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山开山!
遇城破城!
将所过之处的每一寸土地,都打上陈胜的烙印。
这种烙印再反过来,从四面八方包围住红衣军第三师,一点点的将陈胜的烙印渗透到红衣军第三师两万余将士的心神中!
红衣军第三师……
从初时陈胜连甲胄和兵器都不敢发放给他们,一道军令需要派出好几轮传令兵去督促他们才会像刚睡醒的癞蛤蟆一样,不情不愿的往前跳一步,夜晚巡营总有无数人躲在暗处偷偷摸摸的打量。
到陈胜敢试探着,让一些蒙恬军的军官带着小股兵马去执行一些比较小的作战任务,只用了五天。
这其中,还有大部分时间是在行军!
之所以成效会这么快,却是因为李仲派来的那一百多位政工干部,发挥了大用!
在此之前。
蒙恬军的士卒们并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战。
只知道……
好像是在为了温饱与前程而战。
好像是在为了保家与卫国为战。
可又好像……都不是!
温饱?
一日混上四五个狗都不吃的死面疙瘩,也能算是温饱吗?
前程?
郡兵乃是徭役,连军户都没有,哪来的前程?
保家?
瓮牖绳枢之家,有什么好保的?
卫国?
坐拥九州,富甲天下之国,何须轮到他们这些瓮牖绳枢之子去卫?
所有的出发点……
都经不起推敲。
他们想不明白,也不愿去细想。
只是被动的随着大流浑浑噩噩的前行。
郡中抽丁抽到他们头上,那就应喽!
郡中要他们去砀山抵御黄巾寇,那就去喽!
大家伙儿都在说保家卫国,那大家伙儿就是在保家卫国喽!
难不成,他们还有说“不”的权力吗?
难不成,他们还有其他更好的出路吗?
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要死了……
那就死了吧!
无论任何时代。
清晰而明确的人生,都只属极小一部分人的。
浑浑噩噩、随波逐流,才是芸芸众生……
而现在。
他们渐渐懂得了,什么叫尊严!
开始思考……
为什么,有的人生就高高在上,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锦衣华服、钟鸣鼎食的过完一生。
而他们却要生来就给人当牛做马,勤勤恳恳一辈子却连一餐饱饭都吃不上,一件没打过补丁的衣裳都穿不上?
是因为那些人祖辈很勤劳、很了不起吗?
好像也不是啊,那些人的祖辈好像也和他们一样,生下来就躺在福窝里打滚,作威作福的过完了一辈子啊!
那凭什么他们的祖祖辈辈都能作威作福?
而他们祖祖辈辈都只能当牛做马?
难道那些人是比他们多长了两颗脑袋、多长了四条手臂?
还是说那些人生下来就不吃五谷杂粮,不拉屎也不撒尿?
他们也渐渐懂得了,什么叫人生!
人不是野兽,不应该了一口吃的,浑浑噩噩的当牛做马一辈子。
而是应该住上明亮宽敞的房屋。
应该拥有几块可供耕种的田地。
应该穿上干净整洁的衣裳……
他们的子孙后代,也应该拥有凭借自己的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生活的资格!
只有那样的、拥有尊严的人生……
才值得他们为之奋战!
为之抛头颅、洒热血!
除此之外,所有哄骗他们去厮杀的人……
都是刽子手!
……
六月初七,冀州邯丹城。
晌午时分。
三千赤甲赤旗的兵马,出现在东城外,光明正大、不疾不徐的往邯丹城方向进军。
邯丹守将闻讯,提前收起闸门,召集兵马驻守城池。
待到城外兵马靠近之后,浓眉重须的邯丹守将登上城头,笑容面满的抱拳道:“底下的弟兄,是哪位将军的儿郎?”
话音落下之后,就见一位相貌堂堂的英武小将打马出阵,指着后方的‘王’字旌旗怒喝道:“瞎了你的狗眼,连上将军的旌旗都不认得了么?”
邯丹守将自然是看到了,但王翦军中的姓王的将军不在少数,他哪知道这是那位王将军的部将啊!
但城下小将气焰这般嚣张,邯丹守将的气势率先就弱了三分,强笑着再次抱拳道:“末将眼拙,还请小兄弟多多海涵,不过请恕末将多事,末将事先并未收到上将军的调粮令信,为何会突然遣小兄弟前来调粮?”
按说王翦军二十五万大军征伐在外,似邯丹这等囤积大军粮草的军事重镇,王翦本该派遣麾下得力将领率重兵镇守。
但事实上,邯丹守将并非王翦一系的将领。
概因王翦军乃是王师,而非黄巾军、红衣军这样的叛军、义军。
而王翦本身也只是上将军,而非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或权臣!
是以王翦不可能如太平道和陈胜那般,大军每推平一地,便直接遣兵接管该地军政!
不但不能,他还得努力调解大军与地方官府的关系!
比如这个邯丹守将,便是邯丹郡郡尉……
城下小将听言,嗤笑了一声,大声道:“依你之意,上将军排兵布阵,还须得还先奏请你?”
邯丹守将脸色一变,连忙说道:“末将绝无此意,实是……”
“废话少叙!”
城下小将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辩解,提枪遥指邯丹守将,怒喝道:“军机急如火,若是贻误,你担待得起吗!”
邯丹守将听言,眼神中怒色一闪而逝,但很快便又强笑着揖手道:“小兄弟多多海涵,实是末将奉命镇守邯丹粮仓,不敢有丝毫疏忽……”
话还未说完,便见城下小将面上又露出不耐之色,连忙话锋一转,干脆利落道:“小兄弟可有上将军令箭!”
城下小将不耐的顺手从马背上取出一支令箭,拿在手里朝着城头上一比划:“令箭在此,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隔得太远,城上守将也未看真切。
但城下小将这个动作,却令他心头一松,转过身便对身畔的士卒喝道:“放吊门!”m.χIùmЬ.CǒM
“吱吱吱……”
绞盘转动,沉重的吊门徐徐落下,瓮城内大门洞开。
年轻小将面无表情的收起令箭,驾马领军入城。
片刻后……
杀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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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在赶来的路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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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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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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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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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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