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知道刘牧樵大名,还看过他很多的论文,特别是脊髓外科朱亚光经常说到刘牧樵。
现在刘牧樵主动要自己,他只差没喜疯。
但是,他也不能忘恩负义,几个月前,朱亚光亲自考察,招收一批年轻的有潜力的主治医生到脊髓科。
朱亚光对自己很器重。
现在,刘牧樵一声召唤,转身就走人?
他热切地转头看着朱亚光。
不敢表态。
“石友良,你看我干嘛?刘牧樵要带你做徒弟,是你的福气。你还不拜师……”朱亚光说完,石友良跪下就拜。
刘牧樵逗笑了,“快起来,他逗你的。你舍得京城这个地方吗?你舍得协和医院吗?”
“舍得!舍得!”石友良忙说。
“好吧,就这样定了,什么时候办完手续,你就什么时候来上班。哦,对了,你有女朋友了吗?”刘牧樵多问一句,其实这些都是废话。
事情就这样定了。
刘牧樵又坐了一会,喝了一杯茶,他告辞。
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挖了一个石友良而变好。
朱亚光肯定是替代不了Jon,也做不了自己的助手,他和宋百年一样,他们达不到Jon的水平,做头颅移植,他们两个都不可能做助手。
石友良,呵呵,还是一棵苗苗,达到朱亚光、宋百年的水平,至少也是5年,7年以后的事,而要达到Jon的水平,再有天赋也需要10年,完成李六一的手术,他根本就没有找到好帮手。
他有时候又想,Jon做的移植,不也是单独一个人做的吗?
但不同。
一是不许失败,谁也不敢冒这个险,一个人做,万一失败呢?
二是人的血压比所有动物的血压都高。
人和动物不同。
人是直立的,为了保证头部的血液供应,血压就必须高一些,这是造物主特别安排的。
血压高,血管切断与吻合的风险就比动物高很多。
这也是刘牧樵做手术时需要一个强大的助手的原因。
刘牧樵开车在京城的主干线上飞奔,脑子里却在思考一个问题,Jon到底是去了哪里?
最好的办法是,找到Jon。
找到了Jon,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可是,Jon从失踪那天起,就再也没有音信了,连一丝一毫的音信都没有了。
他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或者,他隐姓埋名在某个医院做医生?
或者,他隐居在阿尔卑斯山,那里,据说有一群人修仙,和东方修仙同出一脉!
过去,刘牧樵听青云子说过,阿尔卑斯山脉中,还残留几道灵脉,只是比简阳城弱一些。
是不是去那边走一圈,访一访,万一访到了Jon,李六一的手术随时就可以做了。
但是,又不现实,阿尔卑斯山这么大,横穿的国家就有这么多,访一个隐姓埋名的人谈何容易?
到了自己家的胡同口,守胡同的保安见是刘牧樵的车,赶紧放了一个口子,大声说:“还有6个车位。”
刘牧樵的家住在糙米胡同,胡同的右边可以停车,这里的人都很规矩,会考虑别人的停车和通行的。
这个胡同的人,都是有钱人,有地位的人,他们自己商量,请了保安,24小时值班。
有时候胡同没有停车位了,他们会安排停在对面的大商场停车场。
刘牧樵在自己门口停了车,才到门口,门打开了,彭珊穿着睡衣开了门。
“还没睡?”
“在床上看书,等你,帮你开门。要吃夜宵吗?”
“吃了,洗个澡就睡。”
“都准备好了。明天有什么安排?”
“我想去一趟吉城。”
“吉城?”
“嗯。”
“飞刀吗?”
“嗯。”
刚才,和朱亚光、石友良闲聊的时候,石友良无意中说了一句,“吉城的脊柱外科有意挖他。”他就没有再说了。
刘牧樵觉得这句话很值得怀疑——不是怀疑真假,而是,吉城你凭什么挖协和的医生!
确实这非常不合情理,吉城,偏远,荒凉,连二线城市都算不得,又是苦寒之地,每年有几十天在零下15度以下。Χiυmъ.cοΜ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道理谁都懂的。
作为医学生,能加盟到协和医院,是每一个医学生的梦想,即使是苦点、累点都愿意。
吉城,是吉省的首府没错,但是,你这城市和京城差太远了呀,你除非是有天大的优势才有资格和协和医院抢人。
这个优势可以体现在钱上,你拿多少给石友良?
100万?
一个主治医生100万够高了。可是,石友良会因为100万离开协和医院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石友良当时连询价都没有,就直接否定了,就和挂断诈骗电话一样,石友良迅速就挂断了这个电话。
再多的钱,他也不会去。
在协和医院,他还愁钱吗?愁名吗?
人活一辈子,不就是名和利吗?
可是,刘牧樵不这么想,他觉得可疑,他不认为人家是用钱来引诱石友良,要是人家有另外的技术呢?
譬如,Jon,他收徒弟呢?
Jon要是收徒弟,绝对不会在普通的医院里去找,他要找的当然是天才级别的人才。
普通医院会有天才吗?
或者反过来说,天才会待在普通医院吗?待在普通医院的天才本身就不可能是天才,连自己都卖不出去还会是天才吗?
Jon要是想收徒,唯一的有吸引力的地方就是全国十大名医院。
这是一条线索。
“彭珊,你早点睡吧,我要想想。”
“我觉得你有心事,不痛快。”
“嗯,是的,有个病人,我还没有找到好办法,心里在想着这件事。”
“李六一?”
“你怎么知道?”
“你上次救了李六一,一直没有让他回京大一院,不是病了,他为什么不回来?”
“嗯,你分析的当然有道理。好了,你别问了,我告诉你,确实是烦这件事。”
彭珊虽然不是小鸟依人的小女孩,她还有几分刚烈和能干,但是,她知道分寸,没有久待,回到自己卧室,等刘牧樵熄了灯,她也睡了。
刘牧樵并没有立即睡,他在想,到吉城,是不是太捕风捉影了?
即使是跑一趟空的也要去。
刘牧樵好不容易有点线索了,万一Jon就在那里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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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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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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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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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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