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在数十骑的护卫下,先行抵达陈县。
入城之后,他就打马风风火火的径直往郡衙奔去,欲去郡衙寻找陈胜。
结果走到半道儿上,就被陈小二给拦了下来。
他嬉皮笑脸的将陈虎的马匹拉到路边,作揖道:“阿爹,一路辛苦!”
陈虎撇了他一眼,随手一巴掌打歪了他的脑袋,没好气儿的喝道:“有事儿还家再说,老子有要事要先去郡衙去寻你大兄!”
说着,打马就要走。
陈小二慌忙一把拽住马匹的嚼头,低声道:“大兄人不在郡衙……此间不是说话的地儿,咱先回家,回家后孩儿再与您细说!”
“不在郡衙?”
陈虎拧起眉头,摩挲着蓬乱的络腮胡问道:“难不成去蟠龙寨了?”
“不是不是……您先随孩儿走,咱爷俩到地方后再细说!”
陈小二含含糊糊的敷衍道,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
陈虎往郡衙方向望了一眼,再看了看神神秘秘的陈小二,嘴里含糊不清的低骂了一句,一挥手,数十骑整齐的翻身下马,牵着马跟在陈小二身后往前行。
走在路上,陈虎总觉得浑身不得劲儿,总感觉周围有人在偷偷摸摸的观察自己。
可他悄悄用眼角的余光四下观察,却又找不到观察自己的人。
但经验丰富如他,哪能不知自己一行人已经被人盯上了?
他强忍住抬手护着怀中卷轴的冲动,伸手从马鞍上取下腰刀拿在手中,神色肃穆的低喝道:“弟兄们,仔细喽!”
数十骑闻言,齐齐将马鞍悬挂的刀剑摘下来,拿在手中。
陈小二头也不回的走在前方领路,似乎压根没听到他爹的低喝声。
走着走着。
陈虎忽然发现,陈小二领的路竟不是回长宁坊的路,而是去南城郡兵大营的路。
他心下越发警惕,虽未发一言,心底却已经在暗自盘算,晚上回家后是该将这瘪犊子玩意吊起来打,还是该捆在树上打……
就在郡兵大营的大门映入父子二人眼帘前的霎时间,数十道矫健的黑衣人,突然从长街两侧的房屋瓦檐之上飞身扑出,挺剑刺向父子二人。
陈虎见状大惊,抽出腰刀便一步上前护住陈小二,高声怒喝道:“护卫!”
刹那间,短兵出鞘之声响声一片,数十骑手持刀剑迅速将父子二人围在中心,面无表情的迎向冲杀上来的数十道黑衣人,厮杀陡然爆发!
而陈小二见了扑出来的这数十道人影,脸上却是浮起了丝丝冷笑。
他不慌不忙的从袖中取出一架巴掌大的精巧手弩,对准天空扣动扳机。
“嗖……”
尖锐而高亢的鸣镝之声,随着冲天而起的弩箭响彻长街。
不多时。
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变成长街的两头传来,轰隆隆的朝着战团碾压过来。
紧张得掌心全是汗迹的陈虎垫着脚尖一瞧,眼见长街两头皆是密密麻麻的赤红一片,心下才陡然一松。
他虎着脸,转身就一记侧踢踹得陈小二一个酿跄:“瘪犊子玩意,还长本事了,敢戏耍你老子!”
陈小二连连告饶:“孩儿哪敢啊,那不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又担忧隔墙有耳么?”
陈虎拧起眉头,指着周围那些黑衣人问道:“这些杂碎是冲谁来的?”
“当然是冲您,谁让您大张旗鼓的往郡衙方向去,还急吼吼的一副重任在身的模样呢?”
陈小二风咧着嘴,一脸憨厚的笑容:“当然,也是冲孩儿来的,孩儿这些时日,可宰了他们不少人……”
陈虎战术后仰,像是不认识陈小二一样的满脸震惊的瞅着他,心头有种自己不是出门三四个月,而是已经出门三四年的错觉!
咱那本分敦厚,朴实善良、孝顺听话的孩儿呢?
怎么这么快就变成大郎那副笑里藏刀的模样了?
陈小二被自家老子古怪的目光瞅着心里发虚,强笑道:“阿爹,您别瞎想,等进了军营之后,孩儿再与您细说……”
陈虎面无表情的咧开嘴,“呵呵”的冷笑:你今儿就是说破大天去,晚上那顿毒打你也逃不了了!
陈小二一瞅见这熟悉的笑容,手脚就有些发软,只得跟着咧开嘴,“呵呵”的陪着笑,低声左顾言它道:“阿爹,大兄请您去向大伯求的武功,您带回来了么?”
陈虎眼角的余光一扫周围,见那些黑衣人大部分都已经变成尸体了,才抬手捂了捂胸膛,嘴唇都不动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模糊的话来:“武功原本都在大队人马的护卫中,老子带着后天境的武功拓本先行了一步……”
他比谁都清楚陈胜都武道天赋到底有多妖孽,心知陈胜眼下肯定已经等后天境的功法等得着急了,于是乎在大队人马进入陈留境内之后,他就领着数十骑先一步带着后天境的武功拓本,赶回了陈县。
陈小二看了一眼他怀中,微微点头,低声道:“大兄的确等得有点着急了,都已经来信询问过好几次了!”
事实上,陈虎一行人一进入陈留境内,陈小二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但这段时日特战局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与这些刺客斗智斗勇上,既没有余力去取陈虎手中的武功,也不敢派人去取。
特战局在盯着这些刺客,这些刺客同样也在盯着特战局,用特战局的力量去取陈虎手里的武功,无异于将这些刺客的目光引到陈虎他们身上……
父子二人说话之间,周围的黑衣人已经尽数伏诛,一个都未能走脱!
陈小二看了一眼,似模似样的一挥手道:“打扫干净,尸体全拖出城扔到乱葬岗喂狗!”Χiυmъ.cοΜ
“唯!”
回应他的,却不是围剿这群黑衣人的郡兵,而是又从长街两侧的房屋中冒出来的一群身穿制式衣裳,面带统一黑铁面具的玄衣人。
很显然,这些人是提早就埋伏在周围的房子里!
即便是陈虎没有携带护卫,他们也能赶在郡兵抵达之前,挡住这些黑衣人!
陈虎瞅着这些玄衣人,心头那股子离开陈县不是三四个月而是三四年的错觉,越发强烈了!
他走之前,连特战局都还未成立,自然也不知晓陈小二入职特战局之事。
吩咐完毕后,陈小二转过脸又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点头哈腰的冲郡兵大营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阿爹,咱这边走,赵四叔早就备好酒席等您了……”
陈家的家风就摆在这儿,莫说他这个特战局当家人,就算是陈胜,陈守若铁了心的要揍他,他也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儿!
陈虎用眼角瞥了他一眼,收起腰刀就大摇大摆的往郡兵大营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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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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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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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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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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