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到齐,耿衡才向面前百姓们喊道:“本将奉国相之命,将尔等迁往睢阳,若有不愿者,以敌军细作论处,杀无赦。”
这道命令的确是许济所下,许济害怕到时自己的计划一启动,这些百姓连活下去的机会也没有。
许济没有选择,他不愿让这些百姓白白死在这场战争中,此时只有对他们心狠一些,尽快让他们逃离这个战场。
耿衡的话并没有震慑住所有人。
袁家作为世家领袖,更是豫州出身,在梁国的诸多世家中,颇具人心。
所以此时作为鄢县的世家大族,鄢县冯氏便站了出来。
只见一老者向耿衡行了一礼,口中说道:“老朽的家资祖产俱在城内,如今将军令我等仓忙迁往睢阳,恕老朽不能答应。”
耿衡看了一眼老者,知道其乃是鄢县冯家的家主冯赭,耿衡眼睛冷冷一眯,向其问道:“汝欲做那袁术细作呼?”
“将军这是何意?鄢县乃是我冯氏宗族所在,老朽焉能将这先辈家业舍弃不顾,若是如此,老朽便是冯氏的罪人,将来到了地下,有何面目去见先人。”
冯赭倒也想过投靠袁术,做这城中内应,只是如今袁术大军未到,也不知袁术能给冯家开何筹码,所以便想待在这城内,浑水摸鱼,伺机行事。
耿衡却是眯眼走到冯赭身前,口中说道:“既然汝不愿离开鄢县,那就留于此地吧!”
冯赭听得耿衡之言,心中大喜,刚要道谢,便见耿衡从腰间抽出利剑,一剑将冯赭的头颅斩起。
只见冯赭的头颅从脖颈上掉落下来,在地上骨碌碌的滚了两圈。
耿衡看着冯赭的头颅,口中狠狠说道:“汝既然不愿迁移,那便永远留在此地,来人,将他拉出去埋了。”
见到此幕,诸多的冯氏族人目眦尽裂,欲上前与耿衡拼命;但又看到耿衡手中拿的利刃,瞬间又退了回去。
耿衡见此也不在意,看了眼已经西落的夕阳,朝着百姓喊道:“本将说过,凡不愿迁移者,皆按细作论处,杀无赦,这冯赭之死,皆乃咎由自取;
汝等今夜将迁移所需之物整理好,明日五更,便出发睢阳,凡敢耽搁时辰者,杀无赦。”
看着耿衡杀气腾腾的模样,之前还对耿衡不在意的那些世家人士,此刻已经一个个噤若寒蝉。
此时的不远处,正有两人偷偷观看着耿衡的一举一动。
见耿衡欲将百姓迁往睢阳,于是李封向薛兰疑惑问道:“兄长,这李典、耿衡此举是为何意?”
薛兰听得李封所问,微微笑道:“如今袁公大军来袭,怕这李典、耿衡已自知守不住这鄢县,这才将百姓迁往睢阳,以作坚壁清野。”
“那兄长,我等现在该怎做?”
只见薛兰只是一笑:“我等如今只需听从那李典之命便可,等袁公大军一到,到时我等为其打开城门,便是大功一件。”
李封见薛兰说得此言,想起日后自己立下大功,嘴角也不由的咧了开来。
…………
……
此时从鄄城送来的大批火油与干草皆以送到睢阳。
一开始许济就想过用演义中诸葛亮的火烧新野之计来对付袁术,但许济仔细推敲一番,觉得此举把握不大。
许济自从经历琅琊一战后,就再也不敢小看任何人。
许济知道若是自己故意将城池让出,就极有可能受到袁术和袁术麾下谋士警惕。
而且火烧一城,需要极多的火油干草,万一袁术是白日进城,被其看出端倪的可能性极大。
许济不敢赌,因为这关系着整个兖州的存亡,所以来到睢阳后,便一边令士卒加固城防,一边囤积粮草,准备与袁术于睢阳打持久战。
不过当接到李典来信,言薛兰、李封二人归降时,许济就知道,自己火烧鄢县的机会到了。
许济之前就因为琅琊之战,没有做到知己知彼,险些遭逢大败。
当斥候探得薛兰、李封二人所在时,便命人在二人附近,注意着其势力的一举一动。
自然而然,许济也接到了斥候探报,有一文士入了那芒砀山;许济清楚,此刻能来寻薛兰、李封二人的,除了袁术,再无他人。
许济接到信后,便立即向鄄城的程昱去信,信中,许济将自己的计策尽数说出,让程昱为自己筹集火油干草等易燃之物。xǐυmь.℃òm
许济看着眼前以粮草伪装的火油干草,从身上又拿出一锦囊,向身旁的亲卫说道:“将这粮草与锦囊送于鄢县的李典将军,记住,此锦囊除了李典将军,任何人不许打开。”
亲卫接过锦囊,应声唱“诺”,随即便领着已伪装成粮草的火油干草向鄢县而去。
许济若不是担心自己去鄢县会打草惊蛇,使薛兰、李封二人心中生疑,不然自己早已去那鄢县,亲自安排一切。
如今许济只能将所有指望皆托付在李典身上,看着鄢县的方向,许济轻轻叹道:“李典啊李典,这次兖州存亡,皆在于汝啊!”
………
……
两日后,李典接到许济送来的“粮草”与锦囊,待独自一人时,李典打开锦囊里的绢布,仔细看后,心中对许济顿时生出了无限敬佩。
许济将计策写于绢布之上,将计策的每步细节都写的清清楚楚,李典只要按这绢布之上所写行事即可。
李典叫来偏将耿衡,拿出了许济给自己的锦囊,向其说道:“昭显,这是中郎命人送来的,汝先看一看。”
耿衡本是李典叔父李乾的家将,这两年李典单独带军,李乾不放心,便将耿衡放在李典身旁,做了李典的偏将,协助李典做事。
耿衡接过李典递来的锦囊,待看完后,口中惊叹:“中郎此计,可谓环环相扣,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曾落下,末将想那袁术,此番必会中计。”
李典闻言,也是点了点头:“如今我等按照中郎的计策行事便好,待傍晚时,汝多带些酒食去薛、李二人营中犒军;到时某再将这二人请来赴宴,将其灌醉;到夜深时,昭显可先避开这二人的驻军之地,将这易燃之物先在城内藏好。”
耿衡听得李典之令,拱手唱“诺”,随即便安排酒食去了。
待到傍晚,薛兰、李封二人接到营中士卒禀报,言李典偏将耿衡,领着大批酒食到营中犒军。
两人听得此言,对视一望。
这时又有一位亲卫来禀道:“禀将军,李典将军命人前来,请两位将军前往县府赴宴。”
只见李封向薛兰问道:“兄长,李典这是何意?”
薛兰摸了摸下颚的胡须,沉思片刻之后,才笑道:“今日一早,那许济从睢阳送来大批粮草,恐怕是要那李典坚守鄢县,如今我等二人手上尚有两千兵马,李典此举,不过是要收拢我等军心,助他守城罢了。”
李封闻言,顿时也是一笑:“如今袁公的先锋大军已离鄢县不足百里,明后两日便可来到这鄢县城外,想不到这李典,此时倒重视起兄长与封了。”
薛兰脸上正色道:“先去赴宴便是,此刻我等绝不能使李典生疑。”
李封闻言,急忙回道:“兄长所言极是。”
二人说完,便走向县衙,赴那李典宴请。
……
而此时另一边的夏邑,却已经开始了厮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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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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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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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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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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