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绿叉河的前线,人们除了能够看到远方突然冲天而起的火光以外什么都看不到,就算是站在瞭望塔上的士兵也只能看到白茫茫的风雪。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统一指挥配合作战简直是难上加难,完全依靠指挥官的临场应变能力。
“七层地狱啊!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没有人知道吗?!”
劳勃乘骑在战马上拎着自己的锤子,黑色的络腮胡须随风飘动,骂骂咧咧,内心焦躁,突然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但劳勃又不知道这股不安的情绪来源于何处,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统统袭来,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漫天飘飞的雪花,或许正是这种被风雪包裹限制了视野的无知,进而转化为了内心的慌乱和无助。m.χIùmЬ.CǒM
而联军中阵的主力部队也受到了指挥官的影响,变得有一些焦躁不安,人们窃窃私语,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绿叉河岸,由蓝道·塔利统领率先对抗尸鬼的前阵部队终于顶不住了,出现了一些溃败的前兆。
“救命!”
“救救我!”
“救救我!”
“啊——”
黑暗之中火光摇晃,越来越多的败军开始出现在了中阵部队的两侧。
哗啦…
哗啦…
黑暗之中到处都是盔甲摩擦的声音响起,脚步声密集几乎慌不择路,还有惨叫声,来自各个家族的联军士兵丢盔弃甲,从前线狼狈逃了回来。
“逃!”
“快逃啊!”
而中阵大军则是沉默的好像一块顽石,正在严阵以待,刀矛锋利准备迎接敌人。
“所有人,从两边走!”
“冲阵者,死!”
恐怖堡伯爵卢斯·波顿乘骑在战马上,手里拎着马鞭,大声的呵斥着溃军。
而前线溃败的士兵越来越多,中阵的联军士兵也渐渐紧张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手心里都渗出了汗水。
“他们...快来了。”
联军士兵耳边尸鬼的嚎叫声变得越来越清晰。
虽然看不清楚前方,被白茫茫的风雪掩盖,但是声音却在渐渐逼近,这种无形的恐惧正在逐渐加重,不知道多少人喉咙滚动咽了一口吐沫。
咕噜——
士兵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眸中的恐惧。
踏踏...
而卢斯·波顿胯下的战马也变得有些不安,不断地捯饬着马蹄,寒风凛冽,战马粗大的鼻孔内喷出来了白雾。
而冷酷狡猾的恐怖堡伯爵此刻吹着冰冷刺骨的寒风听着周围到处都是喊杀的声音,坐在马鞍上突然有些坐立不安,不由自主的左右转了转头。
随后眉头微蹙了起来。
他总感觉有人正在盯着自己,似乎不怀好意,但如今在混乱的战场上有这么多的人,他又找不到那个人。
“是错觉么?”
卢斯·波顿微微勒了勒缰绳,让胯下的战马变得安分一些,一双眼眸平静没有波澜,扫过了四周。
其实不论战场多么恐怖,异鬼多么可怕,他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因为这些联军中身份高贵的贵族一旦发现战场情况不对总会先走一步。
这也是为什么战争打到了现在,死的最高等级的贵族就是孪河城的老瓦德·佛雷侯爵,并且还是被吓得跳河而死的。
高等级贵族阵亡的记录少之又少,西境有一个,还有琼恩·安柏,还有一个什么来着,卢斯·波顿也忘了。
因此他倒是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整个维斯特洛毁灭了大不了逃到狭海对岸,他还在韦赛里斯那里投资了一个好儿子,自己的私生子拉姆斯·雪诺。
最近几次的通信中他也知道了拉姆斯在韦赛里斯那里得到了重用,获得了一个监察内部的职务,名字好像叫做‘内务部’。
大概就是肃清...贪腐?监查百官?
七国内部并没有具体设立这样的一个独立职位,情报方面的事情不论内外似乎都归于情报大臣管理,而新王朝内部则是把这一职权拆分了出来,防止情报大臣独揽大权。
因此卢斯·波顿也不清楚自己的私生子拉姆斯在韦赛里斯那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卢斯·波顿从来都没有把拉姆斯放在过眼里,他只是自己的一个私生子,自己两边下注的棋子而已。
恐怖堡的继承人是一个远超拉姆斯的青年才俊,多米利克·波顿与他的父亲和弟弟不同,他非常安静并且多才多艺,精通历史,擅长竖琴和骑马,就像是生在了马鞍上一样,卢斯·波顿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非常满意。
而卢斯·波顿没有注意到的后方,夜色笼罩的联军中阵之中,有两名身穿王领盔甲的士兵距离他的位置并不远。
他们正在望着乘骑在马背上的恐怖堡伯爵的背影,然后悄悄低声窃窃私语,眼神中闪烁着狠辣的光芒。
而在前线。
野火被夜王出手熄灭之后尸鬼再一次涌过了绿叉河,前阵士兵彻底坚持不住终于全线溃败了下来。
橡树厅伯爵托马·斯莫伍德伯爵当场战死,那位曾经在战前会议上提议据河而守的暮临厅伯爵塞尔温·塔斯也被尸鬼撕成了碎片,峭岩城伯爵加文·维斯特林的长子雷纳德失足落入到了水中,生死未卜等等...
似乎有了什么不好的前兆,在之前几次大战中都死伤寥寥的贵族,在这一次战争中死伤陡然上升,这或许也与战争越来越白热化有关。
而作为前阵统帅的蓝道·塔利也再一次被他的卫兵扶上了战马逃向了后方。
蓝道·塔利浑身满是鲜血,身上的盔甲也破破烂烂,坐在马背上喘着粗气,不甘心的转过头来回望着后方,看着越来越多的尸鬼涌上了绿叉河岸。
为什么说又?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逃跑了之前几次和异鬼的战斗都屡战屡败,这样被卫兵扶上战马逃跑的一幕他已经经历过了数次,一个常胜将军活生生被打成了常败将军。
但是没有办法,联军溃败光他一个人也无力回天。
“走!”
随后蓝道·塔利双腿一夹马肚子趴在了马背上,身上破破烂烂的盔甲发出了声响,。
他跟随着溃军一起逃向了后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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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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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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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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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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