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雷般的马蹄声推动震天的喊杀声,排山倒海而来。
陈胜顶盔掼甲,迎着腥臊的夜风,按剑徐徐登上三丈高的将台。
放眼望去,弦月萎靡、星河黯淡,目光只能望出营寨内火光所至之地,营寨外便混沌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陈胜只能凭借耳力和经验,根据喊杀声、马蹄声传来的方向与声量,大致分析敌军的方位与数量。
“不足一万?”
陈胜虚了虚双眼,猛然睁开双眼,大喝道:“令,结雁形阵,五团、十团分居左右、在前,二团为中军、居后,一团陈兵中军后方以作策应,半刻钟后,放这股敌军入营,吃掉他们!”
“唯!”
一大群传令兵齐声应喏,转身匆匆冲下将台,上马奔向各团驻地!
不多时,号令声四起。
营寨内原本慌而不乱的万五大军,立时就像是屁股上被狠狠劈了一刀的烈马一般,疯狂的动了起来,朝着预定位置奔去。
常言都道:人上一万、无边无沿。
正常情况下,一万五千大军排兵布阵,莫说是半刻中,就算是半个时辰,都难以成型!
但红衣军是个例外!
作为一支以队列训练为基本功训练出来的半新式大军,红衣军对于军令,已经形成了近似于“条件反射”一般的身体记忆!
不会去思考军令!
不用去请示上级!
不用去整顿队形!
上到营团一级的中层军官、下到最底层的普通士卒,所有人在集结令响起的刹那间,就自动找到了自己的位子!
士卒自动在自己所在的班里找到自己的位子。
班自动在自己所在的排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排自动在自己所在的连里找到自己的位子……
就像平日里他们演练过千百次那样!
没有混乱!
没有迷茫!
处在陈胜的角度,就见到营寨内的万五士卒,快速集结出四个整整齐齐的方阵,浩浩荡荡的开赴预定位置,一座浩大的雁形阵,很快便露出雏形。
适时。
营寨大门处,森冷的马蹄踏破近卫营防线,震耳的喊杀声在营寨内响起!
陈胜双手捏碎了原木栏杆,面无表情的说道:“令,熄灭一半火把,近卫营后撤,自中军左右两侧的推入中军后方!”
“令,两翼预备合围!”
传令兵领命冲冲奔下将台。
百十息后,营寨中密集如火龙的火光熄灭一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火把,晃眼一扫,仿佛是千万乱军在举着火把四下奔走。
适时,寨门处与敌军杀作一团,无法后撤的近卫营全军覆没,大批的蒙恬军如同决堤的洪流般奔涌进大营内。琇書蛧
“砰!”
陈胜双手青筋暴起,捏断了大腿粗的讲台栏杆,脑海中忽然浮现起近卫营营长领命奔出帅帐时的坚毅面容。
这是他麾下第一支全军覆没的兵马。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近卫营营长的名字……
他死死地咬着唇角,一言不发的转身一个箭步冲到将台中心安置的四面牛皮大鼓前,握拳为锤、猛然擂响。
“嘭嘭嘭……”
急促如雨点般的强劲鼓点,轰然震碎夜幕!
下方统兵的诸多营团长,听到这没有任何章法的鼓点声无不一愣。
再回头,将台边缘已经没了那道伟岸如铁塔的身影!
不需任何军令。
咆哮的鼓点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所有营团长,齐齐一把抽出八面战剑,猛然向前一挥,状如疯虎的咆哮道:“弟兄们,随我杀光他们!”
“杀!”
排山倒海喊杀声,响彻夜空,彻底压制敌军散乱的喊杀声。
诸多刚刚奔涌进营寨内,攥着戈矛狞笑着四下寻找惊慌羔羊的蒙恬军士卒,被这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一冲,心头陡然一凉,满脑子的暴虐杀意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了!
在扭头一看,周围皆是的整整齐齐的军阵,哪有半分慌乱的模样?
黑暗中,不知道多少蒙恬军士卒吓出了一身冷汗!
又不知道多少人被吓得连手里的兵刃脱手坠地,都没反应过来!
“中计了!”
“快逃啊!”
有蒙恬军将校惊慌失措的歇斯底里高呼道。
众多被红衣军的喊杀声镇住的蒙恬军士卒这才如梦初醒,转身争前恐后的往营寨大门冲去。
但近万人乱糟糟的拥挤在营寨大门内,想要再退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更何况,他们还得问问列阵包围住他们的红衣军士卒们同不同意。
“杀啊……”
万五红衣军士卒,怒喝着冲上来,三面合围!
好似一张张开的巨网,将冲入营寨内的数千蒙恬军士卒包围在内,疯狂的绞杀,疯狂的推进!
“嘭,嘭嘭,嘭,嘭嘭……”
有节奏的鼓声点压下了陈胜急促的鼓点声,他停止擂鼓,将位置让于擂鼓的士卒,转身躬身一跃而起,身形化作一道耀眼的紫色电光,划过营寨上空,狠狠的砸进了营寨大门外争前恐后冲出去的诸多蒙恬军士卒当中。
“嘭!”
澎湃的气劲,卷起尺高土浪,囊括三丈之地!
震死一地蒙恬军士卒!
他猛然拔剑。
纯钧剑卷起万千尺长电光剑气,璀璨的紫光,照亮了千百张惊恐欲绝的面容。
纯钧剑落下,剑潮奔涌而出,宛如利刃切割豆腐般轻而易举的洞穿了大门处拥挤的无数蒙恬军士卒。
攒动的人影成片成片的倒下,血浆激射如飞瀑,溅了陈胜一脸。
殷红如墨的血点,衬托着他扭曲的俊美面颊,狰狞如恶狗!
残酷的画面,瞬间便将寨门内侥幸逃的一命的无数蒙恬军士卒,吓得肝胆俱裂!
他们齐齐转身,死命往大营内拥挤,宁可面对万千杀疯了的红衣军士卒,也再不肯往大门方向迈出一步!
一人一剑堵住三丈宽的寨门,犹如千军万马!
“黄口孺子,休得逞凶,吃某家一矛!”
光线黯淡的人头攒动中,一条身高近丈、庞大腰圆如熊罴的怒汉,卷起一道赤红如烈焰般的雄浑劲气冲天而起,手中丈八黑矛高高扬起,裹挟万钧之力凶猛的当头砸向陈胜。
陈胜猛地一挑眼睑,赤红的内气光芒照亮了他内怒汉的劲气还要赤红的双眼。
“铿!”
高亢的剑鸣声中,宛如穿云金阳般的磅礴紫色剑气,一闪而逝。
半空中还在咆哮的怒汉,连人带甲从中一分为二,“啪叽”一声拍在了寨墙上。
纯钧剑轻轻点地。
陈胜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静静的拄剑而立,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大门内瑟瑟发抖的望着他的千百蒙恬军士卒。
劫我大营!
杀我近卫!
还想走?
都给我死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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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在赶来的路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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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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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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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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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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