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洋见状,温和的笑道:“霍少一定是误会了,叶叔叔和小梵是一家人,今天我们过来就是想跟小梵叙叙旧,没别的意思。”
季洋没接触过霍景延,只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不过在季洋眼里,霍景延就是个富三代不可一世的病人罢了。
“叙旧?”霍景延挪开视线看向他,满脸的轻蔑,突然嗤笑出声:“你是想告诉我你跟叶梵很熟?”
小梵是你叫的么?
虚伪!
“到底是叙旧还是兴师问罪,你们心里清楚,我最讨厌虚伪还要假装正直的人,别碰瓷,别道德绑架,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还要休息。”
一边说着,还一边配合的打了个哈欠。
叶梵看着叶老爷子和叶学义那憋屈的模样,心里正爽,一不小心就对上季洋看过来的眼神,叶梵愣了一下,他的眼神跟以前一样,有着包容和无奈。
叶梵看向霍景延:“你先上去休息吧,有徐管家在。”
霍景延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上楼了。
叶梵眨了下眼睛,自己又惹到他了?
霍景延走后,叶梵明显感觉到气氛轻松了许多,却也不主动开口。
还是季洋先起的头:“叶爷爷,叶叔叔,小梵,你们有什么误会趁着今天说出来,大家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这么僵。”
叶梵低头喝茶,神情淡漠。
季洋见状,笑道:“小梵,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喝柠檬水,酸酸的甜甜的。”
叶梵放茶杯的手一顿:“那是以前,人都是会长大会变的。”
如果没有“代嫁”一事,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不知身边的是人还是狗。
季洋却没有半点尴尬的继续道:“小梵,我听说你的事了,当时情况紧急,叶叔叔他们也是没办法,所以可能有些激进,还希望你不要怪他们。”
叶梵看了季洋一眼,突然笑了起来,然后看向叶学义:“叶总,谢谢你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你们叶家养育了我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过我也回报了叶家,我们就两不相欠了,你觉得呢?”
叶学义的脸色有些难看,想来叶梵已经知道了什么,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叶老爷子:“小梵,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是承认我们叶家养育了你,叶家这些年并没有亏待你什么,除了让你来霍家,先前叶家遇到困难,霍家出手相助,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怪我们,可当时也是你自己愿意的,你现在这么对待诗雨,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她。
你真的很让我失望,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会这么做,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可那也是你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姐姐啊,你怎么忍心做出这种事来。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叶家就因为诗雨的事情处处受阻,人们常说养育之恩大过天,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么?嗯?”
叶老爷子说完,已经老泪纵横,眼里还带着对叶梵浓浓的失望,就好像她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还不知悔改。
叶梵面无表情,要说她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毕竟眼前的人是她叫了十多年的爷爷和爸爸,别说是人,就算是狗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
她心里闷闷的,仿佛压着一块石头,又觉得非常委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种感觉让她心里泛起浓浓的酸涩。
“你说是我害了叶诗雨,有什么证据?”
叶学义道:“诗雨说的,如果没有这种事她是不会乱说的。”
叶梵露出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却有些苦涩:“也就是说没有证据了,谁都知道我跟叶诗雨不和,她说的能当证据么?我还想说是叶诗雨想要陷害我,你们信么?”
“你……你简直冥顽不灵,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你还要狡辩。”叶学义很生气,气得头都秃了。
叶梵微微低垂着头,季洋见状,赶紧道:“小梵……”
“你别说话。”叶梵突然抬眼看着他,眼神非常的陌生,“我跟你说过,这是我跟叶家的事,与你无关。”
既然是跟叶家的人一起来兴师问罪,就没有资格再对她说教,顺便发挥一下他那颗圣父之心。
季洋大吃一惊:“小梵,我只是不想你跟叶叔叔闹得不愉快。”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了。”楼上,霍景延站在楼梯口,站资随意,撑着栏杆,居高临下的往下看,“三个大男人为难一个女人,你们丢不丢脸。”
说着,便下了楼,见叶梵一副憋屈的模样,嫌弃得很,“平时见你怼我也没有手下留情,嘴皮子溜得很,现在怎么成哑巴了。”
叶梵坐在那里不吭声,看起来有些可怜。
霍景延看着季洋,嗤笑出声:“这位先生,你说了半天,我还没搞清楚你到底是哪位?你是以什么立场跑来我的地盘指责我的人,你说你是叶梵的邻居,我让你进来已经很尊重你了,现在就请你闭嘴行么?”m.χIùmЬ.CǒM
季洋的脸色有些难看,好的教养就算生气也说不出难听的话:“我只是担心小梵,怕她走了歪路。”
“呵。”霍景延很不客气的对他翻了个白眼,“她走没走歪路与你何干,你住海边的,你说你担心她,那你有听她说么?全程一副说教的嘴脸,你说你虚不虚伪,叶梵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说教,还有你们,都没有这个资格。”
季洋的脸色再次难看到了一定的程度,叶学义把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开口道:“霍少,这几天的新闻你看了吧,我女儿诗雨跟张总的事情就是叶梵一手策划,诗雨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她这样算计毁了我的女儿,不说我们叶家养育了她这么多年,她这样的行为简直可怕就是令人发指,一个女孩的名声多重要,她这是要置我女儿于死地啊,像她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你就不怕么?”
叶梵没有插嘴,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叶学义的表演,突然有些庆幸,叶学义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霍景延眉眼凌厉,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把握住叶梵那只冰冷的手:“我觉得……她做得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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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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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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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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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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