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健、胡伯龙、曾雪飞都没有来。
气炸了。
黄革忠满脸通红,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嘴里念叨着,心里盘算着,这件事我记住了。
下午,会议还是开成了。
在会议室里,班子成员很沉闷,一个个都在想着心事。
“你们检讨一下,开一个会,竟然都开不成,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高健,你说。”
“呃,这个,我实在脱不了身。”
高健说了实情,病例讨论,是很严肃的事情,主持人怎么可以临时更换?
“开会重要,还是病例讨论重要?”黄革忠眼里,肯定是开会是第一位的。
“呃,这个,也许,两个都重要吧。”高健不肯让步。
“岂有此理,今后,我召开紧急会议,谁也不能找理由迟到!”黄革忠大声说。
胡伯龙忍不住了,说:“话不能说得这样绝对,这里是医院,最重要的是患者的生命。有时候在抢救病人时,我们就必须推迟开会。黄院长,我提个意见,今后啊,开会还是有个计划,事先有个准备。尽量少开紧急会议。今天,到底什么事这么严重?”
“关于刘牧樵目无纪律,目无领导的事,我们要商量一个办法,刘牧樵要受到处罚!”
嚯哦!
高健眉毛一扬,你也不咋的呀,怎么可以犯我一样的错误?
我高健,人家刘牧樵是不想理我,所以我今天还在这里。要是我持续跟刘牧樵斗,真的是鸡蛋碰石头。
你要跟刘牧樵斗?
你要在刘牧樵这里树威信,没搞错?
高健想笑。
45岁,看来还不是一个成熟的年龄啊。
胡伯龙也想笑。
只有曾雪飞还算稳住了,她问:“你想给他一个什么处分?”
黄革忠说:“他是清江大学的编制?”
“是的。”
“他的人事关系在清江大学?”
“是的。”
“他不归医院管?”
“是的。”
“这怎么行?既然他在安泰医院工作,即使是工作室,也不能没有管理的隶属关系吧。属地管理,他也应该受医院的领导啊!”
“严格意义上讲,他是应该属于医院统一管理。但是,我们考虑到情况比较特殊,对他,对他工作室的人,我们都是比较松散的。”
曾雪飞站在医院高度说。
“嗯,这就对了。大家说说,对刘牧樵,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措施?”
“想听听你的想法。”曾雪飞说。
“立规矩!”黄革忠大声说。
声音很大,大得震耳欲聋。
没有人附和,也没有人反对。
都不说话。
“咹,怎么,你们不同意?”黄革忠厉声追问。
“我同意。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对特殊人物,我们更应该建章立制,今后才便于管理。”张骏第一次发言。
他是卫生局下面的医政干部,这次提了半级。他也算半个内行。
不过,除了他,其他人都没有附和。
都采取不做声的态度。
“说说,你们三个。”
“我没有什么说的。”
“我也是。”
“我也是。”
“好啊,你们三个,这是什么态度?”黄革忠有些怒意,这不是跟我唱反调吗?
“没态度。我现在在湘雅医院进修,等开完会,我就要去湘雅。”胡伯龙不准备和黄革忠合作,不想妥协。
“你进什么修?”黄革忠问。
“学管理呀。”胡伯龙说。
“不要去了。”黄革忠说。
“不行,还有三个月,我必须进修完。”胡伯龙说。
“我说不进修了就不进修了。我,这个主难道都做不了?”黄革忠说。
“我进修是上任领导做的决定,我必须进修完。”胡伯龙也有了一些怒意。
“我说不行就不行!”黄革忠也怒了。
胡伯龙冷笑几声,说:“还有别的议程吗?如果没有了,我要去机场登机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说完,拿起笔记本和茶杯,准备离开。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有本事敢走!”黄革忠大声呵斥。
胡伯龙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我明天就……”黄革忠把想说的话咽了进去。
“还开吗?要是没别的事,我走了,有几个客户在等我。”高健也起身。
“没事了吧。那就散会呗。”曾雪飞也站了起来。
会议就这样莫名其妙散了。
黄革忠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胡伯龙,我记住了你!
还有高健,我也记住你了!
曾雪飞,你,我也记住了。
第一次会议开得很失败,黄革忠很愤怒,但是,在愤怒之余,他又感觉到有些仓皇,有几分恐惧。
下一步,该怎么做?
想了半天,他有一些思路了。
得告一状。
来到清江大学办公室,他申请见周一鸣校长,他要从这里拿到尚方宝剑。他相信,周一鸣会支持他的工作的。
周一鸣接见了他。
“你是说,刘牧樵在医院表现很差对吧?”听完黄革忠的话之后,周一鸣问。
“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我至少想,要建立规矩,要有底线思维,刘牧樵是骨干,是名医,就应该更加严格要求自己,更加支持医院领导的工作。我找您校长,就是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嗯,我应该是听明白了。不过,我不赞成你刚才所说的话。第一,刘牧樵,据我所知,是非常优秀的。第二,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应该多听听刘牧樵的意见,你不应该把他当做敌人,而应该把他当做你登天的梯。第三,你到我这儿来讨尚方宝剑,你可能搞错了方向。你要是和刘牧樵为敌,我毫不犹豫是站在刘牧樵一边的。如果说刘牧樵的靠山是谁,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他的靠山之一。现在,你该明白应该怎么做了吧?”
周一鸣毫不顾忌把该说的话全部说了。
黄革忠哑了,半天没说话。
他是不敢在周一鸣面前放肆的,周一鸣的级别比他高了很多,人家是副部,他才正处。
回到医院,他还没有清醒过来。
有人进来报告了。
“刘牧樵把朱亚光和宋百年带走了,他们出国走穴了。”来汇报的是办公室副主任,姓杨,这是他来表忠心的机会。
走穴,不请假,两条都是约法三章的重罪!
“嗯,知道了,你睁大眼睛,还有谁去走穴,你都要来告诉我。”
“还有,杜小平,邹庆祥,吴迪都在这两天走了穴。”
喜欢全科医师请大家收藏:()全科医师更新速度最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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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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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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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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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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