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雄笑着。
他是出了名的才子。
黄家不是神族,但实力不菲,整个族群,喜欢舞文弄墨,在这混沌界中,算是别树一帜。
诸人眼眸都发亮。
这黄雄,幼时就有才名,据传,其七岁就可作诗,八岁就可作曲,更有传世的诗篇数首。
“木易兄,还请不吝赐教。”黄雄向木易抱拳,笑的真诚。
但林凡分明从其眼中,看出那一丝戏谑与讥讽。
这是诚心要与他一斗啊。
是诚心要在文采上踩他啊。
是诚心要让他在诸位美人面前丢脸啊。
只不过,这黄雄是不是打错了主意?
“哎……前些时日,我在永寂暗海看见枯骨亿万随波逐流,不知是何年月战场的骸骨,心有所感,故而有了此诗。”黄雄叹息,像是眼前又出现了那随波逐流的亿万骸骨,在替这些亡灵悲哀。
突然——
“啊……”
这黄雄像是失心疯了,陡然大喝了一声,惊得林凡差点一口酒就喷了出来;惹得一群女子捂嘴轻笑。
林凡好生恼怒,狠狠的盯着黄雄。
这货失心疯?
你吟诗就吟诗,突然大喝一声,这是打算吓死人的节奏?
黄雄开始了,他眼神悲戚,像是独对千年悲戚——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真的镇住了一群人,都在叹息。
这黄雄果真不愧才子之名,这首诗了不得,又足堪传世了,所有人都鼓掌,就连那些本没有对他加以颜色的女子,都微微诧异,侧头多看了他几眼。
但也就是这几眼,让黄雄整个人都飘飘飘然了,他轻轻的将搭在额前的长发抛向身后,发丝飞舞,露出极为俊美的笑容来。
不得不说这黄雄卖样太好了,林凡恶意的想着,若是他生活在那颗水蓝色的星球上,肯定是一个活脱脱的小白脸,肯定要吃这口饭。
“木易兄,以为劣作如何?”黄雄貌似矜持的看向林凡。
林凡哑然。
这货还真是找上他了?
非与他斗一斗?
苦笑道:“在下才疏学浅,家世更是不堪一提,哪里如黄兄这般耳闻目染,吟诗作对张口就来?
让区区在下去品评黄兄大作,可真是为难了在下,实在不懂,实在不懂啊……”
“木易兄何必谦虚?如木易兄此等大才,又岂能不会吟诗作对?”
有男子皱眉开口:“木易兄,非是在下说话难听,实在是,若修者只知战斗与杀人,那与莽夫有何区别?”
“小金子,你是飘了?”御天眼眸一眯。
他是真的以为林凡不懂诗词,故而出面。
且,这小金子,说话真的很难听,若林凡真的不懂诗词歌赋,岂非就成了他口中的莽夫?
小金子,本名金开贤,同样是个小有名气的天才,也曾跻身混沌榜中,但差御天等太远,闻言脸色微变,赶紧起身,道:“可能我说话有点重了,但也是事实。”
他看向诸女子,道:“若两人一生,没有花前月下,没有吟诗作对,没有歌舞升平,只知打与杀,岂非是辜负良辰美景?”
林凡心中暗暗嗤笑。
说到底,这些都是一群虫上脑的二世主而已。
与这等人物计较,莫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且,他巴不得这些人真的将他的风头压下去,让这些女子的目光不要在聚焦在他身上。
只因,此时,他的雷池中闹翻天了!
包括稳重如倾城,都一脸煞气。
在骂着一群骚蹄子,小狐狸精等等,恶狠狠,看那个架势,若是林凡敢冒头,敢露出点滴不轨之心,几女都会冲出来捉奸一般。
金开贤开口,竟是让几个女子都深以为然的点头,那个女子不怀春?
但若是将要伴自己一生的男人,真的是一个不懂风月,只知修炼与打杀的莽夫,那也太悲哀。
“闲话不多说,既然黄兄与战争为题吟诗一首,那我便也以战争为题吧。”金开贤开口,自谦道:“若有不妥,还请诸位见谅。”
他的同伴,当然连称不会,这是聚会,当踊跃表现,同时,不忘记暗中掂对林凡。
“这是我金家曾经历的事,也是这一战,我金家跌落神族位列。”金开贤惨笑:“那时候我还年幼,只能龟缩族中,但战争的惨烈……不提也罢。”ωωω.χΙυΜЬ.Cǒm
一群人都叹息。
那一战很恐怖,差点将金家灭族。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一首罢,诸人都沉默。
“我金家无数儿郎慷慨斩死,高唱战歌,何其壮哉?为君死!为家族死!死而其所。”金开贤竟然流泪。
“好诗。”就连流追月都赞叹。
林凡嘟嘟嘴,自顾自饮酒。
“木易兄似颇为瞧不起金兄此诗?”流追月黛眉弯弯。
林凡道:“哪里敢,我只是个粗人,真的不懂这些东西,好与坏,分辨不出,且,对我来说,再好的诗句,都不如这杯中酒,眼前人来得更美。”
流追月脸色刹那就红了!
此时,她正好站在林凡跟前。
那么,林凡口中所谓的眼前人,不正是说她吗?
“登徒子。”流追月暗骂。
林凡太无辜了!
这特么的。
其实上,他本尊虽然在此,但魂身早就进入雷池中,与倾城等温存。
而所谓的眼前人,其实指的,也是倾城几女。
一群男人眼神都微冷。
在这群人中,当然要数始神族的倾仙最高贵,但那名花有主。
而除此外,就要数这流追月了。
这女子,高高在上如天上月。
他们当然也知道,这女子,并非是一般人可拥有,至少不是他们敢想。
可,你木易有凭什么?
真的惹众怒了。
“木易兄……可是瞧不起我等?为何诸位道友都踊跃,唯你作壁上观??”有人带着冷意:“莫非,易兄实乃大才,不屑与吾等以诗词会友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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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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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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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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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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