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前,路桥把十点关门的事情全部交给了陈诚。
陈诚点着脑袋同意了,自然没什么意见。
路桥带着百威到了牛壮面前,牛壮已经穿回了上衣。
路桥将一瓶给了牛壮,一瓶拿在自己手里。
路桥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牛壮抓起百威开始往自己嘴里灌。
这似乎是路桥第一次看见牛壮喝酒,这实在太猛了。
猛灌了一口,下去了半瓶。
此时的路桥将自己手里的百威不打算喝了,也直接交给了牛壮。
牛壮点着脑袋:“那四年半真的很难熬,我想这四年半你都还在读书吧?我们不是一类人,学校跟里面完全不一样。那时候他们就告诉我,从里面出来的人就已经不是人了。就算做的再好,也不一定能得到认可。那种感觉就好像你染了传染病一样,人们嘴里会给你所谓的关怀。但心里是厌恶你的,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当然说着话之前,我还不认识路桥你。所以那时候我真的信了,我选择了他们给我介绍的那个工厂。我从里面出来就直接去了他们的工厂。”
“那是一个什么工厂?”路桥询问道。
“荒山野岭的机械厂,第一个月只让我做简单的打磨工作。我并不知道我做的是什么,只知道是一个个零件。每一个零件都要手工打磨,上面有很多的倒刺和边角。”牛壮说着又喝了一口。
路桥点着脑袋:“后来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牛壮笑了笑:“他们看我打磨做的很好,就带我进了厂子更里面。都是一步步的信任过来,第二个月开始组装。那时候我只是怀疑,大概明白那是什么玩意了,我询问工头。他的意思这是玩具枪,但谁能想象是玩具枪啊。因为每过几天会有一个时间段让我们去打磨子弹。那些子弹都是金属的。我自己会去思考,那玩意打在身上,不死也会残废。我不是说他们觉得我打磨的很好吗?我才知道打磨的步骤做不好就会炸膛,那时候老板看我们打磨完就会抽空让我们进行试射,如果没用心打磨那么自己做出来的子弹很可能会把自己带走。我这一身的伤就是怎么来的,这也确保了我们不会偷懒。没办法,后来我也才明白需要打磨是因为造出来的模板尺寸有严重的偏差。而且老板也搞不到更好的设备了,慢慢的我也就变得轻车熟路了。”xǐυmь.℃òm
“等等?试射不会被发现吗?”路桥不解的询问道。
“那时候都在郊区,而且我们伪装成了矿场。老板会准备一块黄金和土鞭炮。每次试射都会点燃土鞭炮掩盖声音,然后拿着黄金出来说是为庆祝挖到黄金而放的炮。”牛壮解释道。
“你干了多久?“路桥开口道。
“两年多,多多久我记不得了。从不被信任到成为厂子里的一把手,老板很信任我、我也很信任老板。”牛壮说着已经干完了一整瓶。
“慢点喝。”路桥提醒道。
“当然,那时候我懂了道上了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上卿的事情。老板跟上卿接上了头,当时的老板就想巴结上卿。上卿有钱我们有货,老板想靠上卿的渠道,用运古董的渠道把武器运去其他城市。但显然是失败了,其实那时候我就知道上卿可能是女人了,当然我还是怀疑。因为那时候上卿找我们定制了一只口红枪,我老板表示可以直接送把更好的。但被上卿拒绝了,上卿的意思是自己不想犯法。拿口红枪也只不过是保命而已,那时候手工枪的制作就落到了我的头上。所以口红枪的图纸到了之后,几乎是我一个人纯手工打磨的。我也想不到,这玩意现在还能回到我的手里。”牛壮再度说道。
“已经坏了,可惜这玩意是一次性的。”路桥解释道。
牛壮摇着脑袋:“如果材料换一下,然后口径扩大的话说不定能重复利用。我后来也有研究这玩意,但也已经回不去了。”
“发生了什么?”路桥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怀疑是上卿搞的鬼。那天老板放了我一天假,我在宿舍里喝的烂醉。随后我就听到了枪声,还以为时试枪但我没有听到鞭炮声。我提心吊胆的出去,才知道是特警来抓人了,我从后面的窗户爬出去就躲到了村后面的山上。我在山上不知道躲了多久,下山的时候整个工厂都已经被废弃了。”牛壮再度解释道。
“后来你就回市区了?”路桥询问道。
“那时候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发现。所以我后来见到了大海,第一反应是威胁他不让他知道我,因为我害怕,我觉得每个人都有可能会举报我。而我也只能继续当乞丐,我不敢再找任何工作。我怕被发现,会很害怕再一次的进去。你知道嘛,当看见你拿出这只口红的时候,我当时就想顺手拿过来看看。如果没开枪的话,我甚至会怀疑路桥你就是上卿。那么我会义无反顾的用口红枪干掉你。但我摸了一下就明白了,这玩意开过枪了。显然应该是你制服了上卿,随后感觉这玩意有趣就带回来了对吧?”牛壮询问道。
路桥微微的点着脑袋:“那你拿回去当纪念吧,这事情我们以后跟谁都不要再提了。我也当不知道,你现在能改邪归正是好事。”
牛壮点着脑袋刚打算开口,身后狗毛狂奔而来手里拿着一盘子的鸡排。
“好了尝尝,这玩意可厉害了。”狗毛大叫道。
路桥和牛壮都停下了话语,路桥则拿起了一块鸡排尝了一下。
“真不愧是在KFC做过的,这个味道真的很厉害。”路桥解释道。
狗毛笑着:“我要是说我想自己开一家鸡排店,你会帮忙的对不对?”
路桥点着脑袋:“跟牛壮一样,也先给你六十万。等店开起来了,你只用付我每个月营业额的三成。如果你想扩展或者有其他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都可以直接找我申请。”
狗毛点着脑袋:“真没和我开玩笑对吧?我可以当老板了对吧?”
路桥看了一眼牛壮点着脑袋,此时的路桥才发现牛壮是个手艺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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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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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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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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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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