时候不仅是还钱这么简单了,你周大秀才欠下赌债的名声可会传到十里八乡啊,哈哈哈。”
周恒听到后,果然心慌起来,自己今天让村子里的人瞧见了自家的丑闻,已经够丢人的了,自己若是告了官,拿不出证据,对方手里又有欠条,自己不仅得吃亏,肯定还会有人瞧不起自己。想到这里,周恒紧张地盯着周氏,想到家里的钱都是她在管,自己也没过问,她嫁给自己这么多年了,手上肯定攒了一些银子,今天应该能派上用场,给自己把这个麻烦解决了,也好给自己找回一些脸面。m.χIùmЬ.CǒM
于是,他朝周氏伸出手“你手上的银子应该也不少,今天先把这钱还了,不要再让我落下脸面。”
周氏一听到丈夫的话,不禁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相公,咱家哪来的那么多钱呀,咱家的钱都给儿子交了束脩和给你喝酒了呀,我手里真没钱。”
周恒听到这话,根本就不相信,不禁恼羞成怒“你这妇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就不信了,你手上没钱,抓紧把钱拿出来,把这事了了,不然我要你好看。”
周氏闻言,立马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相公,咱家是真的没钱,你要是不信,你就去咱屋里搜。”
周恒听到后果然去了两人的卧房,仔仔细细,墙角旮旯里都找了一遍后,发现就只有几块碎银子,这才信了周氏的话。
张茂等人对着眼色,看到周恒家没钱还的时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张茂走上前,抱着胳膊,摸着下巴在周恒的耳边低声威胁道:“周大秀才,你要是没钱还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你有功名在身,我不好动你,可是我听说你有一个儿子,那可是宝贝的紧哪,你说要是哪一天你这宝贝儿子缺个胳膊少个腿什么的,也是个意外不是。”
周氏离得近,自是听到了这话,惊慌不已,自己可就那一个儿子,可不能出事,连忙望向自己的丈夫。周恒一听这话,也惊慌不已,自己这一辈子都想着考上举人扬眉吐气,可是这么多年都没考上,自己大概是没什么希望了,可是自己的儿子还有希望,自己怎么也不能让他有什么意外,一个残废怎么能参加科考,不行,自己不能让他有事。
于是低下头来,对张茂商量道:“你看这钱,我能不能慢慢还,我一定还你。”
张茂听到他这话,就知道这老东西妥协了,心想看来自己的计划快成了,于是大声说道:“周大秀才,这钱呢,我也不要你还我了,我听说你有个女儿,长得还不错,还没嫁人,这样,你把女儿嫁给我,你欠我的钱就全当聘礼了,怎么样?”
周恒一听欣喜不已,自己的这个女儿自己一直都看不顺眼,去年本来是要把她许给镇里一户有钱人家做妾的,可没成想那人急病而亡,如今她倒是起了些作用,也不算是辜负了自己的养育之恩,于是连忙答道:“好啊,我把她嫁给你,那丫头现在就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你带她走吧。”
说完,就用手指了指院子里的一处偏房。
张茂了然,走到那处偏房前,开始用力拍门。
院子里看热闹的刘大娘自听到周恒答应要将女儿嫁给这个无赖的时候,就呸了一声,对裴商钰说道:“姑娘你不知道,这周恒啊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最不是个东西,年轻的时候聪明,早早就考了个秀才。进京赶考的时候不知道用什么花言巧语骗的人家大小姐,哄得人家和她私奔,来到这村里。那女人长得是真好看,又温顺,可是这周秀才把她带进家门后却没好好对人家,动不动就打骂,结果那女人早早地就去了,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可是,你看他现在竟然要卖女儿还债,真不是个东西。”说完,又啐了好几口。
裴商钰听完刘大娘的话,眼底的神色暗了暗。
偏房内,周心柔缩在角落里,死死地咬着唇,眼睛紧盯着房门,无声地流着泪。
刚刚她看到院子里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陌生男子后,尤其是有一个男子对她露意味不明的神情时,她就有不好的预感,感到害怕,就趁人不注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刚刚听到外面的那些谈话声,听到那男子要娶自己时,她就害怕,那男子看那样子便知道不是良人,她不想日后过得比现在还要难堪,她渴盼着爹不要答应,可是让她失望不已的是,爹不仅立即答应了,而且还答应得那样欣喜,好似自己终于有了些价值一般。
周心柔终是崩溃,失了力气,跌坐在墙角。
张茂拍了几下门,发现打不开,他想一定是那小娘子将门拴起来了,于是抬起脚,用力地踹开了门。踹开门后,就将泪流满面的周心柔从墙角拉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这下可炸开了锅,一些看热闹的都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嗤笑周恒卖女儿。周恒虽脸上难堪,却咬牙切齿地瞪着这些人,他在心底暗暗发誓:待自己日后飞黄腾达,定要叫这帮人好看,这群庸俗之辈。
周心柔被拉到院子里之后,满脸绝望却又带着一丝企盼的看着她爹,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却听到他说:“你嫁给他也算是帮了家里的大忙,记住日后安分点,别给我惹事。”周氏此时也连连应和着自己丈夫的话,劝她安分些,周心柔这才心死。
院子里的一个青年张泽看到她的神情后,不免开始心疼,回过头拉了拉他娘的衣袖。知子莫如母,张母岂能不知道自家儿子的想法,自己这个儿子打小就喜欢周家这丫头,还对自己说日后要娶她,可是现在她家的这个状况岂是自己能插手的,自己儿子现在是童生,日后保不准就是举人,到时候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说不定还能娶到富贵人家的,何必现在趟她家这一滩浑水,于是斥责自己的儿子:“你读书要花那么多的钱,难道不读了吗,拿去救这个女人?”
张泽听到这话,拉住衣袖的手才松了下来,低着头不敢再看周心柔。
张茂自然是看到了这些,对着周心柔调笑道:“小娘子,你这小情郎顾不上你啊,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于是,拉着周心柔就要离开。
“慢着”
一道夹杂着愤怒的声音传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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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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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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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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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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