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君临渊的怀中,只觉得温暖无比。
彩鸳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见此情形,慌忙顺着墙根垂手站着。
墨浅裳心知定然是有事才来的,她推开君临渊,手指顺势勾着君临渊的手,看向彩鸳,“怎么了?”
彩鸳忙上前道,“回禀娘娘,何夫人被送去了暗卫营,如今被下了四种蛊毒试毒,必须时时刻刻来咱们这儿领药,才能遏制毒,奴婢来问娘娘一句,何夫人是打发回去,为我所用呢,还是作为药人,留下来?”
墨浅裳瞥了一眼身边的皇帝。
她不过是让领板子,没想到,君临渊做事比她狠绝多了。
君临渊冷道,“裳儿大可不必顾忌。”
“到底是正月里,死了丧气,让人把她领走了就是了,她以后为我所用,我也多了一枚棋子。只是,今日之事,务必不要惊动太多人,暗子成了名子,就不好用了。”
墨浅裳心情不错,决定抬抬手,给她一线生机。
“娘娘放心,奴婢会将一切都处理妥当了。”彩鸳稳稳的福了福身,抬起眸子定定看着太后娘娘。
君临渊又道,“若是她敢胡言乱语,继续搅动风浪,那么,不需太后娘娘吩咐,你可知高该怎么做?”
“奴婢明白,正月里人没了晦气,故而她在元宵之前都会好好的活着,不会有什么。”
君临渊点了点头,又道,“娘娘吩咐的板子也不许少,打得全天下人都看看,敢来在太后娘娘跟前胡闹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是,主子。奴婢明白。”
君临渊挥手让彩鸳下去了,
“哀家还是希望她能够乖觉一点,生路,哀家给她了,不要一条道儿走到黑。毕竟,不管如何,她如果这时候死了,势必会让纷乱的朝局更加动乱。”墨浅裳轻轻道。
“不过就算是惊动了,又有什么干系,这朝局,已经够乱了。”
君临渊他抬手握住了墨浅裳的双手,将两人的距离再一次拉近,尔后将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方才继续道,“这个女人,居然敢挑衅到你的头上,就必须要严惩,否则,那些走投无路,又在你跟前多少沾亲带故的女人都会来。”
“墨家那群女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今日敢这般欺辱糊弄你,明日就敢骑在你的头上!不让她带点伤回去,怎么能行?而且,这次她进宫,必定有无数世家虎视眈眈地看着呢。”
“这么说,他们是来试探我,同时也试探你的态度?”经由君临渊一点拨,墨浅裳也明白了何夫人此次的目的想要借由这次挑起事端来试探君临渊对墨府的真实态度。
如果这次何夫人这么明显的挑衅,君临渊都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大事化小,那么之后,这群人只会更嚣张。
毕竟,她们可都有娘娘在府上呢,就这么任由她们结亲,任由他们在宫里头颠倒是非黑白,不像是绝不姑息他们的模样啊。
墨府和何府必然无恙,皇帝也只是借由此事敲打吓唬两府而已。
“如今,只能说何夫人办事谨慎了些,她要的是只墨苓鸢,而不是墨如鸢。”
墨如鸢……
如果要的是墨如鸢,这位薛宛的亲姐,那狼子野心就昭然若揭了。
墨浅裳冷笑,“墨如鸢嫁过人,生了三个孩子,最小的孩子如今也记事儿额。我看,何夫人未必是不想讨套墨如鸢做护身符,是实在拉不下脸来。墨苓鸢教养好,人又年轻漂亮,还是未嫁女,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响着呢。”
“任是谁为了自己的儿子,也会变得贪心。”
君临渊让墨浅裳可以更为舒服的靠在他的怀里,方才又继续道,“如今,最难的怕不是也是墨如鸢了。你不觉得,一个孤女,在墨家,受到了太多的庇护了吗?”
墨浅裳愣了愣。
“的确,墨如鸢在宅子里,的确人人喜欢,人人羡慕。”
“其实,李家当日退婚,除了那些有的没的的缘由外,还有个重要的原因,也可以算作是宅内秘辛了。”
墨浅裳有些怔怔地看着君临渊,实在猜不透他说的到底是什么。
“你可曾想过,墨如鸢进墨府的时候,年纪可大了,18岁,嫁人到现在,也不过廿三。”君临渊轻声道,“一个十八岁,家破人亡的姑娘,被墨府所救,以墨府女的名义来到墨家,又能获得不输于其他女儿的优待,甚至于,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嫁人,是因为什么?”
墨浅裳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总觉得奇怪的地方,在哪里!
君临渊为墨浅裳斟了一杯热酥酪,轻声道,“你我皆知,今日,薛府有翻身算账的一日,可是当时,对于满朝文武来说,却无人知晓。墨家能够对薛府下那般狠手,又怎么会对他们家的遗孤,另眼相待??
墨浅裳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接过了酥酪,暖香烘着她的脑袋,她忍不住问道,“莫不是……莫不是……”
薛宛之姿,在君临渊的千秋宴上,已经人尽皆知,薛宛的嫡亲姐姐,那是何等倾国之色?
“你猜的不错,墨卿之收容薛家嫡女,只是因为,薛如鸢姿色倾国,大有已逝的薛凉薇艳冠六宫之姿。”
“墨如鸢虽以女儿身份进了墨家,却一直以色侍人,即使嫁入了李府,也不过是糊弄李良晟常年在边关不在家而已,那三个孩子,恐怕,就连墨如鸢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李家的种,还是墨家的种。”
墨浅裳手中的酥酪,差点有些握不住。
本尊作为墨家的晚辈,纵然再怎么受欺辱,也不见得当真对父辈有什么旁的厌恶鄙视的念头。ωωω.χΙυΜЬ.Cǒm
墨卿之,竟然收容罪臣之女,以饱自己私欲……
“那个道貌岸然的狗贼!”墨浅裳忍无可忍,骂道。
“从前,你问过朕,李良晟,可否知道此事。”君临渊轻声道,“朕刻意让人去查问过,李良晟,仍旧频繁与前妻书信往来,不仅如此,待幼子也非常优厚,教习武功、请鸿儒来为他师,对内中的隐情,丝毫不知。休妻,也不过是遵从父母辈的意愿,不得不休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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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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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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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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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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