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病人又来了12个。
手术一下子做完有难度。
赵一霖睡觉去了,他实在熬不过了。
刘建新代替了赵一霖。
邹医生也睡了,给了他一个小时睡觉时间。
鲁路和文兴宇也已经轮流睡了一会。
只有刘牧樵还坚持着。
“你还坚持得下?”
王艺都已经回家睡了6个小时了,本来该轮她休息,但今天特殊,一是神经内科加了一层楼做病房,有大量病人收治;二是医院遇到烈性传染病,大半个医院成了疫区,医护人员紧张,轮休的,出班的都要出动。
王艺又回到了监护室。
12个病人,才消化7个,还有5个等着。
这5个,别人帮不上忙,都是小血肿,只能刘牧樵来,所以,邹医生去睡觉一点也不影响。
现在进来的是一个基底节小出血,还是一个典型的帕金森病患者,年龄才70多。
要是能够做手术顺便把他的帕金森病也治好就好了。
刘牧樵瞟了一眼刘建新。
咽了口口水。
这是一个好机会啊。
刘牧樵心中有匹狼在嚎叫,很饿很饿的那种狼。
“嗷呜~~~”
“刘牧樵!”刘建新喊了一声。
刘牧樵一惊。
狼,消失了。
“有事吗?”
刘建新说:“你在干嘛?”
“有吗?我不是好好的吗?”
“你怎么怪怪的?”
“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刚才看着王艺,这眼神,发绿光。”
王艺都红到脖子了。
刘牧樵嘿嘿一笑,“没有的事。”
“开始吧。”
刘牧樵开始做准备,这一次,两个助手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俩在等候刘牧樵分工。
怎么,你自己动手了?
“10毫克安定。静脉推注。”
刘建新口述医嘱规规矩矩,药物剂量与给药途径都说得很清楚,赵一霖就不,他会说,安定,10毫克。
刘牧樵在剃头、消毒、定位、铺孔巾、钻孔,然后带手套,穿刺。
他一个人默默地做着,一句话不吭。
鲁路和文兴宇,你看我,我看你,怎么回事啊?我们得罪他了?
你?
摇头。
你吧?
也摇头。
刘牧樵很认真,眼中似乎有些不同,眼球上都充血了,他的呼吸也粗了一些。
不会是?
刚才刘建新说他看妹子生气了吧?
不会,刘牧樵都已经请王艺上过馆子了,会因为这句话生这么大气?
可是,你说不是,那么,刘牧樵现在的表情很异常啊。
穿刺开始了。
咦,怎么是这个方向?
不对呀,血肿不是这个方向啊。
“咿呀!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刘牧樵一愣。刚要进针,立即停下来了。
赵一霖进来了。
“睡了一觉,好多了,要不,站都站不稳了。这是第几个了?”
“这是第19个,还剩下4个。”鲁路说。
“刘牧樵,你要不要睡一会?”赵一霖走到刘牧樵前。
“不睡,我熬得住。”
刘牧樵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没有再犹豫,穿刺中直奔血肿而去。
很快,血肿清除了,稍稍冲洗一下,这个病人就可以回普通病房了,他出血都已经5天了,危险期快过完了。
“还有四个,你睡一会吧。”赵一霖关心地说。
刘牧樵鼻子里哼了一声。
不爽!
很不爽!
“嗷呜••••••”
食物从饿狼口中溜走了,仅仅是一分钟的事,可恨。
刘牧樵都提不起兴致做后面4个病人了。
鲁路和文兴宇把病人推出去,他们又去接新病人。
刘牧樵脱了手套,洗了洗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又去厕所打了一个转,接着又开始准备做第20个病人。
从昨夜起,他还没停过,中间还到儿科会了一下诊,发现了一例霍乱病人。
赵一霖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做完这个,你休息一下。”
“你想去休息你就去,我,不要你管。”
赵一霖惊讶地看着刘牧樵,生气了?
辛苦,那是肯定的,但我不是已经劝你休息了吗?
赵一霖转过头,和刘建新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娃,不会累坏吧?
“我,都怪我,和他开了个玩笑,他生气了。”
“开什么玩笑了?”
“我说他看王艺看得眼睛都发直了。”
“哎,你也是的,你就不会装作没看见吗?”
刘牧樵对他们的对话充耳不闻,他又开始了做准备。
鲁路和文兴宇互相对视了一下。
今天没戏了,连准备工作的机会都没有捞到。
“你们两个!”刘牧樵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做准备!钻孔!都要我动手,你们也太不懂味了。真没意思,两个大男人,偷懒!”
鲁路和文兴宇又对视了一下。
冤啊!
刘建新得罪你,我们可没有啊!
文兴宇做准备,鲁路钻孔。
两个人一天时间就已经成熟手了。
穿刺,自然没有他们的机会,小血肿,刘牧樵不可能让他们练手,邹医生到现在都没有机会,他们俩自然不会有这个奢望。
赵一霖接替了刘建新。
神经内科还有很多其他的病,那一半病人都由刘建新负责,现在科室大了一倍多,两位主任都很辛苦。
医生这个职业,到了主任这一级,大部分都是很敬业的,累,那仅仅是一小部分,他们得为科室发展绞尽脑汁。
赵一霖的心大,其实,刘建新的心何尝不大?
赵一霖已经五十五六了,到六十岁,也就几年的事了。虽然主任医师退休可以延迟到65岁,但是,做科主任最多只能做到60岁,因此,再过几年,刘建新肯定就是神经内科的主任了。
刘建新对神内的发展自然非常关注。
赵一霖经常加班加点,通宵都很多次了,刘建新哪里又偷过懒?其他病人的抢救会诊,很少惊动赵一霖,刘建新没少通宵过。
神内的急危重病人大多是脑溢血,但其他的危重病人也不少,譬如大面积脑梗死的,癫痫持续状态的,一样的,刘建新很累。
刘牧樵消耗了两颗回气丸。琇書網
他的精神还很旺盛,赵一霖在怀疑,他是不是嗑药了,二十多岁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有这么旺盛的精力啊?
刘牧樵的回气丸还剩5颗,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开启初级宝盒了,他要留着一起开,十个十个一起,最好是一百个时才开,那样,就会有机会开到一两个中级物品。
说实在的,回气丸是好东西,但多了也成了鸡肋,要是有别的东西,那就更好了。
譬如上次得到的马醉木树脂就是好东西,要是想装逼,完全可以声称自己会催眠术。
会催眠术,想出名,立马就成了大名人,要是想赚钱什么的,嘿嘿,伸手就是钱哪!
不过,刘牧樵不是这种人,他立志要在医学上有所建树,对钱就没那么感兴趣了。
光想着钱,成不了一个好医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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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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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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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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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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