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抱你走不?”白建平见路上有积水,问小白。
“啥子?”小白诧异地停下脚步,昂着小脑袋问他。
“我唆,要我抱你莫得?”
“抱我?嚯嚯嚯~~舅舅你想得美嗷。”
白建平嘀咕了一句瓜娃子,好心要抱她,竟然被无情嘲讽。
“那你走快点噻。”
忽然喜儿跑了出来,hiahiahia大笑着一个蹦跶,跳进了人行道上的水坑里,吧嗒吧嗒踩了好几脚。
“hiahiahia,好好玩啊小白,我……”
话没说完,衣领子被谭锦儿拉住了,把她捉了走,打横抱起来,夹在身侧,带走。经过小白时,谭锦儿特地说:“小白你别听喜儿的。”
被打横夹着走的喜儿也说:“小白,你不要不听喜儿的,hiahiahia,好好玩哦。”
小白目送喜儿被捉了走,看了一眼身后的舅舅,抬起小脚,在水坑里踩了好几脚,好好玩。
“鹅鹅鹅哈哈~~”小白大笑,背着小书包往前冲,吧嗒一下,跳进了水坑里,积水四溅,兴奋不已。
“小白,不能玩水。”
“我莫有玩水水。”
说完,小白又蹦跶起来,落下,水花四溅。
“那你现在是在住啥子?!!!”
“水水在玩我。”
“爬开~~~”
小白不为所动,继续站在水坑里踩水。她今天穿了一双黄色的小雨靴,不然白建平就没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瓜娃子!”白建平见小白根本不搭理他,把他视若无睹,觉得不行,在小朋友面前毫无威严,学老马的腔腔调调,“再不听话我要你晓得我的手段。”
小白终于有反应了,看向他,问道:“爪子咧?要我的屁屁儿开花是不是嘛?”
白建平想说的话被小白抢了,没错,他正想说这句,这是老马的撒手锏,以前一说这话,基本就等于最后通牒,小白深知其厉害性,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到了马兰花的底线,不能再下去了,不然屁屁儿真的开花。
但是,现在似乎不管用。
“晓得你还玩水水??”
“嚯嚯嚯,好好玩嗷。”
吧嗒一下,又跳了一个水坑。
“你给我住手。”
小白连忙把小手背着身后,乖乖地说:“我的手手莫要动噻。”Χiυmъ.cοΜ
白建平呆了呆,“不要跳水坑。”
小白眼睛转啊转,决定不听舅舅的,因为……
“哈哈哈鹅鹅鹅~~跳水坑坑好好玩嗷。”
白建平见这个小家伙要脱缰了,准备捉住她,揍她一顿。
可是小白察觉到了危险,哈哈大笑着跑掉了。小家伙特别的灵活,蛇形走位,精力爆棚,愣是没被白建平追上。
白建平追了一会儿,不追了,一方面自己累,另一方面人行道上乱跑不安全,不好把小白追急了,可以变通一下,比如回到家,把她关起来揍,看她能翻出什么浪花,难不成还能变身,如果小白真能变身,那他就认了。
放学路上,小白一路踩水坑,玩的停不下来。白建平已经完全放弃,不远不近地跟着。不是他不想过去抓,而是小家伙虽然乐在其中,但是总能第一时间发现他的靠近,然后一溜烟蹿远,拉开距离后,继续踩下一个水坑。
就这么一路踩到了小红马学园门口,她被门卫老李喊住,说话过程中,被悄然摸过来的白建平抓住。
这回没法踩水坑了,小白被牵着小手,看着一路的水坑遗憾不已。
城中村里的小巷子水坑更多,不能踩真是浪费啊。
白建平用外套给小白擦拭脸上和头发上的水珠。
小白嚷嚷叫:“我的西瓜头头要乱唠,住啥子嘛。”
“莫要动,莫要动!我给你擦头发,你头发都被淋湿了,你会生病的。”
“我的西瓜头头不阔爱啦。”
“哪个敢说你不阔爱嘛,我锤他。”
“罗子康唆。”
“好冷嗷,我们快点回家。”
“舅舅~~”
“啥子?”
“今天幼儿园来了一个小盆友,他哭的好惨嗷。”
“啊?为爪子咧?”
“他不想上幼儿园,他躺在地上,拉着他的爷爷嗷嗷叫。”
“哦?叫啥子咧?”
小白是个燕燕,立刻发挥自己的强项,一把抱住白建平的大腿,把他吓一跳,嚷嚷道:“住啥子住啥子??抱我的腿住啥子??莫要咬嗷你。”
小白抱着他的大腿安慰道:“舅舅你怕啥子嘛,我给你演噻。”
白建平嘀咕几句,大意是把老子吓一跳,还以为你个小屁儿黑因为我抓了你你就要咬我呢。
“在下雨嗷,请快点你的表演噻。”
小白一秒入戏,直接开演:“嗷呜嗷呜呜呜呜呜~~~爷爷,爷爷你莫走噻,你莫走~~~求求你莫要丢下我嗷……爷爷,你可怜可怜我叭……我是个好娃娃,我只是不想上幼儿园嘛~~……”
演的真好啊,白建平心中大赞,白天刚在工地上嘚瑟了一番,如今再看自家的小白,觉得这小家伙天生就是吃燕燕这碗饭的,演的活灵活现,但就是有一个问题,难道这个不想上幼儿园的小家伙也是川娃子?说的话也是一口川普。
“啷个样嘛,舅舅,要得不?”
演完了,小白希冀地询问。
“要得要得,走,快点回家。”
小白有点不满,感觉舅舅有些敷衍,要是张老板在这里,一定会大大的夸她一顿。
回到小楼,昏暗的楼道里散发一股霉味,地面潮湿,小白跑在前头,摔了一跤。
白建平把她捡起来,让她站好,打量头顶的感应灯,灯泡没亮起来。
忽然小白大叫一声,“啊——”
白建平被吓一跳,“住啥子你,吓老子一跳。”
“我试试我们的灯灯嘛,为爪子不亮起来咧?”
“坏了叭,我来换一个。”
回到家里,白建平发现家里没有备用的灯泡了,便把这事先放下,招呼小白去洗澡。
这个瓜娃子一路上玩水,裤子湿了,身上和脑袋上也淋了雨。他担心她生病,烧了水,照应她洗了澡,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接着见时间不早了,到厨房做饭,吃晚饭送小白去小红马。
回到家里,他本想躺在摇椅上看会儿电视休息休息,但见餐桌上碗筷还没洗,便先把这个干完了,躺回摇椅上,晃啊晃啊,眯着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他感觉喉咙堵着东西,咳嗽了一下,很痒,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站起来想找点热水喝,发现脚步有些轻浮,头重脚轻。
他这才察觉,自己可能是感冒了。
这么一想,他终于发现全身不舒服,身上的衣服黏糊糊的,傍晚淋了雨一直没有换下来,光顾着小白洗澡和吃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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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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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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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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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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