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非常的遗憾,劳心、劳力、还费钱。
医院、患者方都不高兴。
患者方还算配合,但医院方依然感觉很内疚,这个患者手术失败,与医院是分不开的,最起码,能不能手术,医院是负有责任的。
当然,都很难,出发点也是想为患者好,但事实上,患者本就孱弱的身子,做了一个大手术,他的死亡进程将进一步加快。
代价。
对谁来说都是代价。
胡伯龙回来就召开了总结会,讨论今天手术失败的原因,他更多地批评了自己,这种手术术前风险的评估很重要。
不过,事实上,假如是下一个患者,还可能犯同样的错误,因为,这种病例,真的不是术前能够准确判断的,能不能手术,很难说,一两个讨论会能够确定能否手术。
也就是说,患者的生死,很可能要到手术台上,打开腹腔才能确定能不能完成手术。
当然,讨论还是有意义,大部分患者能够评估出风险。
刘牧樵参加了讨论会。
对他来说,这种讨论会没有太大的意义,他根本就不懂,胰头癌的步骤和术式都没搞清,他没有什么收获。
讨论会结束时,胡伯龙提到了刘牧樵。
“大家要向刘牧樵同学学习!今天手术,他帮了大忙。我今天说向他学习,就是说,你们要向他学钻研精神,他为了练习徒手止血术,在动物身上练习了3个月,用了几百只动物,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才能练出精品,你们,我希望,都是精品。”
几乎所有人都看着刘牧樵。
你是一个虐待动物狂!
你的心真硬,真残忍!
还不知道多少动物被你杀害!
想想都打寒颤,你为了练习徒手止血,竟然3个月杀害动物无数动物,你不觉得过分吗?
……
刘牧樵哭笑不得。
我何曾杀过动物?
一只鸡,我也没有杀过!
看着同事们异样的眼光,刘牧樵浑身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
“我……我没有。”
他无力地辩解着,但是,谁听见了?
他的声音又细又弱,连他自己也没听见。
……
随着时间的过去,胡伯龙对刘牧樵的看法越来越不同,他越来越对刘牧樵另眼相看了。
原因还是那两个伤口感染的病人,过了一个星期,这两个患者的伤口长得非常的好,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件事,不但是本组的医生知道,其他组的医生也知道了,他们都来观看伤口,一看不打紧,十几年,几十年固有的观念不得不动摇了。
“感染伤口可以缝合?”有人问刘牧樵。
“感染伤口不能缝合,一定要引流。”刘牧樵回答。
“可是,你给人家缝合了。”
“轻微感染,我彻底清创了,所以能够缝合。”
“你怎么知道清创彻不彻底?”
“凭经验啊。”
“凭经验?你说凭经验?”
这群人中,最不能说这句话的人就是刘牧樵,他竟然说“凭经验”,你哪来的经验?
刘牧樵大言不惭地说:“对的,你要多练,多动手,积累大量的经验了,才能知道患者的伤口清创干净不干净,能不能缝合。”
“你有大量的经验?”
“对呀,我有哇。”
“你哪来的大量经验?”
“呃……”
刘牧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些话,有多么的不得体,多么的不符合逻辑,对于别人来说,是多么的荒唐!
哎呀,言多必失!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我,怎么对你没说呢?我做过大量的实验。”该给一个答案给人家,至少有一点点符合逻辑也行。
“你做了大量的动物实验?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
……
刘牧樵只能无语以对。
他尽可能摆脱了人家的质疑。
不过,才摆脱人家的质疑,很快就被杜小平逮着了,“来,帮我看看这个患者,他的伤口已经有快一年时间了。你看看该怎么处理。”
这个没问题。
跟着杜小平去了病房,一进门就觉得气味不对劲。
“你这是绿脓杆菌感染啊!”
杜小平惊疑地看着他,“你没看伤口,就知道什么细菌感染?嗨,你还真的有几把刷子啊。”
闻气味,也是清创缝合内容之一。
绿脓杆菌感染,是有一股特殊的气味的。
打开伤口一看,刘牧樵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说:“感染还不轻啊。”
“可以清创吗?”
刘牧樵摇了摇头,“这个,你得给我半个月时间,你还得配合我,开半个月的长期医嘱,用羧苄青霉素抗感染,我每天帮他换一次药,然后再清创缝合。”
杜小平笑了,这个患者,已经烦他很长时间了,进院,出院,又进院,反反复复几次了。
“你有把握?”
“这你就放心吧,我连这种伤口还处理不好,还算什么大师级清创……呃呃,我吹牛的。您放心,杜老师,交给我,长,半个月,短,一个星期。”xǐυmь.℃òm
此后,刘牧樵接下了这个病人,每天换药、引流,过来几天,伤口的分泌物就没了,伤口很干净。
“不错啊,有希望了啊。到底是大师级高手啊!”这天,杜小平看了伤口之后,很有感慨地说。
“我准备今天缝起来。”刘牧樵说。
“啊!绝对不行!”
按照杜小平过去的经验,至少还需半个月时间才能够做第二次清创,并且,即使是二次清创了,还需要放几天引流条。
刘牧樵嘿嘿一笑。
“杜老师,可以缝的,别失去了好机会,过了这几天,表皮葡萄球菌、白色念珠菌又会开始感染,又会需要半个月时间。”
杜小平迟疑了一下,“你确定?不过,现在缝合,真的颠覆我的认识。”
“杜老师,我非常确定。今天是最佳时期。”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今天是最佳时期,理由是什么?”
“理由是,过去,伤口里的优势菌是绿脓杆菌,其他细菌基本上没法生长,现在,你用了杀绿脓杆菌的羧苄青霉素,绿脓杆菌没了。其他细菌也还没来得及生长,过几天,耐羧苄青霉素的表皮葡萄球菌、白色念珠菌又要疯一般生长。你说,我是不是这个时候把他缝起来比较合适?”。
“道理是有哈,但是,你凭什么捏拿得这么准?”
“凭经验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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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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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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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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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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