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什么都不用说,我不想知道你的身份,也不想知道那孩子的身份,等什么时候你想通了,想明白了,再跟我说也不迟。”
杜荷推开门,会合了门外的四大金刚,走下吊脚楼。
女人站在门内,表情复杂,她能看得出来,杜荷是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不是欲擒故纵。
同样,她也不知道杜荷的身份,除了知道他姓杜之外,其它一概不知。但是,能够统领数百名训练有素的军人,并且做到令行禁止,足以说明此人来历非同小可。
别问为什么她会知道那些黑衣人都是军人,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怎么出来的这么快,莫非是当着人家孩子的面不好意思下手?”程处默与刘仁实蹲在吊脚楼的下面,看到杜荷下来,挤眉弄眼的调侃道。
“滚!一群下流坯子,当老子跟你们一样饥不择食呢。”杜荷翻了个白眼,在程处默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坐到楼梯的台阶上:“那女人的来历应该非同小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最好不要去打听她的身份和来历,就当是良心发现救了一对普通的母子,明白?”
“不明白,既然身分不明,那干嘛还要留下。”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刚刚你也看到了,整个寨子,一千多僚民里面可有孩子?没有的话,你觉得她的孩子凭什么可以活下来?”
杜荷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点点繁星,莫名想要抽根烟,咂咂嘴,撕开一个棒棒糖放里嘴里:“算了,先不提这事了,这么长时间,寨子你们也搜的差不多了,有什么好东西没有?”
“金子算不算好东西?刚刚搜出大概百来斤。”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东西就摆在那儿,不信你可以去看呐!”程处默眼珠子一瞪,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杜荷撇撇嘴:“我是说,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东西,这寨子的头人管着两百多的寨民,手下一千多奴隶,又深得宁氏一族的信任,说他手里只有不到两千贯钱,你信么?!”
“我……”程处默无语。
仔细想想,杜荷好像说的没错。
这么大的寨子,真的只有百来斤的黄斤,几千斤粮食?
“派人接着搜,另外,抓到的俘虏也好好问问,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东西藏在哪里,找出来登记造册。”杜荷挤到程处默和刘仁实中间,揽住两人的肩膀左右看了看:“这是我们的第一战,不要让人看轻了。”
“呃……,好吧。”
……
夜色深沉,乌云密布。
岭南的天气复杂多变,刚刚还好好的,转眼间便下起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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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人的队伍挤在几十座吊脚楼里面,给人一种上不来气的感觉。
觉肯定是睡不成了,没法睡,坐着都人挤人,更不要说躺着了。
杜荷趴在床子边上,把头伸出窗外,看着外面只剩下朦胧影子的群山发呆,脑袋里面空空如野,什么都不想,耳朵里面全是哗啦啦雨打落叶的声音,单调而又无趣。
边上,程处默和刘仁实倒是睡的香甜,偶尔还会哼唧几声,伸手在腿间抓上两把,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不要脸的东西。
这座寨子的位置是冯盎提供的,不大,但足够安置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唯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后勤。
当初来的时候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是几伙僚人冲突引起的叛乱,结果到了地头才发现,这特么哪里是几伙僚人,宁氏与陈氏加起来叛军人数不下五万,自己带来这三千人,就算能以一当十,也还差着两千。
既然短时间无法解决问题,那就需要一个临时的驻地,进可攻,退可守,顺带还要解决吃饭的问题,冯盎那个老家伙就是个笑面虎,表面上同意了改土归流的政策,但在平定叛乱的问题上却始终不肯伸手帮忙。
该死的老家伙,算盘打的是真精,除了提供一点消息之外,剩下的便是坐收渔翁之利,偏偏杜荷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淡淡的薄雾充斥着山谷,一夜的大雨冲淡了昨天厮杀的血腥气,带走了心底的那份沉重。
杜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着发麻的双腿将程处默和刘仁实踢醒:“起来了,猪。”
“干嘛啊,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大清早能不能消停点。”程处默翻了个身,继续睡。
刘仁实甚至连身都没翻,直接推开杜荷的脚,吧唧着嘴接着睡。
大爷的!
杜荷差点气歪了鼻子,老子站了一宿,一天一夜没合眼,累的跟狗似的,这俩王八蛋倒好,睡了个踏实,真当这是度假呢。xǐυmь.℃òm
杜荷二话不说,转身出门。
片刻,提了一只木桶回来,阴阴一笑。
哗……。
“我艹!”
“嗷……”
两声怪叫过后,整个世界都活了过来:“杜老二,老子跟你拼了……”
……
经过清点,被当成奴隶的僚民有一千四百多人,大部分是二十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男多女少,比例大概四比一左右。
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麻木的眼睛没有丝毫生气,毫不在乎寨子在昨天已经换了主人。
看着这些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存在,杜荷招了招手,边上有人抬上一口大锅,里面熬着刚刚宰杀的猪肉,香气四溢,闻着让人垂涎欲滴。
站在前排的僚民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生气,吞咽着口水,艰难的向前迈了一步。
哗啦……。
两百支强弩瞬间举了起来,闪着寒光的三棱箭头对准了他们。
死亡的威胁让众人停了下来,一双双渴求的目光望向杜荷。
看来,这些人也不傻嘛,杜荷嘴角上翘,探手从谷老大的胸前扯下背上带有宽大锯齿的军刀,在锅里翻弄几下,叉起一只猪蹄,放在眼前打量了一会儿,转身递到跟随在母亲身边的小屁孩面前。
看着几乎跟自己头差不多大小的猪蹄,小屁孩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但是却不敢去接,因为这东西他以前只看那些欺负过母亲的人吃过。
“公子给你的,拿着吃吧。”女人低下头,带着旧伤的手怜惜的在孩子头顶摩挲着。
“谢谢哥哥!”母亲的话让孩子放下了戒心,对着杜荷很正式的行了一礼,然后飞快的接过叉在刀上的猪蹄。
听到孩子对杜荷的称呼,女人的脸色变了变,正准备开口呵斥,杜荷却拦住了她。
“哥哥就挺好,反正我年龄也不大。”
“是,公子。”女人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最终还是屈服了。
杜荷笑了笑,伸手在小屁孩头上揉了揉,正忙着啃猪蹄的小屁孩享受的眯起了眼睛,这两天是他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要是以后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享受了片刻的温馨,杜荷对着那些眼巴巴望着锅里肉食的僚民扬了扬下巴:“有谁想吃肉,站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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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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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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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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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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