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听,原来是一个叫朱愣的人。
这名字好熟啊?哪里听过。
啊,对了,朱冰的哥哥。
“请问,这两天有空吗?”朱愣说,“我想请我们省的几位专家吃顿饭,不知道方不方便。”
刘牧樵询问了一下郝教授。琇書網
“是朱愣吗?可以的,我和他父亲很熟,是老朋友了。”郝教授说。
“那好,明天晚上我们应该有空。”刘牧樵说。
“那就订在明天晚上吧。”朱愣说,“就在近郊宾馆附近的好望角餐馆,到时,我的车在你们会议中心门口来接。”
接完电话,郝教授提议,“走,我们去看看司马林毅。”
既然郝教授都提议了,赵一霖自然不会反对,于是,五个人一起来到了武宣医院神经内科。
一进门,史密斯就嚷嚷道,“这个病人很不讲理,不肯手术,非要见赵一霖,你们谁是赵一霖?”
孙涛赶紧说:“他就是。”
史密斯现在是三人治疗小组的组长,他负责牵头治疗司马林毅,都准备好了,他死活不同意史密斯的治疗方案。
说白了就是拒绝周韬帮他做手术。
赵一霖和郝教授进去了。
“老郝,老赵,我中风了,怎么办啊!”一见面,司马林毅就哭了起来。
“别激动!你搞神经内科的,知道情绪激动的危害,静下心来。再说,这里有世界级专家在,你担心什么?”郝教授说。
“我不想手术啊!”
“难道你想保守治疗?”赵一霖说。
“也不是,我••••••”
“你要怎么?”赵一霖说。
“你知道!”司马林毅大声喊,情绪激动起来。
赵一霖一头雾水,“我知道什么?你说啊。”
“你心里知道我在想什么。”
赵一霖转头看郝教授,“你懂他的意思吗?”
郝教授低下头,在司马林毅耳边轻声问:“你是想要某个人帮你做,对吗?”
“嗯。”两行泪滚落下来。
郝教授对站在门口的护士说:“去请史密斯教授,和刘牧樵进来。”
护士转身就出去了,一分钟后,史密斯和刘牧樵进来了。
“他想刘牧樵帮他做手术。”郝教授说。
“好!非常好!我们本来就是这样安排的嘛!你有这个想法,说不就得了吗?扭扭捏捏,和大姑娘一样。”史密斯教授一脸的欢喜。
••••••
很快,司马林毅被推进了神经科专设的手术室。
这里的规定很严格,很正规。
穿洗手衣,正规洗手,消毒,穿隔离衣,周韬是助手,已经给病人消毒,铺好了孔巾,手里拿着电钻,就等刘牧樵最后确定进针的位置。
刘牧樵盯着CT片仔细看了一会。
“没想到,武宣医院也在用16排的CT啊。还是B级等级。”刘牧樵自言自语。
站在一旁的钟子龙主任一惊。
是呀,由于抢时间,其他CT都很忙,不好插队,只好在很多年前采购的GE公司的一台16排的机子上做。
不过,确诊脑溢血,这台CT也够用了。
钟子龙很惊讶。
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在校生,竟然一眼看出CT片的好坏,还能判别机型,这就不简单了。
“过两天,再做一个血管成像,丘脑上方似乎有一个小的动脉瘤。”刘牧樵回头对钟子龙主任说,“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就做介入,消除这个隐患吧。”
钟子龙不淡定了,他身边的史密斯也不淡定了。
普通CT上,你能发现动脉瘤?
按理,只有血管成像,才能显现出血管影,你在普通CT上看到血管,这是不是有点玄乎?
这个时候不是辩论的时候。
刘牧樵来到司马林毅身边,对周韬说:“重新消毒,重新铺巾,我要从左侧颞叶进针。”
周韬惊疑地看着刘牧樵,又看看钟子龙,他真的很疑惑,这不是有悖于常规吗?
最后,他的眼睛停留在史密斯脸上。
听他的?
这小屁孩是不是在乱来啊?
本来,他就很愤愤不平,我一个副主任医师,并且还是武宣医院的副主任医师,给你打下手,已经是天打五雷劈了,现在你却要另辟蹊径。
装逼也不能拿病人装啊。
本来,刘牧樵也没有考虑不按常规进针,要是在半天前,他一定就按常规的途径进针了。
可是,现在,他脑子里突然多了一本卒中的书籍,并且是附带有30000个病例,其中就有几个类似的病例,因为从传统的进针位子进针,出现了并发症。
丘脑是分管睡眠的中枢——所以病人出现了嗜睡。
而选择颞叶进针,病人的睡眠损害几率大大减少。
“你按刘牧樵大夫的吩咐办。”
史密斯说。
周韬一脸的不情愿,又重新消毒、铺巾。
摄像机已经重新固定,实况转播。
赵一霖和郝教授他们就在隔壁示教室里,看着传出来的实时画面,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这个血肿穿刺并不难,但赵一霖很担心自己过去的那一套符不符合规程,这可不是开玩笑,这里是武宣医院,大神经内科,全国有名,并且是,还有这么多国外的专家。
郝教授同样担心。
万一穿不中呢?
万一出现危险呢?
万一流程不对呢?
只有一个人,信心满满。
邹医生。
在他眼里,刘牧樵不可能失败。
刘牧樵亲自做颅骨钻孔。
然后,检查了一下穿刺针和针芯,再弯腰开始穿刺。
“他的手,你们注意到没有?没有一丝的摇晃,和我们的机械手一样。”武宣医院的副主任对他们科室的成员说。
他们当作一次教学示范。
示教室里,大约有六十多人,其中还有几个是这次参会的外国专家。
刘牧樵进针又有变化了,时快时慢。过去,丘脑出血,他十几秒钟不到,针就能进入到血肿腔。
这一次,他用了一分多钟。
缓慢,轻柔。
这是他新掌握的知识,这样能最大限度减轻对大脑的损伤。
糟糕!
刘牧樵心里咯噔一下。
针尖遇到了一个动脉瘤!
可恨的破CT!
要是一台64排的新CT就好了,这个动脉瘤,刘牧樵是能够发现的。
现在进退两难了。
他停了下来。
“遇到难题了。”他对史密斯说。
“是吗?什么难题?”史密斯说。
“一个小动脉瘤。”
“动脉瘤?这你也能感受到?”史密斯惊讶地问。
同样,钟子龙和安德森也难以理解,动脉瘤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到了不同于正常动脉的声音。”刘牧樵说。
“听?”
三个不同语言的惊讶声。
此时,外面示教室里,也是一片惊讶声。
“怎么可能听见?”
“对呀,即使戴上听诊器,也不可能听出来动脉还是动脉瘤啊。”
“能的,动脉是喷射的声音,而动脉瘤有旋涡回流的声音。”刘牧樵回答安德森同样的问题。
“麦购!”安德森惊叹。
“你们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处理?”刘牧樵问。
“没遇见过啊,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动脉瘤。”史密斯实话实说。
“我们也一样发现不了。”安德森摇了摇头。
“你们呢?”刘牧樵问钟子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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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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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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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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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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