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越来越粗的紫色雷霆,充斥了陈胜的视界!
倾泻而下的狂暴雷霆之力,如同将千万只嗜血的蚂蚁放入他的体内,疯狂的撕咬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血肉。
又似是将千万根烧红的钢针,一齐打进他周身每一寸血肉内。
已经超越了常人所能承受极致的剧痛,疯狂的折磨着陈胜的神经。
偏偏。
他既无法移动。
也无法晕厥!
只能被动的站在原地,承受紫色雷霆的一次又一次轰击。
疼痛的极致……是愤怒!
淹没理智的愤怒!
分离灵魂与肉身的愤怒!
他咧着嘴,牙龈咬出血,双目红得像兔子一样直勾勾的与天空中的那双怒意越来越明显的眸子对视,心头默数着:“4、5、6……”琇書網
有本事你今儿就整死我!
今天整不死我,老子迟早整死你!
无、论、你、是、谁!
他并不知道的是,涌入他体内的雷劫之力,乃是八卦虚影过滤掉雷劫中毁灭之力的部分后,剩下的萌发之力。
万物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负阴而抱阳。
雷劫之力虽至刚至阳,但仍留有一线生机!
直要能够扛过雷劫的毁灭之力,必将迎来更加强大的新生!
所有打不死你的,都必将使你更加强大!
……
“轰……”
第九道紫色雷霆落下,宛若紫色银河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一次性囊括了陈胜周身三丈!
这一击,不但带走了陈胜仅剩的五千多气运点,还将他的气运点上限都硬生生削去一万三千多!
照耀得人几乎睁不开双眼的煌煌天威之中,就只能隐约看到一具黑色的骷髅,时隐时现……
这一刻莫说是陈胜。
连周围磕头如捣蒜的万千寿春百姓,心头都升起了一个大不敬的念头:什么仇什么怨啊,要劈人九次?
而那些拿到枪矛远远张望的府兵们,只盼这煌煌天威,将那刺客的骨灰都给扬了才好!
但结果最还是令他们失望了!
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恐怖雷霆散去之后,雷霆中心的那道人影竟仍屹立在原地!
陈胜仍然仰着头,直视着九天之上的那双暴怒的金色巨眼,一头长发根根立起,恍如脑袋上顶了一只豪猪!
“哈哈哈……”
眼见漫天血光散去,金色巨眼渐渐淡去,陈胜疯魔般的仰天大笑着:“你他妈不是要整死我吗?继续啊!继续啊!”
他呲欲了眼见,鲜血崩出。
“伱他妈不是能吗?来啊!老子还站在这里啊,整死我啊!”
他指着那双金色巨眼,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般,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金色巨眼被他这般挑衅,亦是暴怒至怨毒!
然而任它如何愤怒,却也无法再降下一道雷霆,只能无奈的随风消散!
陈胜低下头,指着那双金色巨眼消散的地方,对着万千头都磕破了还在疯狂叩首的寿春百姓,笑得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儿的说道:“看看,看看你们拜的是个什么货色!”
“生我者母、养我者父,衣食住行皆靠双手获取,你们不拜父母、不拜你们自己,拜这么个没人性的玩意!”
“活该你们一辈直不起脊梁,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当牛做马!”
“子子孙孙都不得翻身!”
“哈哈哈……”
他狂笑着,拖着剑,一步一步的向北方走去。
数千府兵围着他,却随着他的步伐步步退散,個个抓着戈矛的手抖如糠筛!
仿佛,用戈矛指着这道桀骜的人影,就已经用尽了他们所有的勇气。
……
适时。
冀州、巨鹿,太平道本部。
一身披鹤衣,面容高古的清俊中年人,手持令旗端坐于云台之上,声音悠长、怡然自得的为下方万千头裹黄巾的太平道徒讲道。
忽而,天空中炸响一道闷雷。
鹤衣中年人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面色大变,慌忙掐指推算,却只觉原本日渐清晰的天机,忽然重归混沌,难窥一二。
“父亲大人……”
一名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双眉入鬓、目如朗星的昂然青年,震惊的快步登上云台,扶住身躯摇晃不止、似要坠下云台的鹤衣中年人,扭头便要高呼疾医。
鹤衣中年人一把抓住他俊美青年的手腕,摇着头低声道:“子房莫慌,为父无事,只是天机反噬尔。”
“天机反噬?”
昂然青年皱了皱眉头,腾出一只手来,掐指略一推算,惊讶的低呼道:“扬州祭天大仪有变,黄天气数削减了三成!”
鹤衣中年人闻言,难掩惊骇之色的看了昂然青年一眼。
他以大贤良师之位统百万太平道徒,得以贴近黄天,都无法在混沌之中窥得天机!
自家儿子无职无位,却能得黄天这般垂青!
这一刻,他也感受到了儿子支配的恐惧!
鹤衣中年人沉默许久,忽而说道:“传令各方渠帅,提前起兵,传道九州,以迎黄天!”
昂然青年起身一揖到底:“孩儿尊令!”
……
陈县,郡守衙内。
俯首于简牍之后的范增,忽然听闻大门传来一阵低沉的雷鸣。
他愣了愣,惊讶的丢下手中的毛笔,起身快步走出郡守衙,一仰头,就见一刻钟前还碧空万里的天穹,不知何时已经被乌泱泱的雨云遮蔽。
仔细听,还能听到城中百姓的欢呼声。
陈胜已有大半年未雨,百姓盼甘霖久矣。
“这场雨,有些蹊跷啊……”
范增凝视着天空中涌动的雨云,皱着眉头低声喃喃自语道。
他夜夜观察星象,十分确信,陈郡半月内无雨!
常言道,事有反常必为妖!
他踌躇了几息,转身快步回到殿下案几之后,取出龟壳与文王钱,诚心祝告片刻之后,将龟壳中的铜钱倾倒在了案几上。
“乾卦:或跃在渊,无咎。”
他观察着卦象,心下却是越发疑惑,不得已,掐指解卦。
片刻后,他的手指忽然弹开,案几上的三枚文王钱亦无声龟裂!
但他已然破解出卦象,惊骇的失声道:“君上既未建朝、又未称帝,人皇气何以会萌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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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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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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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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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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