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娆月撩帘出来,看到那满得都快掉下来的东西,也是惊了下,随即她站在马车上看向众人:“大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王爷向来不拿百姓一针一线,这些东西还请大家都收回去吧。”
这送都送了,大家怎么可能还拿回去。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王爷王妃就收下吧。”
“是啊,虽然不值什么钱,可到底是我们一片心意啊!”
“收下吧,王爷这样心善,一点点东西聊表心意而已。”
大家七嘴八舌都不肯把东西收回去。
花娆月无奈,只能做主收下:“既然如此,那我便代表我家王爷谢谢诸位的厚礼了。”
花娆月说着还朝百姓们鞠了一躬,吓得百姓们纷纷跪了下来。
“王妃可折煞我们了。”
“这可使不得啊!”
“燕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燕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家快请起吧!”花娆月连忙抬手让他们起来,可是这些人却都不肯起。
花娆月看了眼离落,小声吩咐:“快把东西收了,继续赶路。”
“是。”离落应了一声,跟离清手脚麻利地将百姓们送来的吃食都搬到了后面连翘和铃兰坐的马车上,便过来继续驾车了。
车队继续前行,所到之处百姓皆跪。
花娆月一路听着那“千岁千岁千千岁”,很有些感动。
“怎么了?”见她不收货,君墨染将她搂到怀里。
花娆月在他怀里蹭了蹭,扬唇道:“你一定是真的做了很多事吧,所以他们才那么爱戴你。”
君墨染眼眸晃了晃,没有说话。
花娆月突然又抬眸看他:“当年先皇应该是想让你做皇帝的吧,到底发生了什么,换成君青煜做皇帝了?”
花娆月的话像是点燃了他记忆最深处的记忆,那满地的血红,遍野的尸体,以及那满目的火红,就好像恶魔一样缠绕着他,让他透不过一点儿气。
感觉他呼吸越发困难,花娆月连忙喊他:“不想了不想了,我不想知道了,咱们不想了。”
花娆月的话并没有很好的安慰道君墨染,他仿佛依旧沉浸在那令他至今难忘的画面里,无法自拔。
感觉他身体冰冷,没有一丝热气,花娆月有些急了,十分懊恼自己怎么就提了这样一个话题。
“君墨染……”花娆月轻声唤了他一句,便捧着他的俊脸吻他。
开始他还没有什么反应,不过很快他便感觉到了她的安抚,那生涩的吻像是拂过他的灵魂,抚平了他所有的惊恐和不安。
他接过她的动作,拼命吻着她,仿佛要将自己的全部都交给她。
许久,他才喘着粗气松开她。
花娆月早就化成了一滩水,瘫软在他怀里。
君墨染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额角:“对不起,我还没有准备好,等以后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把什么都告诉你。”
既然他认定她,那这些事情他都不会瞒着她,只要她想,他都会说,可是不是现在。
“好。”花娆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抱着他,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知道一定是出了很严重很严重的事,所以他才会跟那个位置失之交臂,他才毁了容,伤了腿。
每个人都有自己很难过去的坎,她能理解他,也会陪着他一起跨过这个坎。
两人相拥着,谁也没有说话。
花娆月窝在君墨染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君墨染爱怜地抚了抚她清纯的小脸,忍不住垂首亲了亲她。
娆儿不许离开我,一辈子都不许……
马车一路北上,花娆月被君墨染抱着睡了一下午,直到天黑才有了动静。
迷迷糊糊地睁眼瞄了眼君墨染,花娆月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哪里,在他怀里蹭了蹭又要继续睡。
君墨染好笑地看着她,低头亲了亲她:“别睡了,睡太多,晚上又不要睡了。”
花娆月睁开一只眼,偷瞄了他一眼,咕哝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君墨染被她的小表情可爱到了,下巴蹭了蹭她的额角:“都已经天黑了。”
“天黑了!”花娆月终于醒了,爬起来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了看,还真是天黑了。
“咕噜~~~”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花娆月顿时羞赧地看向君墨染:“我饿了。”
君墨染苦笑不得地看着她的肚子,这是因为知道天黑了才饿的,还是原本就要饿了?
“离落!”
听到君墨染的喊声,离落连忙应声:“王爷?”
“前面可有客栈?”
离落往前看了看,回道:“这里是北奚和北滨的交界处,也没有人家,恐怕没有客栈可有休息。”
君墨染皱眉看了眼花娆月:“那今晚咱们就歇在马车里可好?”
花娆月只摸着肚子道:“睡在哪里无所谓,不过我得填饱肚子。”
她哪里都能睡,在君墨染怀里都能睡一宿,马车里又有什么关系。
君墨染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咱们车上不是有那么多食材吗?你还怕饿着?”
花娆月瞬间想到了之前百姓送的那些鸡蛋和蔬菜啊,还有鸡鸭鱼肉什么的,眸子顿时亮起来:“我知道咱们晚上吃什么了?”
君墨染扬眉:“吃什么?”
花娆月得意地笑起来,捧着他的俊脸就亲了一下:“晚上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她的亲亲顿时让他眉开眼笑:“离落,停车!”
离落闻言立刻拉了缰绳,马车停下来,离落将君墨染抱下马车,花娆月也从马车上蹦了下来。
“离清你去把火堆生起来,离落你和连翘铃兰去把马车上那些食材都洗干净,咱们今晚吃烧烤。”花娆月下了马车,就一通吩咐。
几人倒是也听话,纷纷应了,各自去办事了。
瞥见前面离落提着两只鸡,花娆月连忙道:“那两只鸡不用处理,给我就好。”
离落闻言立刻将那两只鸡给拿了过来。
花娆月没有动手杀鸡,而是从脖子拿下项链跟指环,在两只鸡眼前开始晃。
……君墨染眼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这丫头在干嘛,给两只鸡催眠?
没一会儿,那两只鸡还真就睡着了。花娆月又去挖土,捣腾了好一会儿才把裹着泥土的鸡埋到坑里,然后将火堆移到那两只鸡上面。
等她昨晚,君墨染才问她:“为什么要给鸡催眠?”
花娆月扬眉:“当然是让他们死得安详点啊!”
把它们催眠了烤熟它们,总比直接杀了它们要好得多吧。
君墨染苦笑不得地看着她,她总是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理由。
君墨染捡起地上的扳指和项链,冲她招了招手。
花娆月连忙过来,君墨染将那项链挂到她脖子上:“这个你千万不能弄丢了。”
花娆月扬眉,想到之前他跟她抢这扳指的事,忍不住拿着那扳指问道:“这是你给我的?”
应该是给原主的?他之前可是还想抢回去呢。
“这是聘礼!”君墨染简单解释了一句。
花娆月顿时又看向那扳指,不是吧,聘礼就一个这玩意啊,这玩意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一看她的表情,君墨染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顿时哭笑不得:“这当然是聘礼中的一个,不过这个特殊一点儿,算是信物吧。”xǐυmь.℃òm
花娆月恍然,她就说嘛,这聘礼怎么可能就这么一个扳指,那原主也太不值钱了。若是做信物的话,倒是可以。
想到什么,又问:“当初你给我的聘礼,他们都给我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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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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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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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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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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