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张叹坐在竹椅子里,笑着朝抱着程程回家的孟广新挥手。
程程趴在爸爸的怀里,听到声音抬起小脑袋,看向张叹和老李,大眼睛亮晶晶的,让人感觉她想说什么却一直憋着不说,直到快要出小红马学园了,才探出个小爪爪,朝张叹抓了抓,意思是拜拜。
张叹笑着是挥了挥手。
“hiahiahia~~~程程你等等我吖,我来追你啦。”
“喜儿不要跑~”
谭锦儿带着喜儿从楼上下来,喜儿化身小红马,哒哒哒跑去追程程,追到门口,忽然停下,看向来路的方向,“hiahiahia~~~是妹妹来啦,我是姐姐吖~~”wWW.ΧìǔΜЬ.CǒΜ
一个女声从远处传来,“喜儿你这个小不点,你竟然想当我的姐姐了,你是不是想被我欺负?”
“hiahia,你来追我吖~”
喜儿这个傻孩子傻乎乎的,谭锦儿把她捉住,免得大晚上乱跑,旋即对经过的黄莓莓表达歉意。
“没事没事,我和她开玩笑呢,喜儿好天真的。”
喜儿点头附和:“我好天真的,姐姐,榴榴说我是个小傻瓜。”
“你确实是小傻瓜。”
“我不是小傻瓜~我是大傻瓜,hiahiahia~~~”
她一边笑,一边咯嘀咯嘀去追程程。
“我走啦,莓莓,再见。”
“再见,路上小心。”
谭锦儿追喜儿去了,黄莓莓看向院子里的张叹。
“大晚上的你不在家,还在外面晃荡干嘛?”张叹说道。
“浦江的夜生活才刚开始呢。”
“你和种花家的小侄子怎么样了?”
“你听说谁的!!!我妈?真是大嘴巴啊。”
“我们都是关心你嘛。”
这时黄莓莓身边的另一个女生安静片刻后,主动打招呼道:“张叹~~~”
张叹看向她,客气地点了点头,笑道:“你好,莓莓的朋友吗?莓莓,介绍一下。”
却见黄莓莓一脸吃惊的样子,“不是吧,张叹。”
“什么不是?”
黄莓莓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的朋友,只见她朋友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变得面无表情。
“走吧,莓莓。”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张叹奇怪地对黄莓莓说:“这谁啊?好像生气了?我们认识?我想不起来啊。”
“张叹你有点过分哈,人都到你面前了,你还说不认识。”
“我确实不知道这谁啊,我一定认识她吗?”
张叹心说,不会是前身的朋友吧,但他怎么想不起来。
“好好,你不认识,汤雨你都不认识,我看你早晚有一天也要不认识我。不和你说了,我回家啦。”
张叹:⊙0⊙
那就是汤雨?没少给他发短信的那个汤雨?她是谁啊,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他目送汤雨和黄莓莓消失了踪影,回到院子里,问老李:“老李你认识汤雨?”
老李笑呵呵地点点头。
张叹又问:“她是谁啊?”
老李:“真想不起来了?”
“真不记得了。”
“你前女友。”
“……”
老李是真直接啊。
张叹差点下意识地问是哪个前女友,实在没好意思问出口。
人老成精,似乎看出了张叹心中的疑惑,老李进一步点明:“是你以前青梅竹马的前女友。”
“……我!”
“走啦,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老李提着茶壶走了,张叹回到家里,绞尽脑汁想汤雨这个人,但实在是想不起任何一点信息。
他拍了拍脑袋,估摸是这脑袋撞坏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白背着小书包出现在小红马学园门口,白建平叮嘱她要听话,随后把她交给了张叹,坐地铁去剧组。
张叹对小白说:“大家还没有到,你来的有点早,要不要先玩玩皮球?早上你运动了吗?”
“皮球?皮球是我的强项噻。”
皮球不仅是小白的强项,也是嘟嘟的强项。
嘟嘟是第二个来到学园的,一来就胆子肥嘟嘟的和小白抢皮球,不过她根本抢不过,只不过是追在身后咿呀叫而已。
紧接着喜儿来了,榴榴带着一袋子热乎乎的奶油泡芙来了,小米和程程也到了。
张叹见人到齐,招手集合,带这群瓜娃子到旁边的画室,给她们办了个培训班,不是都喜欢画画吗,不用另外找人,画室里人人都有一手,个个都是大师,教几个瓜娃子绰绰有余,每天一个,换着花样来,不带重复的。
暑假没事干,正好组个班。
今天第一天,招待她们的是画室的管理层,也就是辛晓光。
人家辛晓光为了今天给小朋友们留个好印象,打了双重发胶,刮了胡子,穿了身干净的衣服,甚至喷了漱口清新剂,但是,他把自己武装的再好,小朋友们依然以貌取人,喜儿见面就小声对身边的榴榴说这个叔叔有点胖,像榴榴。
榴榴气的差点就地捶她,看在她是傻乎乎的喜娃娃份上,忍了这一次,吃个泡芙压压惊,然后威胁她不要说她胖胖的,她凶起来连小白都不放过。
喜儿乖乖保证今天不说榴榴胖了。
辛晓光灿烂的脸上有些黑,是黑气,小朋友说话的声音毫不掩饰,他听的一清二楚。
说这没良心的话的是喜儿,他认识,傍晚时分他下班,她上学,偶尔在小红马门口有交集,每次都热情地和他挥手拜拜。
喜儿嘛,一个总是hiahiahia的小孩子,笑声很有传染性。画室里的同事说要根据她来画个角色,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故事,辛晓光现在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好故事,这个好故事还有个好名字,就叫《我的妹妹缺根弦》。
同事把笔交给他,他愿意写个大纲。
张叹把她们交给辛晓光,就走了。
就走了。
辛晓光很想把老板喊回来,他觉得自己这一天会过的很艰难,预感来的如此强烈。
他拍拍手,说:“好啦,小朋友们,听我说,我们今天画什么呢?……”
小白说,听你说那你为什么问我们画什么。
“为啥子?”小白追问。
“为什么鸭?”榴榴追问。
“hiahia为什么?”
“&…##@%%”
“老师说小朋友要多问为什么。”
“……”
榴榴跳起来大喊:“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鸭?谁是为什么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嘟嘟太小容易被带歪,也跟着蹦跶,脚下装了弹簧似的,“&¥¥##¥¥……%#¥…………*&()*¥……%¥……#¥”
杨小雪笑着敲门进来,问辛晓光:“这么热闹啊,真是一群小可爱。”
“为什么?”
“……&*&%¥”
辛晓光呵呵,还小可爱呢,张老板一走,个个放飞,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真是一群看菜下饭的小不点。
榴榴:“为什么?”
辛晓光瞪着她,你是吃为什么长大的吗??
“……&*&%¥”
辛晓光又瞪着这个迷你小娃娃,你不会说话却是个小话痨!世界怎么这么神奇呢,物种怎么这么乱来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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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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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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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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