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什么难处,要懂得经营,也就包罗了懂农事、善工程、掌军事等等很多的技能。
现在国家出征是以各个贵族带兵效命为体制,尽管出征将士会自行武装和自带干粮,以为就没有后勤维持了吗?
贵族不可能真的什么都让出征将士自己准备,必要的后备物资总是要携带一些,再来则是勾画后勤补给线。
仅仅是出征维持后勤补给这一项,对山川地理不熟悉能办好吗?肯定是不能的。
因为列国都不会去攻击补给线,后勤维持讲的是出征军队的后方能不能支应,其它倒是没有过多的风险。
吕武嘴皮子上下一阖一碰,进军的路线定了下来,还不知道要让多少人忙得跑断腿。
进军追着撤退的反晋联军侵入陈国,到一个叫“鬼阎”的地方让楚军给走脱了。
楚君熊招后面又给派了使节见吕武,很是埋怨为什么要追,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吗?
换作是在其它年代,楚君熊招这样的行为会显得有些搞笑,问题现在是春秋啊。
结果是,楚君熊招派人去问吕武那些话,传出去成了晋军咄咄逼人。
曾经的“邲之战”中,楚军就很有风度地让晋军无序退兵,还有楚军一边追一边教晋军怎么逃跑。
到了“鄢陵之战”期间,晋军可算是洗涮了被楚军教逃跑的耻辱,愉快地重演了胜利一方教战败方逃跑的画面。
战胜者教战败者逃跑?这种事情在现代就是一种恶搞,于春秋却是一种杀人诛心的折辱、
在春秋的战争史中,一般是某方不想打了会派人“告辞”,处在优势一方的军队大多是同意对方撤离;一旦是优劣势非常明显,占据优势的一方会要求劣势方偃旗。
提出偃旗就一个意思:别特么想得美,留下点什么东西再走。
说到底,春秋的诸侯可是明白人,知道战争打得都是利益之争,输的一方想极力避免损失,赢的一方则是尽力获取好处。
国家颜面?春秋的交战规则不就是那样吗?认输的一方没赔偿点什么就跑,相反是一种无耻的行为,会令世人所不齿的。
可以将那种规则看作是失败者必然要得到的惩罚,用以震慑没实力又千方百计想要搞事的诸侯,为“东方世界”的稳定做了不小的贡献。wWW.ΧìǔΜЬ.CǒΜ
“子产率军复奔,往蔡而去。”彘裘脸上满是鄙夷。
郑国攻打盟友,劫掠得正欢的时候,反晋联军败退下来,晋军也追杀了过来,得知消息的郑军很利索的跑了,跑去攻击另外的一个盟友蔡国。
可以想象郑军怎么对待陈国就会怎么对待蔡国,必然又是冲进去一阵肆虐。
士匄一脸思索地说道:“子产如此,日后何以立国?”
那是子产破罐子破摔了吗?
以形势来看,郑国的国君和大批大臣被晋国俘虏,连带城邑还在一个又一个的失陷,哪怕晋军最后撤离也必然带走大量的人口和物资,遭到掏空的郑国受到重创会成为一个事实。
吕武心想:“子产是觉醒了吧?”
什么意思?
不就是郑国遭到重创,不想方设法地弥补损失,以后很难以立足嘛。
子产这一次固然是让郑国的名声更坏,得到的实惠却不止是一点半点。
所以是,在彻底虚弱下去和获得实惠的选项上,子产选择了获取实惠。
名声坏了,手上还有足够的实力,代表着至少还有未来。
名声再好,实力一点没有,就问能不能让郑国继续存在下去吧?
吕武环视众人一圈,说道:“陈君弱遣使节而来,距我不足二十里。”
现在晋军分得比较散,前军跟中军有三十里的间隔,关于陈国派来使节的消息是前面的韩起派人回来通禀。
士匄笑吟吟地说道:“必是来降。”
那就是废话了。
宋国带头,好几个国家合在一块凑成反晋联盟,战争在去年爆发,两年不到反晋联盟土崩瓦解。
晋国再一次用事实告诉世人,自己不但行,并且还很行。
本来就是被裹挟进反晋联盟的陈国,他们有自己的心理活动,认为本身就是被迫着搅和进去,也许将事情讲明白能得到晋国的原谅,再表态愿意追随晋国,极可能会获得一些好处?
吕武问士匄,道:“可纳陈国?”
这事不是元戎拿主意的吗?
士匄先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眼见着郑国要失去大片疆域,晋国的势力范围向南进行扩张,离陈国和蔡国近了不少。
在往后的日子里,郑国注定不再作为一个二流强国,能当个三流诸侯国就算不错了。
局势的变动之下,晋国怎么去处理陈国肯定要跟着变。
如果说以前陈国离晋国太远,接纳陈国会让晋国疲于奔命,当下郑国已经彻底不行,楚国那边好像也是进入虚弱期,陈国所处的地理位置对晋国来说就显得有点用了。
吕武那句话就在问士匄一件事:范氏要不要留个尾巴,好在将来继续向南扩张?
将前因后果想明白了的士匄说道:“可纳陈国。”
同样的字眼,说话的语气不一样,想要表述的意思也就不同了。
吕武颔首,说道:“如此,下军将应当从速。”
目前解朔正率军在陈国境内左冲右突,不光是追击从“圉”逃过来的联军,陈国的城邑也在他们的兵锋之下。
这个可不是吕武教坏了解朔。
说到底,晋国的战争模式从“沫之战”后就出现变化,战争不再仅限于两军相争,逮到机会能攻破城邑必然不放过,再尽情地获取战利品。
用大白话来说就是,晋军进行的战争从春秋模式进入到战国模式。
然而,抢先进入战国模式的并不是晋国,其实是楚国和吴国。
楚国和吴国的战争从来没有让非武装人员走开的规矩,打起来压根没有什么规矩可言,并且不管什么老弱妇孺。
很奇怪的是楚国打宋国、郑国,包括一再跟晋国交锋,严守着属于中原的那一套规矩,也就是战争仅在两军对垒,不会刻意去伤及无辜。
不太好说楚国对待吴国和之外为什么要双标,致使战争出现变化最大的祸首则是晋国无疑。
那里面当然有吕武的锅。
吕武是什么人啊?他逮住机会就往阴氏扒拉人口,视每一次服役为壮大阴氏的机会。
获得人口以及物资的作风在吕武成为元戎之后带给了全体晋国贵族,与晋国爆发战争的国家能不倒霉吗?
当然了,战争波及到非军事人员了没错,血腥的屠杀或是乱杀无辜则暂时并不激烈,经常是战败一方的黎庶乖乖跟晋军走,几乎没有出现过非暴力不合作的场面。
用一些人的说法:奴性很重啊!连反抗都不会。
楚君熊招跑得很快,穿过陈国直接逃回“郢”去了。
他们回去后并没有解散军队,甚至还进行了征召,各处的楚军汇聚向“郢”而去,慢慢正在聚集起一支大军。
这是防备晋军没有见好就收,做好了晋军一旦越境就上去保家卫国的准备。
吕武则是率领晋军在陈国搅了一圈,再转向西南逼降了蔡国。
“楚都‘郢’聚兵十万?”士匄听到这个消息出现了犹豫。
晋军一路打下来,随着越来越向南边走,军队的数量肯定会一降再降。
战死的,失踪的,受伤的,生病的,留下守备的,负责运输战利品的,林林总总一再分兵,负责继续征战的军队数量下降到不到五万。
士匄看向吕武,说道:“两岁前楚遭奇耻大辱,今次……”
能够再次兵逼“郢”耀武扬威的话,晋国这边肯定不愿意放过的。
之前已经欺辱了楚国一次,楚人绝对不愿意忍受第二次,晋军要是表现出再次兵逼“郢”的迹象,相信楚君熊招就要率军来拼命了。
吕武说道:“不若中军佐往‘商丘’,我料宋之君臣必降,届时取之以利,复而盟之?”
妈呀!
楚国聚拢了十来万的大军,还摆出一副要拼命的狠劲?
晋军的战线拉得太长,兵力方面也着实分得有些散,除非是继续从国内调兵,要不然还是别继续刺激楚国啦。
非但是那样,吕武还要做好最坏的准备,随时带着大军向北撤离。
有些事情不能讲出来,要不然会很伤士气,一些事情则是必须去做,其中就包括逼迫宋国投降并且再次成为晋国的小弟。
士匄答应了下来,复道:“宋为叛逆,不可轻放,需以重罚。”
从道理上来定义倒是没错,问题是宋国对晋国的用处该怎么来评价?
宋国在两年内没了四万以上的军力,国家的军事实力估计是处在历史的冰点,还能经得起晋国的多少折腾?
吕武打算让士匄拿主意。
阴氏并不在南边,范氏才是那个该仔细设想怎么布局的家族。
郑国的境况已经是吕武布局中出错的一环,不过吕武并不感到后悔。
阴氏这一波从郑国那边获得了二十多万人口,物资方面也是多得惊人。
从某一方面来讲,阴氏从郑国获得越多对范氏就是一种削弱。毕竟等着范氏去收获,还不如阴氏先下手,是吧?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层面,郑国是阻止范氏继续南扩的存在,也就是郑国越强对范氏可能造成的打击就会越大,阴氏严重削弱了郑国是在帮范氏打开南扩的大门。
怎么去处理宋国?以前宋国是晋国用来牵制楚国的国家,晋国察觉到宋国有些独木难支又想扶持吴国。
现在的局势是吴国遭到楚国的重创,短时间内吴国不被楚国灭掉就算天幸,吴国哪来的能力继续给楚国制造麻烦;宋国同样遭到重创,只是楚国的境况也不美妙,算是一种平衡,双方的实力差距变动不大。
如果士匄非要折腾宋国,晋国固然能够得到短期内的利益,何尝不是在帮楚国的大忙呢?
吕武放权就想看看士匄的战略眼光怎么样。
士匄走了,没有带走太多的军队,仅仅是带着一个“旅”作为护卫力量前往“商丘”。
抵达“赭丘”附近的晋军没有再挪动一步,后面甚至开始结起了硬寨。
这个“赭丘”在颍水的东岸,过了颍水就是蔡国的势力范围。
该地并不是什么交通要道,距离楚国都城“郢”更是有上千里之遥。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时节也临近当年的冬季。
战争进行到这一地步,援救“斗首”被困的任务完成,甚至还超额地攻占了“新郑”,控制了大半个郑国,陈国和蔡国重新屈服。
“后方何时事妥?”吕武问道。
彘裘担负着后路的军务,立刻答道:“今岁难矣。”
难了好啊。
越是难,代表收获就越多。
吕武看了一眼满脸纠结的彘裘,经历控制脸上的笑意,心想:“郑国都要被搬空了,范氏肯定无比心疼,偏偏郑国还不归范氏管,只能干着急。”
那可不止阴氏在大肆收获,范氏、解氏、韩氏、张氏……包括中小贵族,哪一家不是卯足了劲想搬空郑国呢?
现在看的就是谁的办事效率快,能占好的好处也就越多。
吕武说道:“我往‘壶丘’,欲在此处建座武城。”
所谓的“武城”就是个统称,意思是用来驻兵的军事重镇。
彘裘都不知道“壶丘”在哪,倒是能明白吕武建立一座坚城有什么用意。
“今后便是范氏专诸南疆,建此武城需范氏出大力。”吕武说道。
那个地方是蔡国、陈国和楚国的三角区,归属方面其实时不时就存在变动,跟战国末期的泗水区域有点相似。
头顶上的老爷一直变,搞得下面的人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楚人、蔡人还是陈人,治安方面肯定也存在大问题的。
彘裘知道里面对范氏的好处,说道:“请元戎示下。”
吕武说道:“需范氏调集民伕,我再命陈人、蔡人前往听命。”
彘裘说道:“此事重大,我需禀告中军佐。”
这是应有之意。
彘裘只是范氏小宗的宗主。
士匄才是范氏的老大。
吕武为什么要帮范氏一把?还不是陈国和蔡国对于楚国而言就是两道菜,偏偏不知道士匄会怎么处理宋国。
为了不至于让蔡国和陈国在晋军撤离之后亡国,吕武总是要做点什么的。
当然,一旦武城建立起来,驻军肯定是由范氏来,怎么样都要长期安排一个“师”以上来当钉子。
那么一搞,范氏老老实实看住南方,省的有余力再去搞东搞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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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无语,事情太多,食言啦。抱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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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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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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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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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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