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华的西长安街之畔,一条岔路下去,便是充满生活气息的黄家村,要进入黄家村,要先经过小红马学园。
虽然已经是傍晚六点,但是太阳还赖着不走,夜幕迟迟不来,月亮倒是很准时,准点出现在了天空中,于是出现了一边是夕阳,一边是玄月的景象。
小白和喜儿站在院子里,仰着脸看了半晌,聊了半晌,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傻乎乎的样子,让老李笑呵呵的吃瓜看戏。
小柳老师们已经到了学园里,正在打扫卫生,收拾玩具,准备迎接第一批到来的小孩子们。
如果不出意外,第一个到的应该是挨打的小杜。
挨打的小杜已经连续一个礼拜第一個到小红马学园了,为此沾沾自喜,到处宣扬。
喜儿对此不同意,和他争过好多次,因为她认为自己才是第一个到小红马的,明明就是她吖。
小柳老师提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袋从教室里出来,把垃圾袋丢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小白和喜儿跑过去搭把手。
尽管小柳老师再三说不用不用,没那么重,但是两人还是那么的热心。
其实,她们是想趁机溜出去耍耍,虽然不能跑开,只是在门口晃一下,但这是自由的味道吖,呼吸着自由的味道真是让人开心。
一个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高大男子快速靠近垃圾桶,从中寻找可以卖钱的垃圾,水瓶子或者纸盒子。
他穿着蓝色的格子短袖衬衫,一条灰色的短裤,衣服亮晶晶的,是多日的汗水浸透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油光滑亮,这一切都显示他今天在烈日下的辛勤劳作。
“有个红色的袋子,都在里面。”小柳老师对他说道。
这人闻言,憨厚地笑着弯腰点头,说了声谢谢。
最近一个月,这人开始频繁出现在西长安街,到处翻找垃圾,久而久之就认识了,小柳老师们就会把垃圾袋稍微整理一下,有用的,可以卖点钱的就分装在一个袋子里,方便他们寻找。
小白和喜儿好奇地打量他,小柳老师喊她们快回去,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学园里。
“哈哈哈,我来啦——”
是挨打的小杜到了,他兴高采烈地出现,看到小白和喜儿,立即跑过来问他今天是不是第一个到的。
“小杜小杜,我才是第一个到的。”喜儿说。
她可着急了,平时那么好说话的小学生,却对这个十分的上紧。
“是我。”小杜说道。
“是我~”喜儿力争。
两人憨憨儿又争论了起来,小白都懒得理会了。
她去到教室里,跟在小柳老师身后,把教室打扫整理干净了,捡起一个红色的皮球,来到教室外,站在走廊上,把皮球往院子里丢去,然后哈的一声,跳下台阶,追着皮球一个踹,皮球飞向了争论不休的喜儿和小杜,弹在小杜的小腿上,蹦蹦跳跳的,往小树林里滚了……
小白追上去,喜儿也hiahia追了上去,小杜站在原地不动。
“小杜你也去踢球。”老李说道。
小杜摇头,才不上当。
“我去踢球我会被当成球踢,我才不去。”
老李大笑。
小杜这小子有点小聪明,他几次天真无邪地跑去和小白们踢球,结果仿佛自己成了皮球,挨踢的最多,当场就哭了。
小白为此也不喜欢让他来参与。
不过她从来不会说“你不要来吖”,她不想伤害小杜。
好在小杜有自知之明。
夕阳终于下山了,夜幕升了起来,撒下清凉和夜色。
小红马学园里热闹了起来,大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玩耍,院子里踢球的是最大的一个群体。
八九个小孩子聚在一起,追着一个红色的皮球疯跑疯喊。
吧嗒~~
一个小朋友被挤了出来,摔在地上,刚好是老李的脚边。
老李扶她起来,给她拍掉衣服和裤子上的灰尘,询问摔疼了没。
“hiahia,没有。”
被摔出来的是喜儿。
喜儿整装待发,又想加入踢球的队伍中,老李劝她今天就这样吧,别去踢了,都摔出来四五回了。
喜儿一听今天已经四五回了,顿时瘪着嘴,差点想哭了。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小白,又看到了嘟嘟。
这两个好朋友还在里面踢呢,怎么她们不会被挤出来,每次都是她。
难道她真的是菜鸡吗?
菜鸡是榴榴教给她的,说又菜又爱玩,像她这种小孩子,没被踩扁已经是老天爷爷开恩啦。
想到榴榴,喜儿才发现怎么还没看到榴榴呢。
她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没有看到榴榴,又去教室里找,也没找到,小树林里也没有,还专程去了沙坑里,询问挖沙子的小李子小薇薇们有没有看到榴榴,被告知榴榴不在沙坑里。
“不好啦,榴榴今晚又没来——”
小米最先听到,和喜儿到处找了找,依然没有找到榴榴。
看来榴榴是真的还没有来,但是以往这个时间点,她应该是到了的。
这个礼拜过了四天,榴榴就有两天没来了,加上今天的话,应该就是三个晚上没来了。琇書蛧
喜儿追到踢球的队伍中,小米担心她又被摔出来,在一旁盯着,忽然,喜儿踉踉跄跄,从奔跑的队伍里栽了出来。
小米赶紧上前扶住。
“hiahia,小米,你救了我的一命呢。”
喜儿把嘟嘟从队伍里也叫了出来,询问嘟嘟,榴榴为什么这几天没来。
嘟嘟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她的作业没做完?”
此刻的小沈家,榴榴正在奋笔疾书。
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怨气满满,沈利民过来看了一眼,被榴榴的眼神给吓了出去,到了客厅,对他老婆组朱小静说:“好像怨偶,安娜贝尔,好吓人,我不监督她了,你去吧。”
朱小静白了他一眼,嫌他没用,这和以前异地工作有什么区别,照顾和教育榴榴的事情还是落在她肩膀上。
沈利民心里发毛,房间里有个小怨偶,这客厅里怎么也出现了一个大怨偶,好吓人。
“我进去看看,我还是进去看看吧。”沈利民被朱小静的哀怨驱赶着进了房间。
榴榴一见他出现,就嚷嚷道:“我要去小红马玩,我要去小红马鸭——为什么不让我去???”
沈利民说:“做完了作业就去,不然你作业写不完的,老师已经提醒两次了,我都被叫去学校一次了。”
榴榴嚷嚷:“我写完作业我就去不了小红马啦,我的好朋友鸭,我的嘟嘟鸭,快来救我鸭,我只是一个小公主鸭,嘟嘟快把这只恶龙打败。”
沈利民无语,毫无疑问,他就是榴榴话里的恶龙。
他一个唯唯诺诺的慈父,怎么就成了恶龙?!
朱小静一直在门外偷听,见沈利民管不住榴榴,榴榴看起来有越闹越大的趋势,于是只能亲自出场,说道:“榴榴你已经大了,以后不去小红马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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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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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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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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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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