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呢?”
“哎,哎,对啊,张少回来了,车停哪儿了?”
“放停车场了。”
“直接停学园里,省了停车费。”
“不安全,小朋友们来来往往的。”
学园里很宽敞,但不能停车,这是规定,张叹虽然是老板,但自觉不能坏了规定。
每次把车停到学园里来,总有些不安全,小朋友们跑来跑去的。
“大叔,快来快来。”
小白站在桑树下,朝他招手。这个小朋友是不是专门在守着他?很怀疑是。
“怎么?”张叹走过去,问道。
“你快来噻,小朋友要看一集动画片。”
小脸上满是希冀之情。
“emmm~~想看就看呗,让小柳老师给你开电视。”
“小柳老丝不开。”
“为什么?”
“哼,你去问问小柳老丝想啷个嘛,让不让小朋友开开心心啦,我今天心里冒鬼火。”
“怎么着?你怎么又冒鬼火?”
聊两句就冒鬼火了,你是红孩儿吗?
“嘤嘤嘤~~~我的叫鸡子不见啦!”
张叹费劲地想了想,才想起来,叫鸡子好像是蟋蟀,那天小白抱着的玻璃瓶里就装了一只黑黑的大蟋蟀。
他一边回房,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丢了?怎么呢?”
小白小跑跟上,用川话小声说:“我严重怀疑是罗子康那个瓜娃子整的。”
张叹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回身对站在门口的小白说:“没有证据不能乱怀疑别人,进来坐坐吧。”
小白点头,脱掉小鞋子,把小脚丫子抬起来给他看:“大叔你看,我穿了你买的新袜袜,我今天跑的像梭老二一样快。”
梭老二又是什么东西啊??
“穿你的拖鞋。”张叹把她的小拖鞋找出来。
“杀拖孩。”小白喜滋滋地穿上小拖鞋。
张叹:[・_・?]
他放下包,进卫生间洗手,在家里忙上忙下,小白站在客厅,巴拉巴拉聊天。
“我要洗澡了,你自己在这里坐坐怎么样?我给你准备点零食,电视也给你打开。”
“啥子?你要搓澡澡?”小白惊讶地问,连忙摇头,“那我走噻,我是女生噻。”
说完,不顾张叹的挽留,径自走了,好像怕他为非作歹似的。
这个小朋友防范意识很强嘛。
这样也好,张叹锁上门,洗了澡出来,忽然发现客厅的小凳子上放了一把煮花生。
什么时候放那儿的?张叹之前没发现。
他把花生抓在手里,剥开一颗,圆鼓鼓的花生米躺在壳里,用小白的话说,就是喷香。
穿上五分裤和灰色T恤,张叹出门,下楼时听到小孩子的哭声。
在学园里,小孩子的哭声不足为奇,每天都有小朋友哭,但是,这哭声有些熟悉,好像是小白的!
他三步并作一步走,下了楼梯,到了一楼,果然见到小白在哭。
“怎么了?怎么小白哭起来了?”张叹问道,那么坚强乐观的小白童鞋,怎么一转眼就哭成这样了。
小白泪眼婆娑,看了他一眼,兀自站在原地哭,小米和孟程程在安慰她,孟程程这个呆萌的小妹纸也在无声地抹眼泪。xǐυmь.℃òm
同样在哭的还有罗子康,不过这回他哭的没有小白大声。
上次正好相反。
张叹猜测,难道两个人又打架了?
小柳老师跟他解释,果然,两人又打架了,这回小白打输了,挨了揍,所以哭成了这样。
气势这东西,能唬住人,但不能包赢。
小柳老师等人已经在处理,张叹便没有参与,过了一阵子,小柳老师弄清楚了前因后果,过来告诉他。
事情的原因是小白的叫鸡子丢了,只剩下空瓶子,她怀疑是罗子康做的,两人因此发生了口角。
张叹无语,说了没有证据不要怀疑人,小白童鞋还是没忍住,主动去找罗子康。
他以为小白就是因为这个和罗子康打起来了,然而小柳老师说不是,两人只是吵了架,没有要打起来的意思。
“小白今天穿了一双新袜子,逢人便展示,罗子康见了,说了她几句,这才打起来的。”小柳老师说。
张叹:“……”
小柳老师进一步解释,罗子康说小白是乡巴佬,穿的衣服难看死了。
“还说……”
小柳老师欲言又止。
张叹:“还说什么?”
“还说小白是傻子。”
“傻子?”
小白那么聪明。
“她不识字。”
“……”张叹好奇地问:“小白真的不识字吗?”
小柳老师点头道:“确实不识字,本来她这么大的小孩子,应该上幼儿园了,但是她没有,家里大人也没教过,她现在就认识几个字,还是在我们学园里学的。”
张叹又问:“那我经常看到她抱着绘本看的津津有味,觉都不睡。”
小柳老师:“她是在看绘本上的图画猜故事。”
张叹忽然心里有点酸。
“今天这事怎么处理?”
“两人都有错,都要罚站,面壁思过……”
张叹没说什么,教育小孩子他不懂,交给小柳老师他们吧。
既然小白今晚要罚站,张叹便没有再下楼看望小孩子,在家里看《燃灯者》,从第一集看起。
第二天上班,罗明为他做了推荐,他将全力争取成为《燃灯者》的编剧。
因为项目相对简单,所以不会组建编剧团队,就自己一个人干。
漫画有漫画语言,动漫有动漫语言,张叹需要把漫画转化为动漫,剧情方面也需要精简压缩,但他的原则是尽量保持原作风格,剧情主线上不变动。
这本漫画能在市场上杀出一条血路,本身已经证明其市场性,改动太大吃力不讨好,伤害了原作魅力。
一整天,张叹都在办公室里琢磨漫画,快下班的时候才开始动笔。
开车回家,打算回房闭门编写,跨入学园时,听到一声大叔,侧头看去,是小白,在她身边还有一个中年妇女,穿着朴素,脚边放着一个小板凳和一个布袋。
“小白,好早啊。”张叹说。
小朋友的眼睛红红的,有点肿了。
“你是小白的舅妈吧?”张叹上前问道,他记得小白的档案里写着她舅妈叫马兰花。
“我是小白的舅妈,老师你好,我家小白昨天打了架,我来道歉的。”
马兰花脸上堆满了笑,皱纹和褶子跟着出来。小白的普通话应该就是学她的,川腔川调。
张叹看了看小白,小朋友嘟着嘴,低着头,没做声。
“昨天的事两个小朋友都有错,不全怪小白,不过,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打架,打架不好,解决问题的方法很多,我们可以选择更好的,对不对?”
“对对,老师你说的特别对。”马兰花连连点头道。
见小白低头不说话,伸手敲了敲她的小脑袋,说:“你个瓜娃子你说噻?老师在问你对不对?”
小白双手抱着脑袋,委屈地说:“要得。”
马兰花瞪着她:“要得?要得你个憨憨儿,问你对不对,你要得什么?”
小白继续抱着小脑袋,鼓鼓腮帮子,弱弱地说:“雀实~”
马兰花气道:“你雀实个锤子!就问你对不对,还不向老师认哈错!”
“大叔,我错了,打架不是我的强项哦。”
她舅妈听了,又不满地说:“你屁大一点的娃娃,还打架不是你的强项?你才发现噻?你打得过谁哦?巷子里的狗狗还是猫猫?”
小白不服气地说:“猫猫和狗狗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和它们打架住啥子噻。”
“你跟谁做好朋友?脏死了!你要是再整那些猫猫狗狗,我要你好看哈。”
“吓唬4岁的娃娃算什么好婆娘。”
“你再说一句看看?!”
“……我好喜欢舅妈鸭~”
马兰花瞪她一眼:“鬼眉日眼的,宝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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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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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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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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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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