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说那真的是弟妹吗?”小王氏之前被打过,她对秦氏的怨念最深。
迫切的想找到秦氏的错处,好将人轰出去。
她是韩王氏的亲侄女,嫁进门这么多年,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从来只有她欺负秦氏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对方骑到自己头上来。
韩王氏耷拉着眼,她心里也焦躁,却没有任何办法。
首先是想着怎么把秦氏的嫁妆凑齐,这点就足以让她心疼到滴血。
她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目前手里也存下了百八十两银子。
这其中虽说有大半都是这么多年老三打猎赚来的,但是韩家没有分家,银子就必须攥在她的手里。
当年要不是秦家条件好,看不上之前的老房子,韩王氏是绝对不会花小五十两银子盖新房的。
“大嫂,你的意思是……”高氏话说一半,屋子里的女人都听明白了,“不会吧,那也太吓人了。”
小王氏翻了个白眼,“弟妹别不信,你想呐,之前秦氏啥样,现在是个啥样?这完全变了个人,没问题才怪。”
“四弟妹你啥想法?”小王氏迫切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同。
韩家老四不叫四牛,或者是之前叫这个名字,早些年去县里码头做挑夫,因为长得白净,娶了徐氏,算是半个上门女婿。
徐氏每年年底回来,一直住到来年的入夏,给二老过完生辰,和丈夫一块返回县城。
刚开始韩王氏也不给徐氏好脸色,最疼爱的小儿子,给人做了上门女婿,她怎么高兴的起来。
后来徐家那边给东西多,每年还有五两银子,韩王氏这才对徐氏有了好脸色。
至于老二媳妇,则是因为韩王氏当初做了个梦,梦到一只金灿灿的大鸟飞来他们家里,没几日就知道二儿媳怀孕,母凭子贵,地位和小王氏差不多。
这三个儿媳都有优势,韩王氏的婆婆尊严,自然而然的压到了秦氏的头上。
谁让她娘家都不要她了呢。
“都闭嘴吧,知道了又咋样?”韩王氏不耐烦的呵斥一句。
三个儿媳妇面面相觑,不再言语。
**
韩镜从茅房出来,看见母亲正在擦拭桌椅。
如枯骨般消瘦的背影,让他眼眶微微发热。
哪怕他对母亲的印象很浅,就只是这层身份,也让他不免上了心。
“狗蛋,娘交给你一个任务,好不好?”
韩镜:“……”
狗蛋这个名字,他会以最快的速度摘掉。
多少年了,他早就忘记曾经还有这样一个贱名。
三十多年来,所有看到他的官员,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喊一声“相爷”。
秦鹿也没指望儿子给他回应,笑容温暖的看着他,抬手揉了揉他洗漱的头发。
“从明天开始,你就在家门口坐着,等……一只猫,或者是小狗,能主动凑到你面前咱们就养着,好吗?”
韩镜不解,瞪着疑惑的大眼睛看着母亲。
秦鹿被他的小眼神看的心中一片柔软,“遇到后,你就会知道的。”
他没拒绝,沉默点头答应下来。
孩子这般乖巧,秦鹿不知名的母爱顿时有些泛滥。
“中午别吃太多,晚上给你洗个澡。”
这小家伙全身脏兮兮的,衣服鞋子也已经破烂的看不出本来模样。
秦鹿多少有些洁癖,能忍一个晚上,挺不容易的。
韩镜现在全身无力,他知道这是长期忍饥挨饿造成的。
结果眼前的女人居然让他别吃太多,不像话。
大概是看出了儿子的委屈,秦鹿轻笑:“你的身体很虚弱,长期的饥饿让你的胃功能遭到破坏,不能吃太多,否则大概率会呕吐。最近几日,咱们先用稀粥养养胃,逐渐加餐。”
韩镜点头,他确定,这不是他的母亲。
有的词他都听不太懂,母亲这位不识字的人更加不可能了。
不懂却能理解。
正午的日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温柔落在床铺上,清扫干净的屋子带着淡淡的暖阳味道。
哪怕此处简陋至极,比不得他雕栏玉砌的祥符奢华尊贵,此时的韩镜也不免感到一丝丝的安定。
这是在未知名世界里,第一次产生了踏实的想法。
母子俩来到堂屋,一进门看到韩家人已经围坐着吃午饭了。m.χIùmЬ.CǒM
漆黑的瞳孔染上一抹笑意,秦鹿道:“诸位,吃的可好?”
韩王氏知道秦鹿不会对她动手,而且心底对于这个儿媳妇的观念,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生改变。
即便知道现在的她不好惹,却还是会选择性遗忘对方现在的态度。
“吃饭都要人喊,你当自己是少奶奶?”
韩镜在旁边,脸色铁青,只是因为人黑瘦黑瘦的,根本看不出来。
韩家其他人见此,深感畅快。
让她嚣张,一点吃的都不给这母子留。
“哗啦——”
伴随着凳倒桌翻,以及众人的尖叫声,碗筷落地摔碎。
“你想干什么?”韩老头怒视秦鹿,他很少发怒,但凡生气,即便是最耍滑刁钻的韩大牛都得怂成软蛋。
秦鹿无视对方的态度,站在门口抱臂观望,一副闲适姿态。
“吃饭不能喊我们母子?”这群人的脑子,僵尸看到都要失望吧,“前面几年,我独自给你们做一日三餐,哪一顿饭没有挨着喊你们,现在到我了,你们就觉得没必要?”
一把抓过韩二牛,攥住对方的手腕,轻施巧力,对方直接跪趴在地上,手臂也被扭曲到后背,整张脸趴在饭菜汤里,瞬间狼狈。
抬脚踩在韩二牛的后背上,微微用力碾压,就听到对方凄厉的惨叫声。
“疼,你个贱人,啊——疼疼疼,松手,不是,弟妹,弟妹……”
现场的人瞧着这一幕,尤其是昨晚被打过的韩大牛夫妇,更是依偎在一起不断后退。
他们心生悔意。
早知道就叫一声了,现在好了,午饭谁都别吃了。
“你放开我爹!”二房的小子韩永顺冲上前,挥舞着手臂撒泼。
秦鹿伸手攥住这小子的脖子,将人拎起来。
小孩子双腿用力踢打,很快整张脸涨的通红。
高氏见此,心疼加愤怒,冲上前想要把儿子抢走。
秦鹿这边一个回旋踢,一脚揣在高氏的肚子上,高氏这边打着旋摔飞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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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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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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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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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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