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说双拳难敌四手,却没想,我竟要面对六道连环攻击。
那黑袍人替圣女挡下了一击,于是便失去了继续旁观的兴致。手中那把铲刀一翻,就像是在田间抡起了一把锄头,向我当头砸来。
而在黑袍人的身后,在那圣女操控下的六道金光,就像是六只灵动无比的羽燕,自黑袍人的两侧飞掠而过,自斜侧里朝着我飞来。
后发而先至,那六道光芒不带一点的风声,越过黑袍人向我冲来。封锁了我两侧的空间。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六道光芒会率先向我发动攻击的时候,那黑袍人手中的铲刀确实陡然一增,竟似一道落地惊雷。
而那六道光芒也在这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了一般,速度猛的一减。这一增一减之间,黑袍人的铲刀竟是再次走到了那光芒之前,向我砸来。
时间上的差别,形成了的,是一次难以捉摸的攻击。然而,先发而后至,还是后发先至,我并不在意。因为,无论那样,我所需要做的,都是挥出手中的刀。而我,也是这么挥出去的。
我手中双刃一挥,便是两道厉芒冲天而起,迎向了那当头砸下的铲刀。两道厉芒与那铲刀相交,没有爆发出什么样的璀璨。而是就像是两道铁锁,锁缚着那铲刀向着旁边一引。
那铲刀快似惊雷,也像是惊雷遇上了避雷针一般,被牵引到了一旁,砸落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堆土石。
与此同时,那六道金光也闪耀到了我的跟前,先发而后至。
我浑然无视,因为就在我的身边突然窜出了一道黑影。黑影细长似蛇,如涛腾舞,正是那截幽冥鬼藤。
幽冥鬼藤不是蛇,但却仿佛蛇半灵动刁钻。一道身影,竟是毫无遗漏的将空中那六道光芒一一击中。在那啪啪的破空声里,竟是再次将两道月刃击碎成了几块。
看着突然出现的鬼藤,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交换着彼此眼中的惊讶。
虽然如此,两人也并没打算几次罢手。那黑袍人一甩那杆铲刀,便再次朝我扑来。那一身的黑袍随风猎猎而舞,就像是一尊来自地狱的死神。
而那已经被鬼藤击碎成了不知道多少块的月刃,则再次随着圣女双手的舞动而飞舞起来。同时操控着不下十来个的光刃,圣女的脸上依旧一片轻松,游刃有余。
黑袍人横刀立马,单手持着铲刀向我腰间扫去。同时另一手上泛起一道火红光芒,像是烈焰般向我的胸膛印去。
此时此刻,我已经完全确认了这黑袍人必然是那传闻中的古武者。因为,此刻黑袍人掌心所凝聚的烈焰,并不是什么异能。而是凝结在掌心上的真元所化的烈焰。
因为,这是我脑海里,突然闪现而出的一道记忆。而真元化炎,便是对这一掌的诠释。
我没想到,在这聚集着异能者的小世界里,竟然还能遇到古武者,还是一个达到了真元化炎境界的武者。不禁有些兴奋,或许,能从这个黑袍人,寻找到跟多与古武者的消息。
然而,愿望的美好,总是要面对着现实的摧残。而此刻,摧残着我的愿望的,是那十来道或大或小的光刃。
光刃似蜂似蝶,穿梭在空中,即便是幽冥鬼藤的灵动,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内将它们系数击落。
而且,那圣女素手翻飞,十指纤纤似有细线与那光刃相连,就像是那操纵着木偶一般。极其灵巧的避过了那翻飞的藤影,向着藤影之内的我飞来。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黑袍人就像是那万古前的将军,一刀一骑,在我身前化出了一道铁闸。铁闸内,铲刀与那烈焰掌,似那龙卷,狂躁而暴烈。
而圣女,就像是那纺线的织娘,见缝插针,十指翻飞间,便是几道金光自那铁闸后飞射而来。阴损而不胜防。
随着时间的增加,两人之间的配合,似乎多了一些东西。或许是默契,也可能是信任。
之前,两人或者是他们身后的那两方,应该合作未深,彼此之间除了试探,更多的是隔阂。
只是不得不说,并肩是一个培养默契与信任的极佳途径。否则,两个也不会在这段极短的时间里,便有组织出这样的攻势来。m.χIùmЬ.CǒM
只是信任这东西真的很是玄妙。有的人,只要一个照面,一个微笑,便从此心意相通。有的人,即便是共事多年,朝夕相对,却依然彼此提防。
有的人,几杯热酒下肚,燃起了熊熊血性,便能将后背彼此依托,生死与共。有的人却是虚与委蛇,两面三刀,算计连连。
城下之盟尚且能弃如敝屣,何况,这只是一场未必见得人的城外之约。
“阁下身手不凡,圣女眼光果然独到。看来,城中关于圣女的传闻,也并非完全空穴来风。只是,能享这人间艳福,阁下却如此畏畏缩缩,藏头露尾,就不怕委屈了圣女?”
说话不见得真,只要诛心便成。圣女平日里的风评究竟如何,我怎知道?
那黑袍人显然是看出了我的意图,桀桀怪笑道:“若是上天垂怜,倒也大幸。只是圣女何等身份?又岂是我辈这等凡夫俗子所能染指的?小子,你的那点小心思,还是趁早烂在肚子里吧!”
圣女显然也知我是在挑拨,想要搬弄些是非,捣乱他们的心境,有机可乘:“等会将你拿下,届时我倒要看看,你那口白牙还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女人最是难惹,即便是看穿了我挑拨的意图。谁说非得要恼羞才能成怒?此时的圣女,即便不羞恼,手下的攻击却是陡然加快了几分,阴狠了几分。
而就像是连锁反应一般,随着圣女的狠施辣手,那黑袍的攻击也是加快了几分。刀影,掌风,呼呼作响,仿佛化身成为一尊有着千手的神袛。
先前的如风似雨,突然骤若倾盆,我不惊反喜。也随着这突如其来的瓢泼,在身前布下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刀幕。
刀幕似墙,即便风雨不能进,却近得。在黑袍人与圣女的连番打击下,那刀幕随着我不断的向后退去。就像是有一堵黑墙,正不断地位推搡过来。
如此情景,二人不由得再次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意图凭借着狂暴的攻势,撕裂我身前的刀幕,连带着将我也撕裂。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自刀幕中来。如同一杆长枪,刺向了某一个位置。那里,有着一道光刃。
不知是不是凑巧,那黑影在击穿了那道光刃之后,竟然不偏不倚的自那铲刀的刀背上钻过,直指黑袍人的肩头。
黑袍人反应极快,也或者已经化成了一种下意识的本能。他的身子微微的一偏,便避过了这穿肩的一击。
于是,这道击穿了月刃,贴着铲刀刀背的黑影,就这么再次贴着黑袍人肩膀,直刺向了那站在黑袍人身后的圣女。
圣女不是弱者,若放在平时,这样的攻击,绝不放在眼里。只是此时,她距离那黑袍人仅仅数米之遥。而那黑影又是在越过了黑袍人的肩头后,方才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便变得有些突然了。
其实,即便是再过突然,放在平日里,圣女也绝不放在心上。可是此前,她却将所有的心神系在了那十数道地位光刃上,化做了那****地位攻击。未做保留,于是便再难无视。更无法再放肆。
幽冥鬼藤化做的黑影,重重的撞在了圣女的身上。像是一头蛮牛,将那纤细的身子向着远处顶去,也顶向了远处。
而此时,刀幕也破裂开来。但破碎刀幕的,不是黑袍人手中的铲刀或是那化做烈焰的真元。而是一双手掌。
手掌似轻似慢,飘忽异常。却也诡异的抓住了如在风暴中心的那杆铲刀。于此同时,另一只手掌已经化做了一颗拳头,拳头似锤,狠狠得砸在了那真元化做的烈焰中。
于是,风停了,雨散了,风雨中的那道火光也就熄了。
两人之间构筑出的信任与默契,终究还是浅了些,薄了些。一味的求快,所付出的,只能是更多更重的心神损耗。以及这样的心神损耗下,为避免求快而误伤之后的简单。
因为他们的简单,所以我也变得简单。幽冥鬼藤化做黑色枪影的简单一击,就这么将圣女从这边剥离。而简单的空手白刃,也就简单的将黑袍人的铁闸似的攻击,化做了那一杆铲刀,一个手掌。
手掌上的真元已经被我一拳击碎,而我也就这么的在黑袍人惊讶的目光中,收拳远退,飘然而去。
我能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想来那黑袍人与圣女绝不可能让我知道。此时不走,不过是另一番不见得分出个生死的无谓。
而且我有种直觉,只要我将今夜所见,告诉黄樱那个人小鬼大的丫头,这隐月城中,定然又是一番风雨。
一番风雨,方能惜见光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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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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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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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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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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