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们挺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明明身家厚实,却怎么总觉得一穷二白,成天惦记着要在宗门里赚灵石。她家主子作为海龙族和参王府的少主子,跟南宫主的关系亲近,又是由圣女养大的,论身份尊贵,比起二流世家公子千金也是丝毫不差的。她身上的穿戴更是二流世家公子千金们都比不过的,头上的宝冠,脖子上的敛息玉和璎珞环,身上穿的衣服,样样都是八九阶法宝,衣服上装饰用的珠子都是集天地灵气的宝珠,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的。她随便扯颗装饰用的珠子摘下来,都是她们几个花百年时间都挣不来的。她家主子对身上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只当非常寻样的物件看待,盯着宗门里那些产出眼睛都快绿了。
宗门的产出都是有主的,就连路边的一棵树一片草都是是专程有人打理的。百万外门弟子挤破头想扎根在宗门往上爬,为了能赚点资源留在宗门里可以说是流血拼命在所不惜,不要说赚钱的,但凡能换取点宗门贡献点的,就算是倒贴也有的是人抢着干。
她家少主子想从这里找一家生财的路,除非是动用权势去抢别人的。她想抢,那也不是轻易能抢的,宗门中但凡能赚钱的产业都是有靠山的。就如仙云宗种五色米的灵田,绝大部分都在圣女手上,租赁灵田的外门弟子是通过央洛管事发布的任务租赁种植五色米,他们种了五色米,自己一粒都不能动,全部上交,然后领取门派贡献和灵石作为酬劳。五色米进到圣女手里,成为圣女的产出,由圣女截留了她的那部分后,再上交到宗门的库里。据说这是二十多年前宗主亲自特准的,全宗门的五色灵米,一半供应了圣女。宗门里的灵药园,连种田的外门弟子都是丹堂、药房那边派下来的,还会有内门弟子经常去巡视,一些珍贵的,更是有内门弟子亲自守着。
如今她家主子不想着去赚钱,要去上课学东西了,众侍婢们是齐齐悄悄松口气,麻利地张罗起她家主子上课要学的东西,能张罗得多仔细就有多仔细。
虽然她家主子成天摆出一副“我穷我抠我养不起你们不我想要侍婢”的模样,但待她们极好,从不打骂压榨她们,每天早晚打坐的时候,如果她们不坐下来一起打坐,自家主子就一副震惊的表情看着她们:“你们都不打坐修炼的吗?资质不好还偷懒,难怪修行境界上不去。”给她们指个灵气极其浓郁的地方,说:“打坐去,不够一个时辰别起来。”
圣女宫建在灵穴上,论灵气浓郁,除了宗门里的福天洞地,就只有宗主居住的飞仙宫和长老们的长老院的能比得过。宫里不仅有聚灵阵,打坐的地方还种满聚灵草,这里向来是圣女独占的打坐的地方,连央洛管事都只有在冲击境界经过圣女特许才可以。她们在这里打坐一个时辰,比花灵石到专程的功练室修炼一个月吸收到的灵气还要多。
能够从天地间获得灵气,比吃任何丹药提升境界都要好。不含杂质的极品灵丹是她们买不到的,即使买得到也是天价,除了极品灵丹,哪怕是上品的,也有杂质,吃多了会有丹毒沉积在体内,对身体造成难以修复的损伤。她们之前靠丹药提升境界,那是实在没有办法,中下品丹药吃多的后遗症也开始显现,又没钱去买那昂贵的洗髓丹清除丹毒。如今在圣女宫打坐,吸收到的是最纯净的天地灵气,就连被丹毒侵蚀的经脉也有好转的迹象。
宗门规矩森严,原本飞雪和飞雨她们是绝对不敢在圣女宫打坐修炼的,但圣女闭关前有言在先,只要她家少主子不违宗门规矩,想干嘛就干嘛,央洛管事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有追究,这才敢跟着主人打坐。
她们成为龙池的侍婢,可以说是身家性命和将来都系在了龙池身上,对龙池的事,自然是处处上心。
央洛在黎明雪闭关后,几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地坐镇圣女宫,也再次体会到圣女闭关前给龙池去护道堂请长老给龙池当护道者的用心。实在是,龙池护道者的身份地位要是不够,圣女宫都留不住她,只怕早让宗主或者是长老堂的长老们抢走了。
龙池每天早晚都会打一个时辰的坐,早上是在破晓时分坐到日出,于是,每天清晨,圣女宫都会有日氲奇景出现。太阳精华与天地间的灵气一起涌聚过来,再与地下引动的地气融合,天灵地气在太阳精华中相融,汇入龙池额间的参珠中,再进入她的体内。待到晚上时,龙池会在月亮初起时打坐,吸收月亮精华,继早上的日氲奇景后,晚上又再来一出月华盛景。
圣女宫的灵气充足,龙池吸聚过来的灵气极多,自己能吸收到的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她没被吸收到的灵气又反哺回天地。可圣女宫里布有聚灵阵,她反哺回去的灵气被留在聚灵阵中,以至圣女宫的灵气愈发浓郁,聚灵草附近更是出现灵雾。
龙池从来没有学过炼丹、炼器和法阵,因此,只能跟着融气境的小修士们一起学。
仙云宗的弟子,除外门弟子外,几乎都是七岁上山,不到十岁就进入武者境,待十六七岁的年龄进入融气境的比比皆是。至于外门弟子,受资源和资质影响,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老婆婆都有。
融气境的修士太多,看不出个前途,这些弟子都由管事们统一看管,也没有小斯丫环。
龙池出门,飞雪和飞雨至少要跟一个,八个侍女轮职跟随,每次跟四个,实在扎眼。
她偶尔旁听,那都是在上课开始后才溜进去,缩在最后面,待快结束时,提前走人。
她站在旁边,等大家都进入课堂,坐好后,才溜进门坐在角落,接过飞雨递来的药鼎和药材。
仙云宗课堂授课,授课师傅只管教,弟子想学东西,得自己准备器材和材料,还得自己学功课,上课后,授课师傅只讲要诀要点,再让弟子自行领悟。
内门弟子是拜有师父的,不仅每个月有固定的月例,要用到的东西还有师父帮着张罗。龙池虽然住在圣女宫,但她不是仙云宗的弟子,待遇和外门弟子一样,药鼎得自备,药方得自备,药材还得自备。
好在她身边的侍婢都是从这一步过来的,药鼎和药方都有,融气境的药材并不贵,飞雨飞雪在仙云宗这么多年,贵重品拿不出来,低阶弟子修行的东西,不说要多少有多少,多少还是能张罗得出的。
不过,这只是她俩的自认为。
待自家主人上课后,飞雨的脸就绿了。
她家主人先鬼鬼祟祟地溜到授课师傅的身边,悄声问:“炼丹师傅,我是妖修,没有灵根怎么办?”
炼丹师傅深深地看了眼龙池,心说:“我没名没姓的吗?”可对着这圣女宫的活祖宗,他还真不敢把她赶出去,还得赔上笑脸,“您是怎么修行的呢?”
龙池指指参珠,“这个……自己会吸收灵气,打坐和睡觉,就修行了。”
炼丹师傅拈拈胡须,“妖修似乎……没有……天赋哈。我是说,对于炼器、炼丹这些都没天赋。”言下之意就是你学不了。
龙池想想,说:“不对,我爷爷是七阶炼器师。”她琢磨了下,说:“对哟,我记得真龙传承里有说,妖修没有灵根,体内的灵气驳杂,是没有单一的灵气的,如果想学炼器或炼丹,动用内丹直接吸收天地间的力气,转化为力量使用。”她问炼丹傅:“炼丹是用火灵气,对吧?”
炼丹师傅说:“对。但天地间游离的火灵气不如吸收进人体内的灵气精纯,非常驳杂,各种火的温度和活跃度都不一样,一起聚在一起,不好控制。简单地说,从天地间吸收灵气炼丹,容易炸炉。”
龙池想了下,问:“那我只吸收天地间的一种火灵气炼药,会容易些吧?”
炼丹师傅说:“如果你能办到,那是可以的。”
龙池看外面的日头正好,于是,捧着鼎坐在门坎上,张嘴吐出自己的龙珠,就开始吸收游离在天地间的太阳精火。
龙珠一出,周围的阳光都聚到了龙珠上,原本手指头大点的水朦朦的龙珠顿时被太阳精火覆盖成一颗燃烧的小火球。别人是用自己体内的灵火送到丹鼎下炼丹,龙池把龙珠送到丹鼎下,巴掌大点的丹鼎被龙珠释放出来的太阳精火全部烧在了里面,丹鼎的颜色由古铜色飞快变红。
龙池问:“炼丹师傅,我这火是不是烧大了点?不会糊吧?要加水吗?我记得熬药都是小火慢慢煎?”
炼丹师傅的脸色大变:“快住手!”
飞雨发出声大叫:“主人!快躲!”
紧跟着又一个声音在龙池的耳边响起:“当心内丹!”
龙池认出是老宗主的声音,估计是有危险,吓得她张嘴就把内丹吸进了肚子里,内丹上还有太阳精火,顿时顺着她的嘴从喉咙一直烫到丹田,太烫了,连嗓子都烫伤了,发不出声音,张大着嘴,眼泪汩汩地往外淌,紧跟着周围的人全部仓皇逃蹿,然后发出声巨大的声响,“砰”地一声,龙池就看到身上的防御法宝被激活,把她护在了里面,那被烧得都快融化的丹鼎则在爆炸声响中,炸开了。
爆炸的威力,把丹道课堂的大门都炸掉了一块。
龙池张嘴,“呼”地吐出一口热腾腾的蒸汽,揉着肚子,眼泪汪汪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都怪你突然吓我。
老宗主的声音再次在龙池的脑海中响起:“长点心吧,内丹经不起炸。刚才丹鼎爆炸的威力足够炸毁你的小内丹,你如果没了内丹,那点道行全没了,瞬间被打回原形。救你内丹一次,收你几滴眼泪做为报酬。”话音落下,龙池突然觉得鼻子一疼,又酸又疼,眼泪簌簌地往外淌,并且流出来就消失了。
龙池气得想跺脚:过分!
老宗主再指点龙池一回:“你如果想用太阳精火炼丹,至少需要七阶以上的丹鼎才行。”
炼丹师傅黑着脸来到门口,又摆出一副笑脸:“龙池少主,您看,这被您毁掉的大门是找您呢还是找央洛管事呢?”
龙池弱弱地问:“我写欠条行吗?”
炼丹师傅笑呵呵地问:“那您打算什么时候还?我这大门总得修呀。”
龙池突然很想把给她一口破鼎的飞雨拉过来顶债,不过,想想,太没出息,于是,可怜兮兮地看着炼丹师傅:“我没钱。我写欠条,给你利息,等我玉璇师父出关,让她来赔。放心吧,这事她干熟了的,不会赖账。她一个圣女,要脸的。”
炼丹师傅:“……”他还敢去找圣女要账不成!他一把拉住龙池,“门不是圣女弄坏的,我不可能去找圣女她老人家,我只能找你。”他说完就见龙池指着他,威胁意味十足。他挺起胸膛,黑着脸,问:“怎么?想赖账耍横?”
龙池说:“你找我赔钱是应该的,你说我玉璇师父老,你信不信我揍你。”
炼丹师傅指指龙池,说:“行,那你赔钱。”
龙池顿时为难。师父没了,玉璇师父闭关,找不到人来赔钱。南离九不在,她拿东西抵,没有人来赎。她想写个单子让他们去参王府结算,可想想,太丢人了,她丢不起这人。她身上的东西又不能拿去当,她敢拿去当了或者是拿去卖了,玉璇师父知道会揍她的。玉璇师父说,没钱就想法子挣钱,典当变家当拿去花,最后家底只会越来越薄越来越穷,是不成器的败家子才干的事。
她又朝门看去,想看能不能修,结果玉制的大门,被炸裂成好几块。
飞雨见自家主人为难,默默地递了个灵石袋过去。
她递过去时,手都在抖。攒了好几百年的家当,冲击凝婴境都花光了,就剩下这么点灵石,也全没了。
龙池蔫哒哒地离开炼丹课堂,走出一程后,问飞雨:“是不是在仙云宗学东西,要花很多很多钱?”
飞雨说:“如果是内门弟子,花不了多少。如果不是,做什么都需要灵石。”
龙池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飞雨,说:“我会还你灵石的。”
飞雨忙说:“飞雨的命都是主人的。”
龙池默默地看了眼飞雨。她还没有没出息到花侍婢的私房钱的地步。她回到圣女宫,去到黎明雪的书房,像做贼似的东瞅西瞄。
央洛跟进来,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这位自认为自己穷疯了的龙池少主,很担心她会把圣女收房里的东西拿出去卖了。
龙池找了半天,最后在书架上找到一个玉盒,放出上面绘有法阵,看起来像是保管贵重物品的法阵一样的东西。她问央洛:“这个可以保管贵重物品吧?”
央洛点头,说:“是的。”
飞雨和她身后的几个侍婢吓得瑟瑟发抖。这可是圣女的书房,擅自进入,格杀勿论的。她家主人进来了,还到处翻东西。她俩瞥见护卫都出来了,只是被央洛管事给拦住了,没冲进来。
龙池去到书桌前,磨墨,在纸上写下:“龙池拿。”又把盒子摆在面前,对着盒子在纸上画出图,然后还摁了个手印,把纸贴回到书架摆放盒子处,又去门外找了块石子压在上面。她对央洛管事说:“这样玉璇师傅回来见到就知道是我拿的了。”
央洛管事轻轻点头。
龙池又坐到书桌前,把自己藏起来没舍得吃完的蛋壳取出来,放在盒子里,仔细地数过大小份量,这才扣上盒子,又贴好封条。她贴好封条后,还呵了口气在上面,又再用玉璇师父的封泥给封上,最后在封印上按上自己的手印。
跟着,她提笔开始写信:“南离九,虽然我俩割袍断义绝交了,但是,情义不在买卖在。鄙人最近有点穷,又想着这里有些东西你用得上,故此,想问南宫主您老人家有没有兴趣买。若是想买,请根据我的需要付灵石或东西。我所需要的东西如下:”
她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纸,把自南离九离开仙云宗以后,自己的遭遇全写上了,其中着重描写仙云宗有多难挣钱,她要学东西要花多少灵石,还要花多少材料器械,再让南离九看着替她准备。
央洛站在门口,很无耻地用神念偷看龙池写信,然后整个儿都零乱了:这是绝交了吗?这是变相找人给你交学杂费吧?
正常人写信,那都是简明扼要,这位可真是……信纸很贵的!
龙池写好信,塞进信封,又把信封好,在信封上写下“南离九亲启”的字样,把信和盒子镇重地交给央洛,说:“麻烦央洛帮我把信和盒子一起交给南离九,送信的费用找南离九结算。”她又再三叮嘱,“盒子和盒子里的东西可千万别弄丢了,这个很值钱的。”
央洛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但知道那应该是什么天材地宝,小心翼翼地收下信和盒子,说:“南宫主行踪不定,未必能及时交到她手上。”
龙池灿然一笑,说:“仙云宗要找南离九还是很容易的。”又朝央洛抱拳:“多谢央洛管事。”
央洛指指书架上的小纸条:“你不怕圣女出关见到了找你麻烦?”
龙池摇头,说:“她不让我拿的东西才不会摆外面,贵重物品随身携带。”
央洛找不到话反驳,把龙池请出书房,说:“下回,您用您自个儿的书房。”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护卫们见状,这才悄悄地撤了,彼此暗中眼神交流:下回这位再进圣女的书房,还是先通知央洛管事吧。
龙池回到自己居住的侧殿门口,又将内丹吐出来,吸聚太阳精火,控制内丹吐火焰。她说:“飞雨,你说我刚才炸鼎,除了鼎太差,很大原因还是下子火太大了,对吧?我要是慢慢的,一点点加热,会不会好点?”
飞雪迎出来,听到龙池的话,顿时立住了:鼎太差?炸鼎了?鼎呢?她用了三百年的药鼎……
她看向飞雨,悄悄传音:“发生了什么事?”待知道龙池学炼丹发生的事后,顿时觉得她俩特可怜。这么一个主人,真不是她们供养得起的。
她们突然就理解了主人为什么成天琢磨赚钱的事了。她要是不赚钱,花什么?什么都干不了。她俩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学炼丹上手就需要用到七八阶药鼎的。
隐藏行踪坐在房顶上的老宗主看着玩太阳真火的龙池也很无语: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见过被太阳精火烧伤的人或妖修能在不疗伤不吃丹药的情况下瞬间就自己好了的。
龙池的伤刚好,就变着花样玩火。xiumb.com
一条海里的海龙,明明该学驭水术,吸收水灵气,结果这条小龙崽子竟然玩起了火!她不怕把内丹给烧了呀!莫非是因为她有肉参精的血统,天生亲近各种天地灵气?
龙池玩了一会儿火,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喊:“飞雪飞雨,过来。”
她俩赶紧迎上来。
龙池问:“你俩会种草药灵植吧?”
飞雪说:“回主人,我俩都会。只是种植草药灵植需要药园。”
龙池说:“有土能接地气灵气充足就行。你看看圣女宫里哪里有空气,我们可以辟出来种药草灵植,要是实在没地方,买点花盆回来种屋檐下和台阶上也行的。积少成多,一步步来吧。再多注意打听下哪有药园出租,想办法租回来。”
央洛:“……”她看了下布局精巧的圣女宫,再脑补了下到处摆满花盆连脚落的地儿都没有的情况,顿觉可怕,赶紧说:“龙池少主,我这里有块药园刚好要转让,您可以试试。至于费用,您写个欠条给我,或者是卖点龙涎给我。圣女宫里的一景一物都是有讲究的,不能擅自添置或挪动。”她又再补充句:“这跟圣女宫的防御大阵关连到一起的,当心触动大阵遭到攻击。”就怕这想一出是一出的祖宗乱来。
龙池不信,说:“有这么巧?多谢央洛管事照顾。”
央洛微笑:你还知道呀。
不这么巧,你还不得想尽办法祸害圣女宫。
龙池想想,说:“行吧,不占你便宜,药园出来的东西分你三成。”她的眼珠子一转,又凑过去,“先借我点灵石吧,我写欠条,等南离九给我送来的灵石和东西到了,我就还给你。”
央洛问:“您就这么肯定南宫主会给你送东西来?”
龙池说:“当然,她要是不送过来,我……我有的是法子叫她……自己找上门来……然后我跟她算账。”她看央洛满脸怀疑地看着她,说:“这个嘛,虽然我和她绝交了,没交情了,可生意还是有做的,我这是独家生意,她找不到别人,放心吧。我就是给她狮子大开口,她也得认。”她说完,又好心疼。她的蛋壳,她都没舍得吃的,亲娘都没舍得多给,亲奶奶一块没给,全给了南离九,都怪穷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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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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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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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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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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