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败了。”
陆沉若有所思,不久,果然见到溃败的黑甲兵卒陆续赶来,皆是丢盔弃甲,垂头丧气。不过,黑甲军足有十余万兵马。
一次战败,根本不会伤筋动骨。
而反观凤甲军,仅有两万兵卒,只要败上一次,就会全军覆灭。
陆沉没有着急。
等到太阳落山才披上黑甲,刚要动身前往军营。
“踏踏踏~”
阵阵马蹄声回响,北方,一支骑兵呼啸而来,人数足有两千,为首者骑着一头黑毛獒犬,一身暗红色全身甲胄,手中玄铁棍高举。
“杀!”
随着一声怒吼,一棍捣死了一位惊恐逃窜的黑甲兵。
来人正是袁青山,只见他舞动玄铁棍带着两千骑兵将一支溃兵杀尽,玄铁棍一指,直扑兵营而去。
“踏踏踏~”
营门大开,一队队黑甲军在营外列阵。
“杀!”
“杀杀!”
喊杀声大响,两支兵甲对冲,一黑一红,袁青山一骑当先,舞动玄铁棍在黑甲军中杀进杀出,凡有接触,非残既死,根本无有一合之敌,硬生生凿穿了黑甲军兵阵。
“竖子尔敢!”
黑红双煞一同飞出军营,悬在高空,挥手间种种法术施展而出。
有冰刃。
有风刀。
有火雨。
种种法术劈头盖脸砸下,袁青山不挡不避,又在军阵中杀了个来回,各种法术落下,碰到身上的甲胄,竟如同冰雪般消融。
“欺人太甚!”
黑红双煞怒不可遏,大袖一挥,一把天雷子当头洒落。
“轰隆隆~”
地动山摇。
天翻地覆。
袁青山连同身下灵兽一同被淹没。
等尘烟散尽,身下獒犬已尸骨无存,袁青山却好似毫发无损,他徒步而战,又在军阵中杀了几个来回,直到一根根射仙弩齐射而来,他才用玄铁棍拨开弩箭,带着不足千人的凤甲军徐徐撤退。
黑红双煞还想留人,却见玄阳道人自北飞来,手捏法诀,喝声道:
“四时天象法!”
“轰隆~”
一时间,风雨齐至,电闪雷鸣。
等天象散去,早没了袁青山与凤甲军的身影。
“偃阳甲!”
陆沉有些羡慕,快速奔下矮丘,提着把长刀向战场奔去,战场上哀嚎遍野,到处都是残肢断体,方才两军交锋,伤亡者不下五千。
除去当场死掉的,伤残者也足有千余人。
“救...救我。”
“哎哟,兄弟慢着。”
一位断腿的黑甲军卒倒在血泊中,向陆沉伸手,面露希望,陆沉快步上前,轻轻一震手中桃木剑,一枚剑星悄然贴地飞出。
“噗嗤~”
陆沉尚未靠近,剑星已经刺破对方心脏。
“额......”
“唉,可惜了!”
陆沉摇头叹息,满脸沉重,一位同样打扫战场的黑甲军老卒走来,拍拍陆沉肩膀,安慰道:
“新兵吧?生死无常,以后习惯了就好。”
“是是。”
陆沉沉重点头,再次向下一位伤兵走去,遇见没死的凤甲军卒就会大骂一声,明目张胆一刀砍死。
来来往往。
走走停停。
大半个时辰后,终于打扫完战场,凡是经陆沉救治的,无论敌我,无一活口。
“展开!”
【九霄屠魔斩升级条件】:
【1】:两千亡魂(527/2000未达成!)
......
“好快......”
“好爽!”
陆沉咧嘴笑着,按照这战场的规模,就算只是打扫战场,再有個两三次又够升级了。
“咚咚咚~”
擂鼓声响起,黑甲军开始聚拢残兵。
“啊~”
陆沉正要过去,一声惨叫突然从不远处传来,扭头一望,就见一具尸体突然暴起,将一位打扫战场的黑甲兵卒扑倒在地,大口撕咬。
“噗嗤~”
那兵卒慌乱间捅了对方几刀,尸体却无动于衷,疯狂撕咬,几口下去,兵卒就没了气息。
【名称】:尸体
【信息】:煞尸琇書網
......
“煞尸?”
陆沉若有所思,对煞尸他有所了解,这是因为死者心有牵绊,死后在战场上自行吸收兵煞发生的尸变,看着好似活了过来。
其实依旧是具尸体。
等明天朝阳一起,依旧要魂飞魄散。
若想存活下来,只有在一夜间杀戮足够的活人,饱饮新鲜血液才行,陆沉正要将煞尸砍死,转头就见一个身穿道袍的矮胖道人从远处快步走来。
原以为对方要将煞尸灭掉,却见那道人在十米外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望着陆沉,好似要看一场好戏。
“嗷~”
煞尸喝完兵卒的血,转头扑向陆沉。
陆沉心中一冷,明白了道人的打算,这是坐等他死啊,见煞尸扑来,他“慌忙”向身侧一滚,避开煞尸扑击,返手一刀,在煞尸腹部开了一道口子。
“嗷~”
煞尸嚎叫一声,再次冲来,陆沉闪身避过,一脚将对方踹飞了出去,上前两步,正要一刀断首。
“慢着!”
道人急忙出声阻止,见陆沉挥刀不停,他手捏法诀,对着陆沉一指:
“疾!”
一张发黄的符纸出现,瞬间激射,一下撞在了陆沉身体上,陆沉“如遭重击”,跌飞出去五米远,一身狼狈。
“哼!”
道人冷哼出声,伸手又是一指。
“嗖~”
又一张符纸飞射,一下贴在了煞尸的眉心,刚刚爬起的煞尸顿时不动了,道人不理陆沉,快步上前,袖袍一挥,从随身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个陶瓮。
那陶瓮通体漆黑。
半人来高。
道人揭开陶瓮封口,手脚并用,将煞尸一点点塞了进去,又封上封口,看也不看陆沉,收起陶瓮,大步离去。
【名称】:符箓
【信息】:一阶,镇煞符
......
【名称】:尸瓮
【信息】:一阶,炼制尸傀
......
“尸瓮?尸傀?”
陆沉从地上爬起,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刚才道人的一击,对他而言无关痛痒,若非为了隐藏身份,他能一剑将对方刺死,拍了拍身上的铁甲,不再停留,快步向鼓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残兵聚集。
一番整训后,终于踏进了军营。
军营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越是重要的地方,越是守备森严,陆沉脱离队伍,借着夜色悄摸摸潜行,小心翼翼大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间营帐外。
营帐门口守着两位兵甲。
陆沉不走正门,用桃木剑划开营帐,潜入了进去。
“谁?”
方玉琪一身白衫,正在床铺上打坐练气,察觉到有人靠近,刚刚发出一声惊呼,转身就见朝思暮想的人影出现在身后。
“陆郎?”
“玉琪,是我!”
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方玉琪秀眸通红,动情扑进了陆沉怀里。
紧紧相拥。
深深依偎。
许久后,才舍得分开,慌乱道:
“你...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
“......”
方玉琪俏脸微霞,心中甜蜜,却嗔怪道:
“有姓姜的天天陪着,没把我忘了就不错了。”
“怎么会呢。”
陆沉讪讪一笑,拦腰把方玉琪抱起,轻轻放在床榻上,然后一件件褪去身上的铁甲与外衫,方玉琪慌乱道:
“伱...你要做什么?”
“睡觉。”
“......”
方玉琪又是忐忑,又是期待,她慌忙闭上双眼,不敢睁开,这一刻,她再也不是威风凛凛的女将军,而是面对情郎的小女人,陆沉在床榻上躺下,伸手取下方玉琪脸上戴着的青纹面,笑道:
“这样顺眼多了。”
说着,把方玉琪紧紧抱在怀里,望着怀中娇羞美人,陆沉心中蠢蠢欲动,身体也是蠢蠢欲动,好一阵才压下漪念。
方玉琪偷偷睁开秀眸,眸光如水,动情道:
“陆郎~”
“嗯。”
“要不...要不.......”
“怎样?”
“要不...陆郎要了我吧。”
“好!”
陆沉大笑,深情一稳,稳的方玉琪红霞满脸,衣衫凌乱,四肢无力,娇喘阵阵,手脚酸软,却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这里毕竟是军营,场合不对。
许久后,两人相拥而卧,陆沉问道:
“老方呢?”
“在后方凤坡城。”
“不信任?”
“嗯,父亲纵然投靠了黑甲军,可终究不算嫡系,有防备也是应当,现在我手下有五千多兵将,其中两千是镇兵,三千多凤坡城降兵。”
“屠山他们呢?”
“屠山被调走了,去了君无忌手下听命,张奎还在军里,另外,仙仙也被调进了白虎堂,说是要重点培养,其实就是想把仙仙抢走。”
仙仙是方玉琪给小白虎起的名字,这一点陆沉知晓,他听完方玉琪讲述,明白方玉琪的处境在黑甲军中其实很尴尬,不仅不被信任,还少有上战场。
如今还好。
若是等凤甲军覆灭,说不定还会被清算。
“终究还是两路人。”
陆沉叹了口气,已经开始思索如何帮方玉琪脱身,他翻手取出两样东西,笑道:
“送你的礼物。”
“这是......”
“一颗灵物水珠,一个封印球,里面封印着胭脂虎潼莘。”
这一日,方玉琪炼化水之灵物,金灵根蜕变为金水双灵根,而后连夜去了一趟军功堂,以所有军功兑换一粒还魂丹!
潼莘服下还魂丹,终于稳住了伤势,她缓缓睁开眼眸,望了望方玉琪,又望向陆沉,神色复杂,幽幽道:
“我又欠你一条命......”
......
第二日,陆沉戴上了青纹面,改头换脸,再不是黑甲军的通缉犯,在方玉琪的引荐下,终于成了黑甲军中的一位三等供奉。
得到了一块供奉令牌。
一等供奉可调兵遣将,整个黑甲军也就两人,正是二境纵法仙师黑红双煞。二等供奉可调遣一个百人甲队,被陆沉杀掉的葛松正在此列。
陆沉是三等供奉。
只能指挥一支十人兵队,每月薪俸百粒灵砂,有功另算。
“咚咚咚~”
天色已近傍晚,陆沉饮下一碗绿蚁汤正在营帐前修炼纯阳无极功,一招一式,时缓时急,突听一阵擂鼓声响起。
他停下动作,就见张奎从远处匆匆走来,于是问道:
“老张,出了什么事?”
张奎挠了挠一脸大胡子,对陆沉的称呼有点不适应,这人与他不熟,可偏偏又感觉似曾相识,硬着頭皮道:
“白虎堂议事,我来請将军过去。”
“哦。”
陆沉点头,转身走进了营帐,身后的张奎更是吃惊,不明白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怎敢随意进出将军的营帐,却也不敢多问。
营帐内。
方玉琪正在与孟瑶和虎妞玩闹,见陆沉走来,问道:
“怎麼了?”
“说是白虎堂议事。”
“哦~”
方玉琪起身,张开双臂,一身白衫,玲珑曲线展露无疑,笑道:
“帮我披甲吧。”
“好。”
陆沉压下心中漪念,将银色甲胄一件件替方玉琪穿上,最后又亲手帮其戴上白缨盔,转眼间,一位俏丽女子变成了威风凛凛的女将军。
“瑶瑶,看着点虎妞,别出营帐。”
“知道了哥哥,妞妞很乖的吆。”
“嗯。”
叮嘱了孟瑶一句,陆沉与方玉琪并肩走出了营房,与张奎一同前往白虎堂。白虎堂是个巨大的营帐,帐前守备森严,一道道身影从军营各处走来。
或是供奉。
或是将领。
陆沉三人从远处走来,一眼就望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披着重甲,彷如巨兽一般的巨灵神屠山,一个是用锁链栓在营帐前的小白虎仙仙。
如今的小白虎比虎妞还要高上一截,一身的凶煞气,身上披着白色的半身甲胄,护着身体各处要害。
威风凛凛。
虎视眈眈。
而屠山则拄着一把巨斧,好似门神,與小白虎一左一右,守在白虎堂前。
方玉琪小声解释道:
“仙仙穿的是灵兽法器。”
“灵兽法器?”
“嗯,类似于袁青山的血炼法器偃阳甲,不过只是一阶灵兽法器,有两套符文,一套是‘踏空’,一套是‘坚固’。”
“那偃阳甲呢?”
“偃阳甲是二阶血炼法器,共有五套二阶符文,分别是‘合体’,‘御空’,‘窃法’,‘强固’和‘赤焰’,那【窃法】最是厉害,寻常法术一触即散,他的玄铁棍也是二阶血炼法器,有三套二阶符文,分别是‘如意’,‘震荡’和‘摧坚’。”
“明白了!”
陆沉若有所思,怪不得对方那般强,不仅强在自身,还强在血炼法器,看样子这偃阳甲对锻体者的加成极大,又问道:
“黑甲军中能炼制血炼法器?”
“能,黑甲军有一处炼器堂,其中有不少能工巧匠,目前都在后方的凤坡城待命,射仙弩就是在其中打造,不过,听说只能炼出一阶血炼法器,二阶的却无能为力。”
“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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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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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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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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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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