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圈子很大,自从他当上院长以后,圈子是越来越大。
很多人有求于他,照顾子女就业呀,照顾病人啊,选择一个好一些的大夫,病人希望得到格外的关照,或者弄一张床位,或者选择一个好手术医生,等等。
有求他的人相当的多。
同样,他也要交结一些朋友,医院方方面面的事很多,各部门的关照那是不能少的。
作为一个一两千人的医院,别以为很强大,要是来几个部门为难你一下,真的可以说,你是寸步难行,甚至,一个小小的科级、处级干部一句话,你就可以焦头烂额。
所以,皮院长的关系网不得不尽可能的扩大,并且是,圈子里的人,越高级越好。
可是呢,有个问题,省会城市中,安泰医院并不是第一梯队的医院,高端患者并不属于安泰,他们就医,第一选择当然是附属医院,其次才是省立医院,到安泰了,最多是图个距离近,方便送饭,所以,高端患者少而又少。
这也是皮院长最苦恼的事。
现在不同了!
皮院长挺起胸膛了!
他掌握了附属医院都没有的资源,省立医院那就更加望尘莫及了。
帕金森病手术!taoshift法!
这可是皮院长手里的一张硬牌,一张大王。最近,他利用这张牌结交的高级客户足足有50多个,他还破天荒被几个头面人物请去喝酒、洗脚。
获益也是很明显的。
医院几个报告需要审批。过去,需要半年,或者无限期才能办完的事,现在,3天不到,章就盖好了。
还有一群人商贾,皮院长的朋友圈中,除了与医院有来往的医药器械商外,真正的大人物,他是挨不上边。
现在不同了,昨天,朱圣熙就请了皮院长,他爷爷帕金森病多年,高龄,有多种病史,想做帕金森手术。
请他吃饭的地点,是在清江市最豪华的豪斯大酒店。
过去,朱圣熙在皮院长的心目中,太高大上了,虽不能说是珠穆朗玛,但他的海拔高度不会低于玉龙雪山。
做梦也没想到,朱圣熙还能亲自来陪他。
并且还给了他一个精美的礼品,象征清江重工的一个纪念品24k金的log,很有收藏价值。
清江重工不是一般的企业,它在国际上都赫赫有名。最近,它收购了一家德企,使得他一举成为重工行业中世界排行第2的大佬级别。
世界500强,清江重工三年前就挤进去了,虽然位置比较靠后,但重工能够挤进500强,本身就是一大奇迹。
皮院长很得意这顿饭,很在意朱圣熙的邀请。
为了这顿晚宴,皮院长还特意去了一次王府井上场,置了一套新的行头:西服18000多元,领带也是3000多的,一双皮鞋9800。还专门在莫斯理发厅花费700元理了一个头。
今天,是朱圣熙的爷爷做手术的日子。
皮院长准备自己上台。
他上台是一种态度,虽然并不能起到什么具体的作用,但是,态度很重要啊,院长都上台了,那是对患者极度的重视。
赵一霖没有参加,他参加心内科会诊去了。
助手还是邹医生。
手术是医院最高级别的手术室里进行。过去,这间手术室大多时候是神外专用,对其他手术很少开放,除非手术超满,或者有重要客人。
刘牧樵按规矩穿洗手衣,洗手,再穿手术衣,然后,就进入了程序。
第一个程序永远是看核磁共振片。
他看了10分钟。
朱老头子手术,朱圣熙已经给刘牧樵打过招呼了,问过风险与疗效,那天在飞机上,就是他们谈论的话题之一。
朱老头90多岁,接近百岁的人,手术风险自然不小。风险不在于手术本身,而在于这个年龄任何时候都可能突然飞升归天,生与死,一秒钟的事。
皮院长是不敢和朱圣熙谈风险的,半句风险的话都不敢说。
除了忌讳,还有另一层意思,人家这么金贵的身躯,你说风险,就是说他有可能在你们医院挂掉,这话,真的说不出口。
更有一层意思是,这个人怎么也不能挂,医院得保全他的生命。
所以说,皮院长亚历山大。
不过,他发现刘牧樵神态很轻松,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似乎没感觉到有危险。
皮院长试探着问过他,“有风险吗?”
刘牧樵呵呵一笑,说:“怎么会没有风险呢?这么大年纪的人,本身就是风险。”
皮院长脸色都变了,又问:“那麻醉,麻了之后,万一不醒怎么办?”
刘牧樵没等麻醉师回答,抢着说:“不麻。”
皮院长吓一跳:“什么,不麻醉?”
刘牧樵咧嘴一笑,说:“我做手术从来就不麻醉。”
“……”
皮院长看着刘牧樵,这话,真的还是假的,开玩笑?现在这个时候好像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你不知道,我紧张得一身冷汗了。
刘牧樵接着说:“我的办法是,安定10毫克,最多30毫克,头皮钻孔的地方局部麻醉,所以,不存在醒不过来的事。”
皮院长还是难以置信。
麻醉师说:“院长,是这么回事,跟着刘牧樵做手术,我烟钱都赚不到。”
邹医生说:“我的准备已经做好了。我洗手穿手术衣去了。”
邹医生第二身份是器械师,那只黑箱子,是他的第二条命,每天都得擦拭两遍。
手术开始了。
患者呼呼大睡,光头闪闪发光。
皮院长抓住旁边的氧气筒,他的脚在打颤。
他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很担心出问题。
刘牧樵转过头,“帮我扶下眼镜。”
巡回护士赶紧过来帮他扶正了眼镜。
刘牧樵没有再犹豫,伸过手,邹医生轻轻把穿刺针拍在他手心。
他轻轻捅破了硬脑膜。琇書網
放进器械盘里,又伸出手。
这次,邹医生把带有起搏器的穿刺针拍在他手心。
突然,刘牧樵停住手。
“报告一下生命体征!”
麻醉师迅速报告了体征,一切都正常啊。
皮院长更加紧张了,呼吸都变粗了。
十年前,他是这里的常客,他领导的骨科,是唯一可以和省立医院比高下的科室。
那时候,他是骨科主任,每天,他至少有7、8个小时是在手术室里度过。
只是,那个时候没有层流手术室,温度也时高时低,所以,在电压不稳的时候手术,汗流浃背的情况是时常发生的。
现在,恒定温度23,按理,还有点儿凉,但是,皮院长的汗水已经浸透了内衣。
“刘牧樵,不会有问题吧?要是没把握,我们放弃还来得及。”
“放弃?”
刘牧樵挺直了腰杆,“这个时候你说放弃?”
“你也没把握啊。”
“哪个病人能说有绝对把握?人家朱圣熙是通情达理的人,万一有问题,我可以保正,他绝对不会闹。他也丢不起这个面子。”
“不是闹不闹的问题!而是对不住人家。”
“你又没谋财害命!我们这是在帮人家治病!”。
“……”
“别扰乱军心了,继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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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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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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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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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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