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邪迅速接通了手机,随后喜出望外:“阿凝!你完成血字了?”
秦子远微微松了口气,董凝活下来,也方便他继续掌控此人,为自己所用。对秦子远而言,他已经将方寒作为一个假想敌来看待,在这样的基础上,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身边的帮手自然是再怎样也不嫌多的。
董邪和董凝又说了一会话后,他就挂断了电话。得到妹妹又完成一次血字的消息,他的脸上恢复了血色,看上去也高兴了不少。
“看你挺开心的,我给你开瓶香槟怎么样?”秦子远站起身说:“我这里存的酒还挺多的。”
“不……等我们都完成了五次血字,再开香槟吧。”
董邪还是挺兴奋的,他再也坐不下,准备到楼下去彻夜等妹妹归来。
“现在你总不需要看着我了吧?”
“难说,不用急,时间到了我自然放你离开。”
秦子远说到这,又拿出了一根香烟,随后点燃。
他眼前的烟灰缸里面,已经有十几根掐灭的烟蒂。最近,他的烟瘾是越来越大了,尼古丁中毒的症状时常会折磨他。他曾经想过戒烟,但始终没有成功过。尤其是他发现,如果不抽烟,他的思维也会受到一定影响。莫远甚至劝说他去医院治疗一下看看,但对秦子远来说,哪里有这个时间和心力?
董邪走到窗户前,呼吸着窗外的空气,不想吸入秦子远的二手烟。
眼前的董邪,在秦子远眼前氤氲的烟雾缭绕中,显得有几分模糊了。
这时候,他又看向手机,显示来了一条新的微信。
他查看了一下,那条微信的内容是:“秦先生,我已经按照你教的,都和孙嘉敏说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差不多了。”秦子远的手指飞快打字,“接下来你自己发挥。看完后删掉聊天记录。”
然后,他又开始查看微信群。群里面,大多数人对这个结果比较欣慰,死亡率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莫远表现得最高兴,而聂涵……完全没有反应,她现在似乎也不在公寓内。这也很正常,无法远程联系的血字,她从来都是没有任何兴趣的。无论是谁死,谁活,都一样。
……
漫长的夜晚,终于是过去了。
拂晓时分,天空再度被太阳金色的光辉装点得熠熠生辉。
聂涵醒来的时候,她微微抬起身子。
她看着窗外初次升起的旭日,抓着盖住她脖子以下部位的被子,看向自己的身旁。
“醒了?”
睡在她身旁的男子,露出莞尔一笑,此时正看着聂涵。
“嗯。”
聂涵那从来都是生人勿进的面庞,此时有了几分娇羞神色。
她下意思拿起旁边已经充满电的手机,将音量开启,查看微信群的消息。
“在你帮助下,董凝刚刚没事了。中午的时候应该就能回到K市了。”
忽然,一只手绕过她的脖子,随后传来的强烈的阳刚气息,让聂涵的耳朵都开始通红。她将头埋在一对健硕的胸肌上,开始支支吾吾道:“你……有必要特意去救董凝和谢若妮吗?”
“他反正现在是秦子远的人。”身旁容貌颇为英俊的男人说道:“对我来说,秦子远还是很有用处的。”
“我不喜欢那个男人。”聂涵喃喃道:“他总让我想起当年的母紫衣,总体来说,他们根本是同一类人。”m.χIùmЬ.CǒM
“也别那么说,当年他帮我组建了公寓内可以维持秩序,表面忠于他,暗中听我调遣的武装,我们合作得还是很愉快的。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那接下来……”
她几乎将整个人的身体都完全靠在男人的身体上,甚至都不敢去看他的脸:“接下来第三个地狱入口的血字会很快发布吧?”
“嗯。”男人微微颔首,“北山神社的血字就让我很在意。那个叫李隐的男人,不知道将来对我来说,是否可以拉拢。”
“我更担心的是秦子远。”聂涵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就变得很冰冷,“这个人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只要可以达到目的,能够不择手段。而无论李隐还是莫远,都做不到他这一点。”
“好了,不要只提这些话题了。”男人微微低下头,吻了一下聂涵的脑门,说道:“我叫了客房服务,会将早饭送来。吃完饭,我让人送你回去。目前,绝不能让公寓住户发现我们的接触。”
“方寒……”
“嗯?”
“知若姐……”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偌大的酒店套房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我,不敢奢求什么。就算一辈子只做你的情人,我也不介意。你这样的男人,有不止一个女人,也是很正常的。”聂涵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言不由衷的,但她也知道,她是一个朝不保夕的人,能活多久完全是未知的,所以她根本不敢奢求什么。
“我不介意……你利用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聂涵的心也是揪紧了。
她倚靠着的男人……方寒,抱紧了聂涵,说道:“我一定会把你救出那座公寓的,聂涵。你再忍耐一段时间。到时候,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
“我都给你”这四个字,方寒几乎是贴在聂涵的耳畔说出来的。后者在这一刻心跳得无比迅速,她想起了当年,刚进入公寓的时候的那一幕……
对当时的聂涵而言,做梦也没有想到,进入公寓不光要执行血字,还要被母紫衣强迫担当炮灰,去执行和她根本无关的血字。
同时,母紫衣也知道公寓的隐藏规则,那就是……在公寓墙壁上用血画一个倒十字,就可以取消掉一次自己执行的血字,就可以将他人正在执行的血字取消的规则。
母紫衣对聂涵提出两个选择,要么陪她一起执行血字,要么在她陷入生死危险的时候用画倒十字来解除她的血字。当然,如果不服从,代价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那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她杀人的具体名额有多少,只能选择服从。当时,是方寒出面斡旋,多次求情,母紫衣才选择妥协,退了一步,至少不让聂涵去陪她执行血字。但如果她遭遇生死危机,联系公寓的时候,留在公寓的血字次数最多的住户就必须出来消除她的血字。如果不答应,那就是死。
“如果不是你,我也许根本活不到现在。”聂涵想到当时的画面,身体依旧在颤抖:“因为母紫衣的缘故,我甚至也不得不消除掉自己已经完成的血字。哪怕是你……也一样。”
“母紫衣是一个比恶灵更邪恶的魔女。”方寒的神色此时也变得冷峻起来,“虽然李寒衣不受到她杀的,但她进入公寓后害死的住户远不止一个。若不是当时的戈尔克蜡像馆血字,也许我们都会死在她手上。她很清楚最后我们每个人都能实现一个愿望,她不可能放任我们活到最后许愿去对付她,肯定在那之前杀掉我们。”
“那次真是惊险……”
聂涵至今都还记得当时的恐怖。在调查到戈尔克蜡像馆的资料后,方寒就已经拟定了计划。
聂涵,莫远,当时都参与了这个计划。
不能杀死母紫衣,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封印。
方寒的灵感来源于当年李隐时期的某个血字,当时来到中国的日本女明星能条纱绘被恶灵附身,最后其被住户强行带回公寓,竟然依旧可以在公寓大厅一瞬间杀死了大量住户。
“当时,我确定了蜡像中隐藏的恶灵本体,戴上眼罩,带着那恶灵本体的蜡像瞬移回公寓大厅,正对着同样回归公寓的母紫衣。其他住户也都预先戴上了眼罩,于是……受到诅咒变成蜡像的,就只有母紫衣一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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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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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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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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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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