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可以见死不救,为什么她不可以?”
叶梵一愣,转身过去,正好对上霍景延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贺若浅立刻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听到这里,叶梵总算是知道了些什么,疑惑的看向贺若浅:“若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若浅那敢再提,一直摇头和求饶。
霍景延那张精致如画的脸上笑得恶劣:“这个自称是你朋友的女人,她明知道姓宋的对你不利,却不告诉你,还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他带走,事后还不知悔改,这种人你要救么?”
他说过等他找到那个女人,要将她剁碎了喂狗,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叶梵的眸瞳陡然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贺若浅:“这……是真的么?”
贺若浅却不敢看她,也幸好头发挡住了她的视线,让人看不到她眼中的惊慌失措。
“梵梵,我们是朋友,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我当时……我当时只是鬼迷心窍,我没想过要伤害你的,而且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我们是朋友,你一定会原谅我的。”
叶梵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心里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愤怒,她是看重朋友,因为她没有亲人了,所以对待朋友她一直都愿意掏心掏肺,可是现在却有人打着朋友的旗号做出伤害她的事。
“梵梵,你一定会原谅我对不对,我当时只是太害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是有意的,真的,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原谅我的,我们是朋友啊!”
叶梵垂眸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脸上露出自嘲的笑来:“是啊,我们是朋友,可是那又怎么样,你不是一样打着朋友的旗号来伤害我。”
贺若浅:“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你是不是跟她们一样,一直都看不起我,我知道我做什么都不如你们,我胆子小你是知道的,我实在是太害怕了,你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你的朋友,不然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
叶梵低着头不说话,沉默了。
可是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身上缓缓流露出来的悲伤和孤独,就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又或者说她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霍景延微微蹙眉,原本就想看她知道自己被朋友出卖的滋味,他以为他会很开心,可是现在,他心里非常不舒服,甚至隐隐的有些愤怒。
恨不得走过去把那个恶心女人的头给拧下来。
他笑得讽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她又不是你爹又不是你妈,凭什么惯着你,说的好像她跟你做朋友,是她莫大的荣幸,谁给你的脸,像你这种在背后捅刀子的朋友,不要也罢,省得还要防备着什么时候在自己身上捅上一刀,想想都觉得可怕。”
叶梵的脸色越发苍白,但是抬起的眸光却异常冷静,有点过长的刘海挡住了她的眉眼,但贺若浅却看得清楚。
“叶梵……”贺若浅立刻心虚起来。
叶梵移开视线,看向霍景延:“能让我自己处理么?”
霍景延的眉蹙得更紧了些:“你想怎么处理?”
叶梵走过来,越过他,走向他身后那拿着铁锹的两个男佣面前,“借铁锹一用。”
男佣下意识看向霍景延,见霍景延只是脸色阴沉了些并没有阻止,忙把铁锹递给叶梵。
叶梵拿着铁锹去给贺若浅挖土,贺若浅激动得哭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梵梵你会原谅我的。”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自信和得意。
而她的自信和得意却深深的刺伤了霍景延的眼,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叶梵。
“死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怒其不争!
叶梵像是没听见似的,面无表情的挖着土,也丝毫不理自己身上还有着伤,挖了没几下就已经满头大汗,双腿发软,两只手臂更是疼得发抖。
她停了下来,大口喘着气。
贺若浅却不管不顾的催促她:“你怎么停下来了,快点挖啊,只要你把我挖出来,我们就还是朋友。”
叶梵没什么反应,撑着铁锹休息。
霍景延实在看不过眼,心里的熊熊怒火在燃烧,他气势汹汹的走过去,从叶梵手里一把抢过铁锹,恨不得拿着铁锹往贺若浅脑袋上拍。
“死女人,你要气死我是不是?”霍景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闷咳了起来:“埋她是我的主意,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把她挖出来。”Χiυmъ.cοΜ
叶梵有些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我想自己处理。”
霍景延把铁锹扔在一旁,抓住她的手腕往回拖,额前的青筋都突了起来:“你给我滚回去。”
叶梵也没挣扎,只是低垂着头,软耙耙的头发覆在额前,发梢被汗水浸湿,看起来很虚弱有些可怜。
“叶梵,你不能走,别走……”贺若浅哇哇大叫。
“你闭嘴。”霍景延回头瞪她,再看向徐管家,吩咐道:“看她这么有劲,水和食物减半。”
“啊——你不能这么做,叶梵,你快救我出去。”贺若浅向叶梵求助。
叶梵抬眼看着霍景延,非常平静的开口:“放了她。”
“你……”霍景延气得不行,但是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还有浑身冰凉的身体,咬牙切齿:“我可以放了她,但是你不要后悔,我告诉你死女人,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会看着你死。”
叶梵没在意,也不会生气,就连她的朋友都能做到见死不救,更何况是他。
贺若浅心中大喜,更为得意,她就知道像叶梵这种缺爱的人最心软。
但是她忘了,再心软的人也是有底线的。
贺若浅被挖了出来,因为埋得太久,双手双腿都无力的趴在地上,但是那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让贺若浅喜极而泣:“梵梵,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的。”
叶梵走到她面前蹲下,替她拨开额前的发丝,面无表情的脸上眸光微冷:“贺若浅,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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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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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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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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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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