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伴随着诸多修士的离去,诸王台一战的始末的传播,在东洲百国范围之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众妙之门的虚影现身天鼎国,镇压有着至尊至宝之下第一王器之称的诸王台!
十大掌教围猎天鼎帝,惊世一战,天鼎帝撕裂炼法台掌教。
一尊绝顶巨擘血撒天骄城外!
诸王台中元阳道人横空出世,收十二封侯灵宝,邀战万法楼主乾十四战于长空之上。
一战,五色神光惊天动地,竟镇压了盖世天骄乾十四!
天地很大,可修士之间有着种种常人所不能够理解的传播方式,很快,惊世的消息已然传播在无数大小宗门之中。
这些大事,任何一件已然惊天动地,能够在整个东洲引起大地震,遑论这么多的大事都发生在一日之间!
消息传开,一时东洲无人不惊,无人不为之骇然!
“十大粉碎真空强者合于一起,竟然都不曾将其击杀,甚至让其反杀了炼法台掌教,逼退了其他高手!”
“惊天动地,惊天动地啊!天鼎帝无愧当世第一人之称,如此战力,已可惊天!”
“可惜,如此盖世人物,可以媲美古之王尊的存在,似乎已然命不久矣,天妒雄才啊!”
“十大宗门这次却是失算了,十大掌教人人受伤,一人战死,一人被镇压,纵然天鼎帝重伤垂死,可却又出了一尊元阳道人!”
“人算不如天算,哈哈哈。”
消息传开,有人震惊,有人骇然,却也有人暗自冷笑。
东洲百国,以十大宗门,三大圣地为首,可除却这十三家之外的大小宗门更多。
他们或是散修得了奇遇所成,或是其他大宗门分割出来的,但无论如何,在这个被十大宗门压迫的喘不过气的如今。
他们没有一个不乐意看到十大宗门倒霉。
事实上,千年之前天鼎帝的逃亡之路上,就有着不少大小宗门高手的身影,他们不敢明着跟十大宗门,三大圣地为敌。
但给他们添点堵,那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那元阳道人到底是何许人也?横空出世也没有见过这般凶猛的!”
“前些日子还在惊叹此人胆大包天敢镇压诸宗门圣地的长老,亲传弟子,此时竟然连万法楼掌教都给镇压了!这个势头,比之千年前的天鼎帝还要凶猛了!”
“万法楼不会善罢甘休的!其他大宗门也不会允许封侯灵宝旁落的。”
“那又如何?十大宗门,三大圣地不是真无敌,否则,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嘿!若真个有大变,我‘法河会’倒是要帮帮场子!”
东洲震动,无数大小宗门乃至于散修,甚至于一些王朝之中的大人物全都记住了‘元阳道人’这个名字。
挑战强权,从来都是让人最喜闻乐见的事情。
世上多得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
......
唳~~~
群山巍峨,蔓延不知几十万里,其中片片古林青翠,苍劲粗大枯藤环绕着一株株千百年的老树,坐落在一座座雄奇山峰之间。
形似金乌、凤凰,孔雀的各种灵禽在林上盘旋飞舞,不时鸣叫着。
雾气缭绕的山林之中,不知有着几多山精树怪,灵妖野兽在其中上演着一幕又一幕的弱肉强食。
数十万里山林,能够孕育出几多生灵,没有人能够知道。
此山名为‘冥月山’。
坐落着三大圣地之一的‘冥月圣地’。
群山之畔,则坐落着三大王朝,每一个都疆土辽阔,不逊色于天鼎国,有着万万民众,处处灵田。
但这诸多王朝之中的灵田却并不归属于冥月圣地,冥月圣地也从不自民间栽种灵田。
巍峨无尽的‘冥月山’深处,渺渺云雾之中,层层叠叠的虚空之中,有着一座离地十万丈的悬浮山峰。
此山常年云雾遮掩,神光缭绕,有着不计其数的灵禽环绕,更有着太一门数百万年铸造的大阵笼罩。
大阵之上无数阵纹垂流之下,绵延数十万里的‘冥月山’的地脉灵机气运皆向着这座神山汇聚。
这座神山,就是冥月圣地的驻地之所在。
东洲无数修士心目之中的圣地。
神山之中,灵草遍地,奇花争相开放,不知多少小小山精满山奔跑,更有阵阵弥漫不散的丹气缥缈。
隐隐间,可见那重重虚空之中若隐若现,皎洁银白的一轮圆月。
奇花异草,灵泉神瀑,瑞气与彩霞齐舞,神光与圣光同流。
没有宫阙万间,没有金碧辉煌。
一间间依山而建,无有任何修士的竹木草屋星罗棋布的坐落着,乍一看不像是闻名东洲数百万年的圣地。
却好像是凡俗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落。
神山某处,灵泉轻流,一块白玉般的大石之上,一精致若神般的白衣少年盘子而坐,面朝云海,吞云吐雾。
那是无数丹药的丹气混杂着大阵转动的灵机而成的雾气,最为珍贵不过。
任何一缕于外界都极为罕见,此地却多的如同空气。
“......天鼎帝疑似被诸王台耗尽了元气,坐化之日应当不远,倒是那元阳道人,若按照搜寻的情报来看......”
一个着宫裙的青年女子立于少年身后,微微躬身诉说着,说到最后,她也带着一丝犹豫:
“应当的确是我东洲之人。”
“古今三千万年,天地中生有宿慧着不在少数,相传古之圣皇,至尊中也有几位是这样的人,不过,如此人一般的,倒是少见,少见了......”
少年掷食入灵泉,一尾尾灵鱼在其中追逐着,还发出婴儿一般的‘呜呜’叫声。
这是‘龙鱼’,相传有着太古那头老龙王的血脉,不但有着充沛的灵机,滋味也最是鲜美,最是受修者喜爱。
冥月圣地在内的诸多宗门圣地,都养着不少,是只有寥寥几人才有资格吃的珍馐。
“可惜了,圣主推算未来受到重创,否则只需以冥月一照,就可知其来历。”
白衣少年容姿绝世,周身无一处不完美,微微摇头,四周虚空都如水波流动。
“万法楼与补天阁却是太不争气,忌惮天鼎帝不敢出手,以至于养虎为患。”那女子面色沉凝。
“此事却也怪不得万法楼与补天阁,谁又能料到,他区区两年而已,已然成为我辈中人。告诫门中,不可以此事为由难为补天阁。”
白衣少年淡淡说着。
“是,大长老。”
女子不敢怠慢,躬身应下。
面前这看似少年者,却是冥月圣地的大长老,齐神谕,圣主不出世,一切事宜的真正掌控者。
“璇玑师妹未曾救回,元阳道人也未曾击杀,许诺的东西还要给补天阁吗?”
她又问。
“许诺了的,自然要给,他们办不到,是他们的事情。”
齐神谕声音平淡:
“至于璇玑,这是她的劫数,若能归来,才有成为圣女的资格,若不能......”
说到这里,他不再开口。
那女子躬身退下。
呼~
或许只是片刻,一道人影随风而至,于云雾之中落在齐神谕的身后,沙哑开声:“补天阁的那位,跟丢了。”
那人影如墨漆黑,便是白日都看不清其身形面貌,声音更是沙哑如鬼怪。
“可惜了。”
齐神谕微微摇头,却也没有太在意:“补天阁自他州来东洲已然许久,若是轻易能够追踪,早已被人覆灭了。”
黑色人影不言不语,静立于其身后听着。
等到齐神谕说完,才再度开口:“此番十大宗门针对天鼎帝失败,之后该如何去做?”
“失败,倒也算不上,日后天下将没有他的存在,倒是那元阳道人......”
齐神谕沉吟,微微有些犹豫。
当今之世,粉碎真空已然是绝顶强者,哪怕是他,冥月圣主也不过是这个级数。
杀之,极难。
且一旦被其逃脱,之后隐患太大。
“若如圣主而言,天地会在不久后发生大变,那么此人存在,就有些隐患。”
漆黑身影沙哑开声:“是否要杀?”
“这个不久,到底是多久,没有人知道,可能千年,万年,也可能就是明日,杀了天鼎帝,又有元阳道人,没了元阳道人,或许又有其他人.......
杀,是杀不干净的。”
齐神谕远眺穹天,眸光幽深:
“你可知,为何我等三大圣地要超然于外,不涉足红尘争端,纵然是围猎天鼎帝,我等也不出手吗?
便是要请补天阁出手,也只为救璇玑,而不为杀那元阳道人吗?”
漆黑身影微微摇头:“不知。”
他的确不太懂得三大圣地的心思。
在他看来,天鼎帝也罢,元阳道人也好,相比于圣地百万年积累,就又算不得什么了。
若真个雷霆震怒,未必就不能如当时击杀‘灭情道祖师’一般,将其彻底镇杀。
“时,命,运,数......天地之大运,未曾勃发之时,终究难见真龙,肆意胡为,终将耗损。
纵有至宝镇压气运,也不是真个无敌。你却忘了,当年如日中天的‘玄天神朝’是因为什么招惹了未成道的广龙至尊了吗?”
齐神谕平静道:
“古往今来,因扼杀天骄不成反被覆灭的圣地可不在少数,这,却没有必要.......”
天地广大,除却古之圣皇,至尊,没有人能够真正掌控。
欲横压一切着,必遭反弹,大运勃发之下,百万年圣地宗门也未必稳如泰山。
漆黑人影微微一怔:
“原来如此......”
他心中泛着思量,却还是有些疑惑:“可璇玑被那元阳道人擒拿,我等不闻不问,岂非是太过?”
“如何不闻不问?”
齐神谕反问:“此次请补天阁出手,耗费之大足以缔造一尊大能了,如此足安众弟子之心。”
“那,便任他逍遥?”
漆黑人影皱眉,道理他不是不懂,但终究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我等求长存天地,他求逍遥一世,那就给他!千年万载之后,我等仍威临天下,什么元阳道人天鼎帝,是否能在世间留下一缕印记尚未可知。”
齐神谕吐气闭眸,淡淡收心:
“看他逍遥,看他纵横,看他快意,也看他日薄西山......
他要天下第一,给他就是,他要傲笑王侯,随他就好。”
圣地与十大宗门最为不同之处。
是前者已然超然物外,后者仍在泥泞之中打滚。
圣地无需在意一二天骄,哪怕他未来可能封侯,封王又如何呢?
古今多少王与侯,如今能留下痕迹的,又有多少?
争一时者,不足以谋万世。
这一点,齐神谕却是没有说,因为对于一个‘影子’,本就不必说太多。
漆黑人影不再说话了。
......
呼~
大阵平息,直至归于寂。
诸王台的虚影,也渐渐消失在虚空之中。
安奇生负手而立,眸光深处似乎还映彻着天鼎帝洒脱而沉凝的背影。
一如诸王台,纵然是他也捕捉不到天鼎帝的气息,他是生是死,未来是否还有再见之时,却也没有了定数。
“老头子,一路走好。”
四太子垂手静立,远眺虚空,只觉心中空空荡荡。
不远处,天鼎帝的其他子女,皆是沉默,不少黯然垂泪,最小的十四皇女更是泣不成声,悲戚已极。
他们知道,这一生还能见到天鼎帝的希望,很渺茫,甚至,这就是最后的相见了。
“圣地.....”
灿金色光芒照耀的城头,安奇生心中微微自语着,两人交谈了许多,除却一些圣地的真正隐秘不能说出口之外。
天鼎帝知无不言。
窥一斑可见全貌,圣地的底蕴之深厚,已然不言而喻。
但这也是必然。
王权道立足久浮三千载,已然有着深厚底蕴,更不必说这万阳界的圣地动辄数十上百万年了。
漫长的时间,足以洗尽铅华,而留下的,则不可小觑。
城头之上的气氛并未持续太久,除却十四皇女之外的诸多太子已然收敛了心中的悲戚。
看向了安奇生,天鼎帝在见他之前,先见了他们,对于天鼎帝的安排,他们并无异议。
“先生。”琇書蛧
四太子长长躬身,衣袖垂地:
“天鼎,就交给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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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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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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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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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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