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见的张谦和甘霖又来约酒了,说是鸿恩院里进了新姐儿,他们准备去尝尝鲜,问沈浩去不去探望一下姘头。
所谓的姘头说的是鸿恩院的那位绿腰歌姬怜香。
之前怜香生日之后沈浩就一直在忙,甚至忙得上个月的蓝月节也没有顾得上过,只是简单的在家里吃了一顿蓝月糕就算过了节。
今天也本不想去的,结果张谦和甘霖硬是在千户所门口等着,见沈浩一出来就拉着他上了马车。
“两位大哥,听说过逼良为娼没听说过逼着人去花楼的吧?莫非今天有什么说头不成?”沈浩也没挣扎,张、甘二人已经和他很熟了,等闲不会这么软磨硬泡,必定有因。
“说头自然是有的。你听说过宁紫衣这个名字没有?”
“宁紫衣?有些熟啊......等等,莫不是唱《墙外花》的那个歌姬?”
“哈哈哈,对,就是她。不过人家可不是歌姬,早就自己给自己赎身了,现在人家是专门研究琴艺和歌艺的乐家。”
沈浩撇了撇嘴,笑道:“看来花楼这碗饭的确好吃,自己给自己赎了身还不躲得远远的,反而摇身一变成了“家”还继续在里面凑,真就缺钱?没法子理解。”
倒是边上甘霖驳道:“亏你还是才子呢!说话这么难听,混花楼怎么了?这些娘儿们不混花楼的话哥几个想喝花酒不都没意思了吗?”
沈浩想想觉得甘霖说得也没错,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确也谈不上理不理解。你不理解管别人屁事,人家花钱找乐子,或者赚钱,里面自有门道,确实不用旁人操心。
张谦拉回话题又道:“宁紫衣常年游历各地,学习各地音律,在琴艺和歌艺一道上据说独树一帜有很高的造诣。前日到的封日城,今晚会在封日城里献艺,机会难得你不去是不是太可惜了?”xǐυmь.℃òm
“可是我对琴艺和歌艺都没多大兴趣啊!对那个宁紫衣也没兴趣,两位大哥要不放我下车,我回去呼碗面之后也好把今天的功课给做了。”沈浩才不入套呢,非得逼出来这两货非要他去的原因不可。
“嘿!沈老弟,你可知道宁紫衣和你那姘头可是有渊源的哟。你不去捧个场岂不是不合适?”
“屁的个姘头。”沈浩哭笑不得,这两货一左一右的防着他,像是担心他跳下车去。
“这是真的。怜香的琴艺师从琴师缚姬,宁紫衣也是,她们两可是同门之谊。”
沈浩不想再跟这个家伙胡扯了,直接问道:“两位大哥要是再不说实情的话我就走了,两位大哥可拦不住我。”
的确是拦不住的,张谦和甘霖只能相视苦笑道:“果然瞒不住你小子。”
“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宁紫衣来鸿恩院的消息传开了,鸿恩院坐地起价,一张大堂的桌子就敢要价五千两,厢房的价格更是翻了数倍。如果算上酒水的话一晚上开销没个两三万根本打不住。”张谦说着有些脸色不太自然。
甘霖接着说:“我们两最近在卫所里耍钱输了不少,家里的钱又不敢动,所以只能靠你了。”
沈浩都听愣了。好家伙,直接一个好家伙!
这两人是把他当冤大头还是当钱庄了?
正要开口,却听张谦又道:“老弟,你可别误会啊,我和老甘还不至于找你打秋风。你不知道,你现在的名头很响的,封日城里尤甚,加上你大才子的身份,人家鸿恩院特意给你留了厢房的,只收平时的价格,不涨价。划算吧?嘿嘿,当然,这笔钱我和老甘还是有的,你出面,钱我和老甘来负责。怎么样?”
听到这沈浩就全明白了。
这就跟狐假虎威没多少区别吧?真要说有,那就是他这头“老虎”是被迫让这两只老狐狸裹挟的。
很想跳车,不过看到张谦和甘霖脸上的笑意最后还是算了。
“你们请客?”
“肯定啊!说话算话!”
到这份上就说开了沈浩点了点头默认上了贼船,张、甘两人乐得哈哈大笑。他们很满意沈浩的这番反应,这说明沈浩还是在拿他们当自己人,一点没架子不说根本不跟他们见外。这才是他们今天看似唐突的真实用意。
这个用意沈浩都猜不到。
马车还在继续往前走,不急不缓。
甘霖靠在车厢上,翘着二郎腿,打趣道:“之前蓝月节的时候可惜你没去,不然怜香的花魁不至于被人夺了,当时我和老甘一人上了三万两也没稳得住。”
“对呀,你要是去了随随便便弄两首诗词上去还有谁是怜香的对手?到时候怜香可就是三连宝座了,说不定品级都能再提一级呢。”
“三连花魁还能提品级?”沈浩还真不清楚。难怪之前鸿恩院给他来了好几次请柬,怜香也来过,可他实在抽不开身都给婉拒了。今天要不是张谦和甘霖硬拉着他来他也不会去。
“那可不!最后便宜的另外一个歌姬。不过你是没看见,得花魁的那个歌姬那身段简直火辣到不行!特别是胸前,啧啧,绝对不好掌握!还有那屁股......”
两个老流氓的下流话沈浩听得有趣,时不时的也能参一脚,相当于给等会儿的花酒热热身。甚至张、甘已经在约沈浩下次去那新任花魁的地方耍耍,还说要带沈浩涨涨见识云云。
沈浩心里不屑一顾:老子早就到了心中无码的至高境界了,你们还想带老子长见识?两个憨批!
“对了,南面最近是不是不太平?”
冷不丁的甘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
沈浩先是一愣,接着失笑道:“甘大哥,你这样套人话的路数已经过时了你知不知道?”
“过时了吗?嘿嘿,老弟你是这方面的行家,我和老张消息闭塞,你给讲讲?放心,我们绝不会外传的。”
两人问起这个,那必定是已经得到一些消息了,只不过风言风语的还不敢确定。
沈浩也没有拿腔调,直接点头道:“南面蛮族今年内就要起势了,南面军事主官左玉良已经派兵出了拙火关作为前哨,据说还杀了几场,具体消息我就不方便说了。再等等相信你们军伍里就会有通告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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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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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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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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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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