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两天前,东晋国内有近五十处宅院在一夜之间被烧毁,全部夷为平地,宅院离奇被毁,属下觉得甚是蹊跷,经过两天查探,却毫无线索,无法查出是谁动的手。”
一间格局雅致的房间内,一个蓝衣少年垂首站在一扇红梅屏风前,屏风上的红梅正朵朵含苞待放,细长的枝干也在努力的向上伸展,纷纷扬扬的白色雪花不间断的落在红梅树上,一白一红相互映衬,单调中又透着一股和谐。琇書蛧
透过屏风,隐约可见一道墨色身影正坐在一张宽大的软塌上,手中拿着一张画卷,他略微低头,看不清楚神色。
过了一会,他才把手中的画卷放在软塌前的桌子上,然后缓缓抬头,声线淡淡,“子言,东晋官府那边有什么异动。”
“已经出动刑部的官兵连夜查探。”韩子言再次恭敬垂首。
“是否有青衣带刀侍卫跟随。”屏风后的男子手持一只狼毫,正在画卷上描绘着。
“没有。”韩子言身形未动,俊俏白皙的脸上,一双狭长又异常好看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屏风。
“毁宅事件不用往下调查了,本宫心中已有定数。”
如果没有惊动青衣侍卫,那么···能在一夜之间毁掉这么多宅院,手段又如此雷厉风行的,在东晋国内,也只有他能办到了。
“是。”韩子言脸上没有一丝疑惑,他从不质疑主子的任何一句话。
“继续。”声音还是毫无起伏。
“昨晚,宸王府有几百号黑衣人闯入,并与宸王府的侍卫火拼了半个时辰,之后只见到十几个黑衣人仓皇逃逸,其余的直到天亮都没有出现一个。”
韩子言抬首,狭长的俊眸闪过一丝疑惑,“刚刚从皇宫内传出消息,说宸王昨晚遇刺并重伤昏迷,东晋皇龙颜大怒。”
“血魂宫。”男子持狼毫的手微微一顿。
“主子如何得知?”韩子言一愣,他都还没有说是哪一方势力下的手,主子居然就猜到了?
“能深夜造访宸王府,除了血魂宫的暗夜杀手,岐云大陆上,怕是没有哪方的势力会有如此胆量。”
“能号称天下第一宫,杀手的武力和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容小窥,如今,他们没有全军覆没已属难得。”
“主子猜得不错,闯入宸王府的黑衣人正是血魂宫的暗夜杀手。”
他眼底闪过一丝崇拜,主子的聪慧绝伦果然不是胡乱吹捧的。
“杀手闯入是真,宸王‘重伤’嘛、还有待考量。”男子放下狼毫,拿起画卷从屏风内缓步走了出来。
霎时,一张翩若惊鸿的脸顿时映入韩子言眼里。
水墨华衣在身,玉冠束发,剑眉星目,鼻若琼石,精致面容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犹如琉璃美玉般,璀璨又不乏温雅。
时隔半年,慕容瑾再次踏足东晋国。
韩子言被自家主子的俊颜给晃花了眼,呆愣几秒,自觉失礼,连忙低头回问:“主子何出此言?”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慕容瑾凤眸微眯,继而薄唇微勾,“以本宫对宸王的了解,他应该是在算计着某些得罪过他的人。”
君逸宸此人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至今为止,还未能知道他到底强到何种程度,怎么可能轻易被几百号杀手重伤。
再者,他为人腹黑且指数无上限,城府又极深,算计别人都是环环相扣而定,如果不是国与国之间的战斗爆发,就是自己,也不敢轻易跟他对上。
但愿,那一天永远都不要来临。
移步走到右侧的窗前,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轻声问道:“她、有消息了吗?”随着话落,手中拿画的手微微一紧,温润的声音有一丝起伏,面色却还是一样、平淡无波。
“没有,还请主子降罪。”韩子言单膝跪在慕容瑾面前,脸上露出一抹惭愧之色。
那女子自从半年前被人调包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岐云四国之内都找遍了,除了有关于她的八卦舆论之外,什么也查不到。
“起来吧。”慕容瑾垂眸、看着画卷上那个在铁杆上旋转曼舞的白衣女子,神色有些怅然。
半年来,君逸宸的手下遍地四国及海外,到处寻找那她的下落,就连君逸宸都亲自出马了,都获悉不到一点她的踪迹,哪怕是一点点···更何况是他们。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查她的下落,为何对她如此牵挂,他和她也就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况且、她还是君逸宸深爱到骨髓的女子,自己有拿什么理由去挂念于她?
他早已迟了一步。
可是,自己的心却不知不觉的沦陷其中,她那清丽的笑颜常常映入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也许,早在半年前,自己就对她一见倾心,而自己却毫不自知。
透过窗口,抬头望着黑压压的乌云,声音缥缈虚无,“箫灵。”
“轰隆!”一道惊雷声毫无预兆的响起,把他的声音瞬间掩盖。
“哗啦哗啦!”雷声刚过,紧接着一阵大雨倾盆而下。
只是片刻,窗外的景色已经变成了烟雨朦胧,模糊了整个晋都城。
“笃笃!”门外传来敲门之声。
随即又传来一个洪亮跳脱的声音,“主子,属下把午膳端上来了。”
“进。”慕容瑾红唇轻启。
“吱呀!”
韩子全端着几盘菜肴乐呵呵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面色无波的韩子墨,他手上端着饭和点心。
“呀!子言,你今自觉的把脸上的黑药膏给抹去了啊?”韩子全揶揄地递了一个眼神给韩子言,然后再不慌不忙的把菜肴摆在红木桌上,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韩子言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这货,每次见到他都要调侃他脸上的肤色,累不累啊?
慕容瑾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酒,然后抬眸扫了一眼韩子全,“恩,看你挺精神的,今晚继续守夜。”
“呃~主子···”
“直至天明。”慕容瑾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主子,属下错了。”韩子全脸一垮。
“哦?”慕容瑾优雅举杯。
韩子全顿时严肃道:“咳~本是‘亲兄弟’,何必取笑之,理应相敬如宾!”
“···”其他三人一愣,额头同时滑下两条黑线。
见他们都没有说话,韩子全弱弱问道:“怎、怎么了?”
慕容瑾放下酒杯,淡漠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头也不抬道:“出去。”
“哦。”韩子全一步三回头,看着低头不语的自家主子,心里有些发毛,刚刚···他有说错了什么吗?
再见到另外两人微微抽搐的嘴角时,他觉得更加的莫名其妙。
满怀疑问的他默默的来到了楼下,然后把刚刚说的话让楼下的掌柜说一下话中的意思,结果···
他出去淋了一天的雨,还外带一句‘没文化,真可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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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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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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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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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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