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遥望九州,拳头慢慢握紧,澎湃力量感自掌心传入心间,既真实、又踏实!
而这种力量。
既源于他自身的修行。
也来自于大汉帝国带给他的底气!
从这一刻起,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天地,自此截然不同!
……
在这一场天人之战,逐步进入到高端局的关键时间节点,白起、韩非、鲁菽三人成就亚圣,着实是解了陈胜的燃眉之急。
往大了说。
三人成圣,是夯实了大汉帝国的根基、增强了大汉帝国的底蕴!
圣人级的强者,每一个都是如同九州鼎一般的国之重器。
他们的存在,不单单能够拔高人道的整体气运,还能作为中流砥柱镇压人道气运不外流。
若将人道视作一座可以不断加高的大屋,那么圣人级强者,就是这座大屋的梁柱。琇書蛧
梁柱越多,这座大屋就能越高、越大。
梁柱越多,其他梁柱的压力就越小……
往小了说。
他们三人成圣,代表着陈胜手中终于有了一批可以调动的高端战力!
高端战力,九州一直都有。
孔老夫子、庄老夫子、鬼谷子,乃至三皇五帝等等。
但这些老祖宗、老前辈,陈胜请得动哪一个?
需要找他们帮忙的时候,能找着人,就很不错了!
是以,过往涉及到高端局的时候,陈胜都只能赌这老几位不会作壁上观、不会坐视不理。
当然,这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也的确给力,关键时候一次都没给他掉过链子……
但这种不受节制、无法确定的力量,是无法作为常规力量,纳入大汉的战斗力体系的。
这就好比,你计算家产的时候,总不会把能借到的钱,也算作是自己的家产吧?
至于说,大汉增加了这三位亚圣之后,仍然不足以与北冥妖族和仙佛相提并论……
须知在力量对比并不绝对的情况下,强弱胜负都是相对的。
要不然,还要战略与战术做什么?
大家直接比人数定输赢就好了!
就比如先前陈胜面对北冥妖族,只能被动防御。
而如今,陈胜已经可以主动去与北冥妖族对垒了!
……
“陛下!”
一名血染征袍的虎贲军将校,小跑着行至陈胜马前,抱拳禀报道:“我部已击破敌军,前方便是大宛国度,请陛下指示!”
陈胜抬眼掠过前方血流成河的战场,望向地平线尽头那一点宛如尘埃般的黑点,淡淡的说道:“屠了吧!”
纵使前来禀报的虎贲军将校,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再度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他仍然愣了愣,而后回过神来,连忙抱拳领命道:“唯!”
陈胜察觉到了这名将校的迟疑,在其转身之际将其叫住。
他弯腰拍了拍这名将校的肩头,笑道:“怎么,你们怕啦?”
这名将校迟疑了几息,似乎是在挣扎该说实话还是表决心,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抱拳回道:“回禀陛下,末将无能、不堪驱策,请陛下降罪……”
陈胜打断了他:“说事儿就说事儿,降什么罪?我在你们眼中,就是如此蛮不讲理之人吗?”
这名将校连忙躬身道:“末将知错,请陛下恕罪!”
陈胜再次弯下腰一巴掌甩在他脑袋上:“说事儿!”
头被打歪了,这名将校心头却一下子不紧张了,他用力的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回、回陛下,倒也不是怕,就是有些心虚,觉得不踏实……”
陈胜看着他不敢直视自己的模样,心下轻叹了一声:‘也是难为他们了……’
他心头叹着气,面上却是不露分毫,他伸手拔出身畔伫立的九龙战旗,身形腾空而起:“告诉弟兄们,莫要怕、莫要虚,这一合,我当先!”
他高举着九龙战旗,凌空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一边走一边长声高呼:
“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
“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
“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
“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美酋头,渴饮罗刹血……”
九龙战旗猎猎作响。
高呼声豪迈而壮烈。
将陈胜的心头的力量,传递给战场上每一个虎贲军将士!
虎贲军将士们,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鲜血淋漓的刀把子,默默的跟上他的背影。
暴烈的煞气,仿佛被一支巨大的擀面杖,来来回回的碾压了数十合,越发的内敛、越发的凶暴。
陈胜走在大军最前方,一步一句。
可怖的威压在他的身上着激荡着,仿佛滔天海浪在澎湃。
纵使虎贲军将士们走在他的身后,都有种被他的呼声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而那厢大宛国度内的军民百姓,早已乱成一锅粥,无数人咆哮着、咒骂着,涌上低矮的夯土城墙,竖起一柄柄枪矛对准碾压过来的虎贲军。
相隔百丈之际,陈胜拔剑,一身恐怖威压于太阿剑上凝聚成数里血红剑气,仿佛大江长河从天而降那般,一剑劈入大宛城!
不见烟尘。
城墙崩毁!
房屋坍塌!
成千上万的大宛军民化作血雾。
一剑之威,从大地上抹去了半座城池!
这就是圣人之威!
血腥气冲天之中,大宛城上空闪过一道晦涩的气息。
陈胜一抬眼,手中太阿迅疾如雷的上挑,刺入大宛城空中的血雾当中。
一头体大如渔船的青狮,自血雾之中跌落在地,仰头咆哮。
见了这头青狮,陈胜的瞳孔猛地一缩,浑身杀机暴涨,身躯骤然化作一颗流星,掠向大宛城:“罪在当代、功在千秋,二三子,杀!”
他仰头爆喝一声,挥剑斩向青狮。
双目血红的青狮灵活的跃起,大口一张,喷出一股浓烈的黑气。
“律令:一切怪力乱神皆是纸老虎!”
陈胜怒目大喝一声,人皇之气化作巍峨山岳从天而降,一举便将青狮压倒大宛城的废墟当中、动弹不得。
陈胜一手收剑归鞘,另一只手随手将他九龙战旗抛出城外,插入黄沙当中,而后合上扑到那青狮堪比茅屋的头颅上,双拳带起片片残影轰出。
霎时间,血肉飞溅!
“吼……”
青狮吃疼,嚎叫着拼命的挣扎着。
陈胜不管,任由它挣扎,执着的一拳一拳轰在青狮的头颅上,猩红的血肉飞溅到他白皙的脸颊上,将他的双眼也染得与血红一般猩红。
“咔嚓、咔嚓”的清脆骨折声中,一团团白花花的脑浆子从硕大的狮子头里溢出。
青狮的嚎叫声慢慢变得无力、挣扎也慢慢变成了抽搐。
陈胜浑身血污的站起身来,再度拔出太阿剑,一剑掀起万千剑气风暴,将还未完全断气的青狮包裹在内,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待到剑气风暴停歇之后,原地已经只剩下一滩分不清是皮、是肉还是骨的肉酱!
陈胜浑身血污,提着太阿剑站在这滩肉酱之上,他看了一眼周围血洗大宛城的虎贲军将士们,再慢慢的抬起头,望向血雾弥漫的天空:“你不会以为,丢头畜牲出来,就能平息我的怒火吧?”
佛光乍现,穿透血雾,仿佛黄昏。
一道头戴七宝冠、身披袈裟,手捧宝剑端坐于莲台之上的光明人影,徐徐显现。
来人低头俯视着陈胜,无喜无悲的说道:“我尝听闻,大汉有律法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这孽畜背着本座犯下血案,自不该姑息,今既已授首,其因果也当一笔勾销,人皇陛下可曾听闻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家宜解不宜结?”
来人话音未落,又一道人影在血雾之中徐徐显出身形,那人面带七彩木质面具,身穿一身绫罗富家翁衣饰,正是以一化百游历人间的鬼谷子。
鬼谷子一现身,便先向陈胜指了指对面的光明人影,然后再指了指自己。
示意陈胜,此人乃是他负责盯着的。
且,周围再无第三者!
陈胜见了鬼谷子的动作,嘴角终于浮起了一抹笑意,只是这一抹笑意,有些冷、有些狰狞。
“且先容我问你一个问题!”
他双目血红的盯着那道光明人影,笑吟吟的轻声问道:“你是自己主动来的,还是你们西方教要求你来的?”
光明人影似是不解的,从容回道:“是与否,又有何区别?”
陈胜提起剑,一身浩瀚似汪洋般的真元开始激荡:“没什么,我就是想弄清楚,到底这头青狮,是你们西方教送来的赔罪礼,还是你,才是你们西方教送来的赔罪礼!”
话音落,他化做一道剑光冲天而起,瞬息之间便射到了光明人影面门前。
光明人影座下莲台飞速后移,手中宝剑分化千万,斩向陈胜。
“嘭!”
陈胜所化剑光撕开身前的千万剑影,回击以千万剑气。
光明人影同样不慌不忙的一掌拍出,强行击穿千万剑气形成了剑幕。
“有点意思!”
陈胜飞身后退数十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端详面前这个秃驴。
都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只是乍一交手,他便试探出,对方也是至圣级的强者!
而且极有可能,还是至圣级中擅长武斗、比较强力的那一类强者!
他外王内圣之道虽强,但他才刚刚跻身至圣之境,又远离九州,后继乏力。
正面战斗,他很难拿得这头秃驴!
看来,西方教还真打算就拿一头畜牲,打发他陈胜!
啧,真拿他陈胜,当臭要饭的呐!
“人皇陛下且慢!”
光明人影收起宝剑,双手合十一礼,语缓缓说道:“吾教很有诚意与陛下化干戈为玉帛,只要人皇陛下肯罢手,多高的条件,吾教都愿与人皇陛下谈。”
陈胜打量着对方貌似很诚恳的模样,心头转了几个弯儿后,顿时就明白了对方的如意算盘!
不想首当其冲?
想要祸水动引?
或许还打着捎带手获取在九州公开传道的资格?
“你们是真不拿我陈胜当人啊!”
陈胜大笑着,双目却已经红得都快看不见瞳孔。
他高高跃起,手中太阿剑一转,凝聚出二十丈宛若实质、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撕裂的玄色剑气。
他落下,口中郑重的宣读道:“律令:一切怪力乱神都是纸老虎!”
“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
“制曰: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澄澈的佛光,光明大减!
两道巨大的枷锁落在光明人影的身上,死死的束缚住他。
而陈胜的气息则陡然拔高七八成,身后还伴有千军万马的呐喊之声!
“给爷死!”
陈胜咆哮着,一剑劈向光明人影。
光明人影落入此等境地,竟也丝毫不慌,双手合十虔诚的念诵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暗淡的佛光陡然光明大盛,向四面八方荡开一圈圈宛如实质的金轮。
玄色的剑气狠狠一剑,劈在了这些向着四面八方荡开的金轮之上。
明明都是能量凝聚而成的剑气、金轮,相交之后却仿佛金铁交击一般僵持不下!
数息之后,半空中忽然响起清脆的琉璃碎裂之声。
剑气与金轮同时碎裂,一抹晃得人睁不开眼的亮光在剑气与金轮相交之声亮起、膨胀……
“嘭!”
一朵耀眼的蘑菇云在高空中绽放,冲击波荡开,空间都像海浪一般的欺负不定。
两道人影,同时从蘑菇云中倒飞而出。
陈胜周身甲衣破碎,仿佛不要钱一样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那厢的光明人影此刻也不复光明,周身佛光暗淡,宝冠、袈裟破碎成百家衣,清净无垢的躯体之上布满了千百道细碎的伤口,整个人仿佛一尊即将破碎的琉璃!
这一合,陈胜惨胜!
一连退出十余里地后,陈胜强行一脚刹住车,而后声嘶力竭的咆哮了一声,化作一颗流星,逆着冲击波再度杀向对面还在倒退的光明人影。
光明人影见状,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终于露出了惊恐之意,凌空将宝剑一抛,挡住冲过来的陈胜。
而后转身就走:“疯子,你们九州人都是疯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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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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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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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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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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