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们清楚的知道,他们在创造一个经典,史无前例的选秀经典。
只看这个经典能经典到什么程度而已,是不是能成为一个,让十几年后都让人无法超越的存在。
他们的目光都在看向演播厅中央的人九号,无名。
无名这次选的歌名字叫棋子,在她的原世界中,是一位天后演唱的,实际上这首歌并不适合在比赛的时候唱,因为它也是一首曲风比较凄婉哀怨的曲子。
她在唱之前,女主持人古溪特别快速地问她:“请问这首歌也是你新专辑中的曲目吗?”
戴着面具的无名在镜头前微微一笑,笑容沉静:“是的,这首歌名字叫棋子,希望大家会喜欢。”
古溪对着镜头甜甜一笑,“新专辑中的新歌,我们拭目以待!”
现场的很多粉丝都已经买过她的专辑听过了,听说她要唱棋子都大声的尖叫。
这是一首在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非常适合反复单曲循环的歌曲,并且百听不厌。
楚朝阳对乐队比了个ok的手势,音乐一响,整个演播厅一下子安静下来,粉丝们都放下放在嘴边呐喊时做喇叭状的手,挥舞的荧光棒也安静的放在身前,安静倾听。
这真的很像一个演唱会的现场,聚光灯打在无名的身上,无名的表情安静又投入。
前面说过,楚朝阳真的是个很会玩声音的选手,多年的歌手生涯,早已让她将声音玩的炉火纯青。
所以哪怕是这样一首不适合比赛的歌曲,在她一开口的时候,还是立即如魔力一般,抓住了所有人的听觉。
就连评委们都屏住呼吸,认真倾听。
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却走近你安排的战局,我没有坚强防备,也没有后路可以退。
电视机前的杜景坤有些懵。
这首歌好听是好听,这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呢?
什么叫我控制的领域,什么叫我安排的战局?什么叫没有后路可以退?
这说的不是他吧?
杜景坤很心塞,也不由有些恼怒。
明明是你楚依萱一直在算计我,怎么好像是我在算计你一样?
再听接下来的歌词:
想逃离你布下的陷阱,却陷入了另一个困境,我没有决定输赢的勇气,也没有逃脱的幸运?
杜景坤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她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会想要逃?
忽然反应过来,她可不真逃了吗?逃的再也没回来。
这个认知让他愣了一下,就好像过去四年他从未了解过楚依萱似的,原本他对她自认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但是现在,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就像原本他笃定她就是个空有外表的花瓶,一个不可能再甘愿平凡追名逐利的贪婪的女人,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不是,你以为她所在乎的一切,她转眼间就全部抛开,毫不在乎。
你以为她会一直死缠烂打追逐你的脚步,她突然有一天挥剑断情,潇洒转身。
这让他不禁怀疑,难道这四年,他真的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刚开始还觉得她很心机,用这样的方式黑他,可听着听着,他却突然觉得,好像真如这首歌里说的,她会变成现在这样,是他害的?
杜景坤难得的思索了一下,似乎还真是他害的。
这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她跟了他四年,除了一个孩子,什么都没有得到。
房子、车子、票子、珠宝首饰、华服美衣,通通都没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浪费了四年青春。
呸呸,什么叫浪费了四年青春,他四年前也很青春的好吗?
不会真像她说的,她跟他不是图他的钱,而是真爱吧?
他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空了一样,让他异常难受。
他咒骂了一声,忍不住起身来到酒柜前倒了杯酒一口饮下,又回到电视机前。
他觉得自己有点犯贱。
望着电视中戴着面具认真投入的唱歌的女人,她好像真的比四年前跟他的时候还惨,四年前至少她事业顺利,有美貌有青春。
现在她有什么?有孩子,有债!
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连真实面目都不敢露,连真实姓名都不敢让人知道。
明明是那么在乎自己美貌的女人。
他刚有点心软,脑中就忽然想到那个孩子,一瞬间,杜景坤像吞了一只苍蝇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吞不进去又吐不出来,顿时只余满心的排斥与厌恶,眼神也倏地冰冷,刚才一瞬间的心绪波动都如潮水般褪去。
他可以宠着她,捧着她,她想要财就给财,她想要名就给名,反正她给的起。
他唯独不能接受,就是她居然背着他私自生下他的孩子。
一个私生子。
一直以来他憎恨他的父亲,即使他如他父亲一样流连花丛,可他始终觉得他和他父亲是不一样的,他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唾弃他父亲,因为他哪怕渣,他也不会像他一样,对家庭毫不负责,在外面搞出一个又一个野种,带着外面的野种登堂入室。
在他得知自己也有一个私生子的时候,他是拒绝相信拒绝承认的,他嗤之以鼻,他啼笑皆非。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在他身上发生?他一直都很小心,在安全措施这一块从来不曾大意。
你说他突然有了个儿子?
他转身就一脚狠狠踹在茶几上,开什么玩笑!!!
在媒体过来询问他的第一时间就极度厌恶的否认了这件事,并直接称呼那个孩子为野种。
他根本不承认这个孩子。
他的孩子只有以后他和他妻子所生的,他根本不承认有什么野种。
这个孩子的存在就像他身上一个洗不去的污点,让他从此和他父亲一样,他成为了他最唾弃的那种人,并且再没资格去怨怼他父亲什么,因为他和他父亲是一样的人,他们都是人渣!都是渣!都是对家庭不负责任的混蛋!
她让他成为了他的父亲。
望着电视中那个还在轻盈浅唱的女人,他身体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唇角噙着冷笑,眼神极其厌恶和冰冷。
他突然觉得意兴阑珊,抬手用遥控器关掉了电视,走到酒柜前倒了杯酒在杯里,一口饮尽。
酒液顺着他的唇角流了出来,他也只是动作粗鲁的用拇指一擦,又倒了杯酒液饮尽,最后又倒了一杯,站到阳台上,眺望下面整个商业圈。
喝完酒后,他烦躁地向后扒了扒头发,打了个电话,约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几个纨绔一起出来到老地方喝酒。
这个老地方是他们经常去的一个私密性非常高的会所,来这样的地方,从来都少不了女人,每个人都会带一个女伴,这个女伴可以是会所提供,也可以是他们身边短暂的女朋友,在这里上班的一般都是有专业功底的演职人员,很多都是舞蹈学院和传媒大学的。
一般都是大学生,以演出为主。
说到会所,很多人都以为以为来这里上班,除了唱歌跳舞还要提供别的服务,并不是这样。
喝酒聊天可以,其他的都不行。
这是会所,是谈生意的地方,你要找姑娘,得去夜总会。
但如果人家姑娘看上了你,自愿跟你走,那会所是管不着的。
他们很少会带自己圈内和他们身份等同的女性。
杜景坤过去就从没带过原主楚依萱来这个地方,楚依萱性格有些清高自傲的冷清,从小被父母宠到大的她,并不会讨好人,性格也不是八面玲珑的,也就是俗称的不会来事,如果带她来这样的地方,被他几个兄弟调笑了,说不定她真的会甩脸色给他们看,那丢的可是他杜二少的脸。
刚认识楚依萱的时候,楚依萱是真漂亮,他对她也是真火热,不然也不会专门为她开个娱乐公司来捧她,他也舍不得她受委屈。
可不论什么,得到了就不稀罕了,时间长了也就无所谓了。
杜景坤对楚依萱也是如此。
得不到的时候,你是床前明月光,心口朱砂痣,得到了你就是墙上蚊子血,衣角脏饭粒。xǐυmь.℃òm
楚朝阳在唱歌上真的很有天赋,也或许是她真的红了,将声音更是玩的得心应手,各种气息的运用、真假音转换,那是炉火纯青。
一首棋子,被她唱的深沉凄婉,她将对爱情的哀怨,在爱的道路上任人摆布和不由自主,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连评委们也都沉浸在她的歌声里,久久不愿自拔。
还是主持人打破了这样的寂静。
这要不是唱歌比赛,估计现场的粉丝们都要挥舞着荧光棒喊安可了。
评委梧桐拿着话筒直接就说:“你的声音有魔力。”
ie音乐总监苏军也说:“有没有人跟你说,你的声音,十万人中难得其一,更难得的是你对唱歌的悟性和天赋,这样的天赋和唱功,你能红,毫不奇怪,如果哪天你开演唱会,告诉我一声,我一定会去看。”
最终结果,不用猜也知道,3号选手奚维露输了,楚朝阳场外得票三百多万票,奚维露还不到一百万票。
杜景坤大楼那里出来的时候,保安室里面放着一个两个巴掌那么大的小电视,他听力就是那么好,正好就听到了里面粉丝在欢呼无名的声音。
杜景坤立刻满脸不悦:“上班的时候看电视,除了这个就没别的节目看了吗?”
说的保安连忙将电视给关了。
这年头对于酒驾查的还不像十几年后那么严,杜景坤刚刚喝了三杯酒,此时就驾着车离开了。
城市里想开的快也难,京市路况拥堵,他随手打开电台听歌,只听观众打电话给主持人。
主持人:“你好,请问你想点什么歌。”
电话那头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主持人你好,我想点无名的人间送给我的男朋友。”
“好的,下面请收听无名的新专辑破茧中的单曲人间。”
杜景坤气的赶紧换台,只听电台中传来空灵清晰的歌声:“每一次都在,孤单徘徊中坚强”
前方刚好是红灯,杜景坤猛踩了一把刹车,双拳烦躁地捶在方向盘上:“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她!”
他打开车顶车窗在湖边吹了会儿风,抽了根烟,才再度驾车上路。
结果到了会所,特么几个发小正抱着姑娘坐在电视机前看新歌声的重播。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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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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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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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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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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