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言,你能跟我说说你今天怎么了吗?,我看你今天心情不是太好!”
杨思言没吭声。
“是家里有什么事儿吗,你可以跟我说说,我是你的好朋友,不是吗?”
“当然,你要是实在不想说,我也尊重你!”
“陈羽,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心里太难受了!”
没事儿,你慢慢说给我听。
从县里坐公交车到车到杨思言家的镇上,需要四十分钟左右,她家住在村里,从镇上到村里,骑车十分钟,走路半小时。
她下车后已经快七点了,天已经慢慢暗了,跟她坐一个车的也有几个学生,他们一下车,家长就在车下等着接自家的孩子。
杨思言没有人接,她已经习惯了。
从镇上到家里的路,杨思言走过无数次。小时候跟着大人去镇上赶集,她妈妈崔英莲高兴的时候,会给她买个糖葫芦。
她舔着糖葫芦,一路跟在妈妈后面,像个小尾巴。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苦涩的日子,竟是她能回忆起来的最幸福的时光了!
走到半路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村庄被树遮住了,黑乎乎的,看不到房子的颜色,归林的鸟儿叽叽喳喳。
路旁边的村庄亮起了灯,炊烟袅袅,是在等待晚归的人吗?
杨思言走的很快,要说心里不怕是假的,回家的路必经一个竹林和池塘,竹林阴森,风一吹,哗哗作响,像是有人在竹林里奔跑。
池塘里黑乎乎的,有人说这个池塘曾有水猴子出没。杨思言走到旁边的时候,叫着飞快地跑回去了,她边跑边向后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她。
她哇哇大哭,空荡荡的路上,飘荡着她恐惧和委屈的哭声。
杨思言到家的时候,家里正做好饭。
崔英莲一脸惊奇,仿佛没想到女儿现在会回来。也是,他们对女儿的事情向来不上心,又怎会记得今天是她放假回来的日子呢。
“言言,你怎么现在回来了?”崔英莲把盛好的饭放在桌子上。
“今天放假。”
“噢,这可咋办,我就做了三个人的饭!”
“我不吃、我不饿!”杨思言的眼泪就快出来了,她强忍着,快步跑到自己的房间。
可是回到房间后,眼前的一切让她更加崩溃:原本在桌子上的书,被随意的堆在地上,床上也堆的满是杂物,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也被乱糟糟地丢在一边。wWW.ΧìǔΜЬ.Cǒ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杨思言看着房间的一切,她不理解,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仅仅过了一个月,她的房间就变成了杂货间。
“言言,快去吃饭吧!”
杨思言的哥哥杨思武进来了。
“哥,我的房间怎么成这样了?”
“嗨、收拾房子的时候,想着你最近不回来,妈就把杂物给暂时堆在这了,你先吃饭,一会儿再收拾。”
“我不饿,再说妈也没做我的饭。”
“你别这样说,妈只是不知道你回来,走,赶紧去吃饭吧!”说着就来拉杨思言。
两人来到饭桌前,崔英莲已经把饭盛好了,一共四份,每个人碗里的饭都不满。
“快吃吧言言!”杨思武把筷子递给妹妹。
杨思言扒拉着饭往嘴里送,她甚至都吃不出来饭的味道,只有无尽的苦涩。
饭桌上的气氛沉闷压抑,杨思言觉得此时的她就像个不速之客,她不禁在心里怀疑,“她到底是亲生的吗?为什么爸爸妈妈要这样对她?”
吃过饭,杨思言帮着崔英莲收拾碗筷,她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妈,为什么把东西都堆在我房间啊,这让我怎么睡啊?”
“噢,你哥前段时间相了个女孩儿,人家要来家里看,就把家里收拾了收拾,这些东西摆在外边被人家看到了不是不好看吗,就想着先放你房间,哪知道你今天会回来!”
“一会儿我去给你收拾!”
“不用了,我自己收拾!”
杨思言看着满满一屋子杂物,无从下手,“真是可笑,就连喂鸡的饲料都堆在她的床上!”
收拾完,杨思言累得瘫坐在地上,她越想越委屈,把头埋在膝盖上,哭出了声。
第二天上午,她爹妈说中午要去杨思言的奶奶家吃饭,让杨思言也跟着去。
“我不去。”
“你不去在家可没饭吃!”
“我自己做……”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看爷爷奶奶都不去,就是个没心肝的。”
这样的话听的太多了,杨思言也不觉得刺耳,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她还记得她那个婶子的嘴脸。
中午,杨思言的爹妈连着哥哥杨思武都去爷爷奶奶家去了。她自己在家,洗了洗头发,又洗了衣服,把下个月要穿的衣服整理出来,放在书包里。
午饭,她简简单单地煮了些面条,吃过饭后就坐在房间里写卷子。
“言言,言言你出来!”是杨建强的声音。
杨思言赶紧跑出去,杨建强正被杨思武和崔英莲扶着,他看见杨思言从房间里出来,推开扶着他的两个人,歪歪扭扭地走到杨思言的面前。
“你说你天天闹着上学,你学了个什么名堂?嘿,你今天就跟老子好好讲讲!”
“爸,你喝醉了?”
“我…我没喝醉……”
“你说养个女儿干什么,整天就知道要钱、要钱,你什么时候能给老子挣钱花?”
“你看人家杨思雨给他爹买的好酒好烟,你伯伯今天在饭桌上跟我炫耀,言言你说,你什么时候能给你爹我,买点儿烟吸,买点儿酒喝?”
“爸,我现在还在上学呢,哪有钱给你买这些?”
“呵呵,老子早就不想让你上了,是你哭着闹着非的上……”
“爸,你怎么能这样说?”杨思言哭出了声。
“我为什么不能说,老子养着你,给你拿钱上学,就有资格说你,你要是不想被我说,就别上了!”
“爸……”
杨思武过来把他爸拉回屋里,又过来安慰杨思言,“言言,咱爸喝醉了,刚刚说的话你别放在心里!”
不放在心里,这恐怕是酒后吐真言吧!
“哥,你说爸爸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不是他们的女儿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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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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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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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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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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