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浅裳觉得万无一失的说法,却让面前君临渊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黑了。
难道还不对?
墨浅裳心里一跳,立刻开始费神思索,皇帝对这后位还有什么安排。
瞧着墨浅裳迷茫的表情,君临渊按捺着性子,努力平息了一下心底的情绪,索性干脆道,“罢了,母后不必再费神想这些了。”
“到底是什么。”墨浅裳眨眼,一脸的不解。
她其实一直很好奇君临渊到底再下一盘怎样的棋,又将如何一步步走完。
君临渊看了眼墨浅裳,“没什么。”
墨浅裳还没回过神来,便看到君临渊猛的站起身,一脸不高兴的出了暖阁。
墨浅裳一脸莫名其妙的,坐了一会儿,才回头回头看向初桃。
“他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初桃一脸无奈。
太后娘娘这是智多近妖,满心里盘算的,和陛下完全不是一个事儿。
墨浅裳见到初桃没说话,索性先放了这些事儿,回头又看向秋夕。
“你先回去吧,告诉雪澜林遥哀家这里已经知道了,会做好准备的,让她们安心便是。”
秋夕美人一直装聋作哑,直到现在才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才掀开帘子出去,她就猛地笑出了声来。
墨浅裳在暖阁里头听得莫名其妙。
初桃瞧着不知所措的墨浅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娘娘,奴婢问您一句,您对陛下册封皇后,当真没什么别的想法。”
墨浅裳听到初桃的疑问,倒也没有心思再隐瞒,“有又怎么样。难道要我亲口说明白吗。”
初桃好奇地问道,“娘娘,您能和奴婢说说嘛。”
墨浅裳眸光流转,眼底魅色撩人,“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干系?不提也罢了。逗逗他,让他着急会儿也是该的。”
初桃张了张嘴,又默默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好吧,娘娘……奴婢还真当您不懂呢。”
初桃顺势又说起来了方才的事情,“想来那边快过来了。娘娘有什么应付的好对策吗?若是不想见,咱们就直接推了?”
“能有多快,他们在墨雪澜那边说了话,总要回府里头再与我父亲商议商议。不过也快了。毕竟,老夫人还在宫里头羁押着呢。他们可不敢拖延太久,万一老夫人怒了,嫌弃两个儿子救她迟了,随便抖落出来些什么不该说的,可够他们兄弟俩喝一壶的。”
初桃点了点头。
忽又听到靠在软枕上的墨浅裳似自言自语满含幽怨地,开口道,“初桃……”
“娘娘您怎么了。”初桃停下脚步,有些不解的回头看着墨浅裳。
“你说,哀家的回答是不是太过了,”墨浅裳水眸一转,脸上的红晕越来越大,她想了片刻才试探着问初桃道,“他会不会……本来就想宠着苏予棠,一直碍于哀家才没宠上。哀家如今这么一说,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初桃挑眉,勉强维持着脸上的淡定,冲着墨浅裳轻声道,“怎么会呢,太后娘娘,您这都是想什么呢。沈星摇和苏予棠一同进宫,沈星摇都凉了也没见陛下怎么着,苏予棠不过是还苟活着,想来就算是死了,主子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她不动声色的对一旁一直看热闹不敢吱声的彩鸳递了个眼色,让她去给陛下那边说声。
娘娘胡思乱想,有点不好了。
只是还没等彩鸳过去跑一趟,便瞧着墨浅裳自个儿讪讪地摇了摇手,对着初桃道,“他方才气呼呼地走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想的。罢了罢了,哀家索性,自个儿去趟养心殿瞧瞧他吧。”
墨浅裳的打算让初桃吃了一惊,忙道,“娘娘,您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再问,非要现在这会儿过去。天黑又下雪,路上又滑,您这时候过去若是着了凉就不好了。”
“不用了,哀家现在就过去。”墨浅裳心里到底不安宁,“如果不问清楚,哀家今儿一晚上也是睡不着,索性过去,将他的心思问个明白好了。”
初桃叹了口气,不得不命人备下东西,忙忙的跟在墨浅裳身后往外走,“娘娘,行鸾备下来了,您先拿着这手炉,咱们陪着您去。”
就这被初桃拦下来塞手炉又去取鹤氅的功夫,彩鸳已经抢先出去安排,
等到墨浅裳走出宫门,暖轿早已经准备妥当候着了,
“何必用暖轿,这才几步路的功夫。哀家这才用完晚膳,权当遛弯消食儿吧。”墨浅裳却看了暖轿一眼,并没有坐上去的意思。
她紧了紧身上的鹤氅,抱着手炉,扶着初桃的手,转身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前后两个宫室,也不过是一个巷道十来分钟的功夫,墨浅裳觉得自个儿还没那么矫情。
彩鸳只能吩咐抬暖轿的几个暗卫和宫女们都远远的跟在后头候着,自己则提了一盏扁纱宫灯追上来,和初桃一起陪着墨浅裳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过去。
宫里头种着的雪白梅花在月色下开的正好,从过年开始,大雪就簌簌地落着,入目一片茫茫的白色。
只有墨浅裳一袭大红色的鹤氅,走在花影月色中,娇艳漂亮的仿佛不是这个世间的人一般。
墨浅裳满心里都是君临渊走时的话,还有纷乱的心绪,哪里顾得上周围的事情。
忽然间,墨浅裳似乎听到了什么响动。
墨浅裳愣了愣,原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又看向了初桃彩鸳。
瞧着初桃彩鸳也纷纷变了面色,她的神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彩鸳提着宫灯走了过去,周围的暗卫也已经默默上前,护在了墨浅裳跟前。
那声音怎么听怎么觉得……脏秽。
“什么人在那里?”彩鸳猛然出声。
彩鸳的话刚出口,那边的人就一声轻呼尖叫了起来。琇書蛧
彩鸳瞧着几个黑影,从假山里冲了出来,朝着远处跑去。
身边的暗卫手下已经追了上去,彩鸳牢牢站在墨浅裳跟前,寸步未动。
墨浅裳心中明白,这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彩鸳和初桃已经布置了不少事情。
宫里头就算真有腌臜事,也要防着是刺客下的迷魂阵,追的人是可以追过去,但是,保护她墨浅裳,才是重中之重的要紧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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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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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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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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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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