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君梅本来很少聊她家的事情,今天不知怎的说着还起劲了,继续说道,“你是不知道啊,我那侄女都四十多了,你是80年的吧?”
“对啊。”
“那她比你还大三岁呢,也没结婚。”
“哦,那是挺大的了。”
“就是啊,现在人在西雅图一家实验中心做研究员。”
“那工作挺好的呀。”
“她工作是没的说,年薪也高,可是就是个人问题一直没解决,这几年都没回来过,我哥也是愁死了。”
“你哥?您说的这个是蔡院长的女儿啊?”苏庆春知道蔡君梅有个曾经在医院当副院长的哥哥。
“是啊。”
蔡君梅嘴里的哥哥苏庆春虽然不熟悉但也听说过,或者说认识,只是副院长不认识他而已。
她的哥哥叫蔡君青,原来也是这家医院,而且是副院长,呼吸科的专家,不过早几年就退休了!
而苏庆春作为一个普通的医生也只是认识他人家是领导,而且科室也不对口,自然是也不认识苏庆春的。
但苏庆春的师傅跟蔡院长挺熟悉的,就跟蔡君梅一样是从小的交情,所以关于他的事情苏庆春倒知道一些。
听说他退休以后去了一家私立医疗机构当名誉院长,也还是在继续着呼吸科的科研工作,可以说他在这个研究领域造诣非常的高。
“哦,原来您说的是蔡院长的女儿啊,你这么说我倒想起听师傅说过他女儿在国外的一家生物研究所工作。”
“听说是很不错。”说完苏庆春还不忘补充了句。
“是啊,工作是没问题啊,就是她这个个人问题一直烦人啊。”
呵呵……她们见识不一样,可能对这个想的比较开!”
“哼,她们是想的开,也不考虑考虑下我们长辈的想法啊!”蔡君梅嗤之以鼻,说完又接着抱怨着。
“她就跟我哥一样,轴的很,我那侄女也是苦命,她才几岁的时候我哥就跟我那强势的嫂子离婚了,我爸妈那时候也有工作,我哥这工作就更没时间了,还是我那时候读书,偶尔能带带她,其实从小她怎么长大的我都不知道。”
“我哥可以说是又当爹又当妈地拉扯着孩子,这么些年他硬是一直也没再找个伴,早些年说为了孩子不找,后来孩子长大了又说工作忙怕耽误别人,你说这是什么道理啊?”
“哎……他也是让人操心的人。”
“反正吧,他现在年纪大了,我们也不催了,好在他也算是事业有成,不结婚也算是成就了自己的事业吧,但就这个女儿也是操碎了他的心,现在退休了返聘还不是因为呆在家里没事做啊。”
“现在劝他找个伴也还是不找,不知道他咋想的。”
“呵呵……可能蔡院长习惯一个人了吧。”
苏庆春听着蔡君梅这一顿说,才知道原来从头到尾就是她在着急,听着她说的,苏庆春猜测蔡院长和他女儿估计都感觉现在状况挺好的。
“哎......这习惯太可怕了,就跟她们两姐妹一样,最怕她们也习惯了。”蔡君梅担忧道。
苏庆春此时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蔡君梅跟她诉说是信任自己,但他真的觉得蔡君梅是自寻烦恼,可也不能直说。
于是他连忙岔开话题道:
“诶......蔡院长那时候我记得独生子女政策好像没那么早啊,我们老家那边跟蔡院长那般大的基本孩子都好几个,两个都算少的,蔡院长那时候思想就这么开放,提前实行独生子女政策了?”
“那倒没有。”
蔡君梅迟疑了一会说道,“其实我哥有两个孩子,女儿是老二,还有个儿子是老大。”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一直以为蔡院长就一个孩子呢。”苏庆春这是真不知道。
“你来医院晚,可能就不知道,其实我那侄子也是医生,而且也曾经是我们医院的医生。”
“是嘛,还真没听说过呢,就连我师傅也没也没提起过。”
蔡君梅迟疑了一下说道:“嗨......这事情过去好多年了,大家也不想多提了。”
“不想提了?”
苏庆春一脸疑惑,猜想着是不是蔡院长离婚了儿子跟了妈妈,也就没问了。
可没想到,没过多久,蔡君梅突然说道:“我那侄子早在2003年非典的时候就过世了。”
苏庆春听到后震惊了,原本以为蔡君梅是为了回避特意隐瞒家庭关系,没想到是过世了。
看着蔡君梅现在似乎都非常伤心的样子苏庆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致歉道:“不好意思啊。”
“没事,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蔡君梅说道,“说起他我那侄子,实在太可惜了,他也是我们家的骄傲。”
“他真的很优秀,刚参加工作就是先进个人,谁知道哪年非典来了。”m.χIùmЬ.CǒM
“非典的时候过世的,难道.......”
苏庆春没把话说完。
但是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见蔡君梅点点头。
然后缓缓地说道:“他26岁就硕士毕业成为成为了医院呼吸科最年轻的主治医师,一直以来他都是很优秀,那年非典来了,我们医院成为了定点医院,他作为一名党员又是呼吸科年轻有为的医生,他义无反顾的冲到了前线。”
“可万万没想到他最后居然感染了。”
“那时候我还在读大学,我记得非典的时候感染了很多医护人员,当时在学校的我们也都很受感慨。”
“是啊,那场战役真的很惨烈,现在想起来都犯怵,那病情也发展的太快了,谁都没想到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人说没就没了!”
“那年他才28岁啊,多么年轻啊。”
“28岁真的是最好的年纪啊。”
“就是啊,而且那时候他才结婚没多久,他老婆以前也是我们医院的医生,那时候我那侄媳妇都怀孕了三个月了。”
“算是遗腹子吧。”
蔡君梅说着的时候眼里都泛着泪花。
“哎......真的好可惜,他也真的很伟大啊。”
“是啊。”
“那后来那孩子生了吗?”
“生了,我那侄媳妇人也算不错,她娘家人都建议她打掉,但是她坚持生了下来,这点我们全家都挺感谢她的。”
“是啊,那她挺有勇气的!”
“那后来呢?”苏庆春追问道。
“孩子生下来以后我哥本来想带那孩子的,毕竟她还年轻,带着孩子也不方便再婚,可我哥跟嫂子离婚的早,那时候我哥还是呼吸科的主任,我们的工作你也知道哪里有时间管小孩子啊,其实他带也就只能请保姆带,我那侄媳妇疼惜孩子最后决定孩子她自己带在身边。”
“没过多久我那侄媳妇也辞职了,孩子就被他妈妈带到了国外一去也是十几年,早些年我哥还会去看他,现在人家再婚了,我哥也不方便去。”
“哦……”苏庆春听到后也非常的感触。
“现在等于这个孙子有也是时常见不到的。”蔡君梅说着又叹道,“所以我是很羡慕你爸妈这样子孙在侧的,多幸福啊。”
<divid=&"p8&"><aonclick=&"getDecode();&"style=&"color:#ff6600;&">防采集自动加载失败,点击手动加载,不支持阅读模式,请安装最新版浏览器!</a></div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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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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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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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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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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