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位早就不在京都的花姒鸾,太后都提到了,可她这么一个大活人他们却偏偏看不到。
花清雨不甘心地上前,“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花清雨点点颔首,轻扭腰肢,仪态万千地朝君青煜跟太后行了礼。
他们不是看不见她吗?她非要他们看到。
听花清雨说话,众人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这位是谁啊?”
“听说当初花家有两位姑娘入了燕王府,这位可能就是那个滕妾。”
“刚刚关顾着看燕王妃了,竟然没注意她。”
“花家出美人,这位长得倒是不错,不过比起燕王妃还是差远了。”
“可不是,这位是庶女,是滕妾,自然比不得燕王妃风华绝代。”
听着底下众人的议论声,花清雨死死捏着帕子,恨不得过去撕烂他们的嘴。
她怎么就比花娆月差了,她不过就是身份上比她差了那么一点儿,凭什么就事事被她压一头,她不甘心!
花清雨突然冒出来,倒是让君青煜和太后注意到她了。
君青煜对花清雨无感,也就没有说话。
倒是太后依旧亲亲热热地说一句:“雨儿也回来了,正好咱们也一家团聚团聚,都过去坐吧。”
君墨染的座位被安排在君青煜下首第一位,还在君白笙之前。
花娆月推着君墨染过去,才发现那座位都是极低的,在场的人都是跪坐的,可想着桌子是有多低。君墨染的轮椅这般高,坐在这里别说吃东西了,伸手拿东西都不方便吧。而且所有人都跪坐着,只有他一个坐的这么高,也未免有点难看吧。
花娆月顿时有些心疼地看向君墨染,也是她考虑不周,早知道这样她就该在这轮椅上面多安一个机关,这样现在也就不会受这样的屈辱了。
伺候君墨染这桌的宫人有些为难,君墨染坐的这么高,他是真不好伺候。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君墨染,有惋惜,有怜悯,有奚落,有嘲讽,什么样的目光都有,这一刻花娆月的心是疼的,以前她并不觉得他的腿不好有什么关系,可这一刻她却深深体会到他的心情。
花娆月咬着牙暗暗发誓,她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他的腿,一定!
君青煜像是刚发现这边的桌子不对似的,立刻朝那宫人呵斥道:“都是怎么做事的?还不快把燕王的桌子换了!”
“是。”宫人顶着一脑门子的汗,刚要过去搬桌子,就听君墨染的声音传了来:“不用了,本王可以坐。”
他声音平静,仿佛这样的事情经历了千遍万遍,再也击溃不了他的心。
花娆月心疼地心都要碎了,她好想挡在他面前,为他遮住所有不堪的眼神,为他挡住所有污秽的言语,她想要成为他的伞,既能为他遮风挡雨,也能为他撑起一片天。xǐυmь.℃òm
“娆儿!”君墨染目光温柔地看向花娆月。
花娆月连忙上前扶他:“您小心!”
花娆月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撑起他,一手抓着他的手,一手揽着他的腰,好让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他的腿不如以前那般好了,基本无法着力,若是以前他是能一个人走过去的,可是现在却寸步难行。
在众人嘲笑和奚落的眼神中,花娆月半抱着君墨染,一步步挪向那位置。
看着艰难的君墨染,花娆月瞬间便红了眼,她死死咬牙,冷冷地扫过在场所有人。她要记住这些人,他的腿是为了南焱废的,他亦为南焱立下过汗马功劳,可是一边享用着他用血汗换来的安宁,一边却践踏着他的尊严。她要永远记得这些人,永远记得这一刻,早晚有一天,她会百倍奉还给他们的。
见花娆月扶着吃力,花清雨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上前想要帮着花娆月扶人,可是没等她搭上君墨染的手,就被他冷漠地拂开。
花清雨顿时羞红了脸,再不敢上前一步。
众人此刻也终于看清了区别,看来这位花家庶女并不得燕王宠爱。
终于,花娆月扶着君墨染坐了下来:“小心腿。”
怕他曲着腿,花娆月又小心地将他的腿放直。
在君墨染走路的过程中,君青煜可是一直在观察他,看他这走路的姿势倒不像是装的,看来赵西的消息没错,他的腿是真的废了。
君青煜又扫了眼小心伺候君墨染的花娆月,幽深的眸子微眯了眯。
见她一直在伺候他,君墨染将花娆月拉到身边,然后拿出帕子帮她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花娆月笑起来,接过他的帕子,也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
两人这恩爱的样子,倒是让大家有些看不懂。
不知道这燕王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宠爱这燕王妃,明眼人都知道燕王妃是皇上和太后的人,燕王如此精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多半是在演戏了。
对面的那少年,也是有些奇怪,只是对于两人恩爱的互动,他更奇怪的是花娆月刚进来到现在的所有举动,以及刚刚那一个愤怒嗜血的眼神。
在他认识的花娆月根本不可能跟燕王手牵手进屋,也不可能扶燕王坐下,更不可能给燕王擦汗,更更不可能有那样一个有血性的眼神。
君墨染和花娆月都坐下了,只有花清雨还站着。
见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花清雨脸色一红,连忙想要坐到君墨染身边去,可是还没等她坐下,君墨染那冰冷的眼神就扫了过来:“太挤!”
那两个字瞬间让花清雨气血上涌,难堪得她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其他人也都是一头黑线,怎么就太挤了呢,这桌子明明宽敞得很,坐四五个人都坐得下,怎么可能连三个人都坐不下呢,人家秦王不是带了三四个小妾过来,照样能坐得下吗?
花娆月也没想到君墨染会不让花娆月坐,不过她倒是挺开心的。
其实她也觉得挤,不是这位置挤,是这世间的夫妻之间,只能是一夫一妻两个人,哪怕再多一个也是挤的。
不过花清雨到底是花家的人,又是在这样的场合,她就算做给花家人跟太后看,也不好不管花清雨,于是便吩咐旁边的宫人:“在我们后面再安一张桌子。”
“是。”宫人连忙应了,立刻就去搬桌子了。
花娆月又看向花清雨:“王爷腿脚不便,三姐姐不如坐在后面,免得碰到王爷的伤腿。”
花清雨脸色难看地看了眼花娆月,连朝她俯身都不能够了,黑沉着脸转过身边坐到了他们后面。
花娆月扬了扬眉,没想到花清雨也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看来是真气狠了。
花娆月倒是不在意花清雨,转身便又去伺候君墨染了。
花清雨盯着花娆月的背影,恨不得直接将她瞪出个洞来。
该死的花娆月,今日她让她受如此大辱,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花重焕见自己女儿如此不受宠,也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似地瞪着君墨染。
只可惜君墨染鸟也不鸟他一眼,倒是花娆月感觉到什么,往他那里看了一眼。
见花娆月朝他看过来,花重焕顿时便将那愤怒的眼神转向花娆月。
在花重焕看来,一定是花娆月在中间挑拨离间,所以君墨染才会不宠爱雨儿,否则雨儿这么美,脑子又灵活,怎么可能不受宠。
花娆月被花重焕瞪了个莫名其妙。
这老头儿是谁啊?为毛瞪她?简直莫名其妙。
收回目光时,扫到他旁边那桌的少年,花娆月顿时便僵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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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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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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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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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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