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为正统的天使的翅膀。
不过洪非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必要因此而成为一个“鸟人”。
米迦勒被吞噬之后，充斥于天地间的白光陡然泯灭，天边最后一抹夕阳也随之消散。
龙之维度的大门快速闭合，万里无云的天穹之上蓦然洒下柔和的月光。
洪非收起冈格尼尔，转头望向地面。
处于惊愕状态下的人们还没有回过神来。
从米迦勒翅膀中流淌下去的金色血液已经在大地上变得干涸，月光下的血液闪耀着星星点点的斑驳金光。
洪非本想趁机说点什么，可他看着这些人的脸色和眼神又突然决定什么都不说。
信仰也好，不信也罢。
反正他都当着这群人的面杀了传说中的六翼天使长。
如果在自我性命和宗教信仰中仍旧无法做出抉择，那这样的人未来死了也不可惜，希望他的神真的可以将他接入天堂。
转身，他默默地穿过空间门，整座城市寂静无声。
卡玛泰姬。
“为什么会有神跑出来？”
古一看到洪非后并未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做完了吗？”
“我还有半分钟。”
“你太着急了。”
“我当然要着急，因为我发现这个宇宙突然变得不正常了。”
古一看了他两眼才道：“确实。”
洪非顿时精神一振：“你也觉得这个宇宙不正常是吗？”
“当然，所有宇宙其实都不正常，因为再正常的宇宙，如果有无限多元的平行宇宙相对比，都会显得它很不正常。”
洪非愣了愣，快速摇头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个宇宙有问题。”
“没问题。”
“如果没问题，为什么会跑出神来？”
“你问得不对，地球上本来就有神，他们不是突然跑出来的，而是一直存在，比你存在得更久。”
“我知道，可问题是，时机不对。”
古一轻轻摇头：“你已经想明白了，我可以告诉你，你之前关于神的思考是正确的。”
洪非顿时蹙眉：“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他们勉强还算有用。”
“黑暗维度？”
古一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不会允许这种神的存在，它的教会可不全是什么好东西。”
古一笑而不语。
她瞥了洪非一眼，洪非立刻就从她的目光中读懂了很多东西。
了解生命的定义并不困难，但是对待生命的态度却不可能得到统一。
就像人类面对一只蚊子和一只小猫。xǐυmь.℃òm
更残酷一些，人类会对自己肉眼难以观测到的生命心生怜悯么？
更直白一些，人类会去拯救那些专门被豢养起来作为肉畜的牛羊吗？
也许这样的比较并不十分妥帖，但基本的道理是相通的。
好比洪非之前引导黑暗精灵，他那时就根本没有在乎会不会死人或是会死多少人。
古一又道：“他的权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庞大，很早以前，地球上有很多神，但后来你知道阿斯加德统一了九界，这些神虽然可以继续存在并吸收信仰，但他们的足迹被阿萨神族限制了，这非常古老的历史，奥丁也不一定知道。”
阿萨神族不一样，奥丁和索尔不需要人类提供信仰之力才能存在或变强。
就像是希腊神话中的神系，宙斯，以及他与各个种族生命交合繁衍的子嗣们也都不需要依靠人类的信仰。
对比之下，信仰神，真的很low。
洪非念头一转，直接问道：“这么说，我可以杀了他们？”
“不是现在。”
“为什么？”
“人类需要保留一定的信仰，否则会有黑暗维度的邪神趁虚而入。”
“他们可以信我！”
“你不是神。”
“我可以是。”
“那需要很久，而且，你得等我死了。”
“这又是为什么？”
“至尊法师跟他们有协议。”
“这个简单，我去杀了他们，协议自然就作废了。”
古一无奈：“你现在还做不到彻底消灭他们，贸然行动只会让信仰变得紊乱，有害无益。”
洪非只好放弃：“好吧，总之就是不行，等死了我就杀了他们。”
“别给他惹事，他需要时间成长。”
“知道了。”
古一思索一番，又道：“我说你太着急了，并不是指你不该现在着急来问我，而是因为你的所有活动都太快了，快得让人目不暇接，原本应该发生的事情不断被你和你的思想操控左右，以至于整个地球乃至宇宙的未来都变得一片混乱，以前你改变了身边人的人生轨迹，后来你改变了一座两座城市的人，到现在，全世界的人几乎都被你改变了。”
“有那么夸张？”
“当然，改变可以源自一个极小的变化，比方说让他们认识你。假设，有一个人因为自己生活的困顿和混乱想要自杀，但是因为他认识你，在他自杀的前一秒钟，他的脑海里莫名地想到了你的身影，不论如何，最终他因为龙王的存在而改变了原先的注意，这本来应该默默无闻地死去的人突然活了下来，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可能会坚强地活下去成家立业，他自己或者他的后代最终成为了超级英雄，又或者是反派，这不是改变么？全世界的人类数量有数十亿，哪怕只有亿分之一的机会，最后也会带来几十个英雄或反派，况且这个概率也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高。”
“为什么？”
“因为世界已经变了，不管是科技、魔法还是其他，人类发生异变的缘由正在快速增加。”
洪非想到了那个与小蜘蛛作对的秃鹫。
摇了摇头，他又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本来不会出现，但是因为我出现了，他们不得不出现？”
古一笑道：“你不是很明白么？”
“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明白，我可以想得通你说的道理，但是他们的出现还是会让我感觉到一种……失控感。”
“失控是正常的，你总不能要求对方在你有可能将他的饭碗抢走的时候还继续保持观望吧？”
“不只是饭碗吧？信仰对他们来说应该非常重要。”
古一点头：“你说得对，就像是人类不能失去血液。”
“但他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开拓所谓的信仰领域。”
“一个萝卜一个坑，信仰的争夺非常残酷，宇宙中不止地球上有信仰神。”
“明白，所以他们不在乎是否当着人类的面找我麻烦，只想让我失去争夺信仰的机会。神不能失去信仰，就像女人不能没有黑丝，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古一的笑容蓦地僵在脸上。
“再见！”洪非转头直接消失。
离开卡玛泰姬之后，洪非心头盘旋的疑惑仍未消失。
他之前关于信仰神的猜测是正确的，古一对此给出的解释也可以当成佐证。
可洪非心中仍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若要让他说出哪里不对，他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这个宇宙可能真的不太正常。
他的实力已经不弱了，龙之力可以让他以一种独特的方式体悟并领会到关于未来的点滴信息，这是近似于“秋风未动蝉先觉”的特殊能力。
源自灵魂的直觉是不会有错的。
由此推测，这个宇宙的不正常是必然的，信仰神的出现只是引子，他们出现的原因已经分析得很清楚且正确，但正是他们让洪非有了最初的一丝疑惑，然后这一点思考促使他通过“秋风未动蝉先觉”的能力了解到了真正不正常的那一部分。
至少，这个宇宙现在不可能如洪非之前所认为的那样，是他曾经“看”过的那个电影宇宙。
最大的可能，它也许只是一个大部分物质、剧情靠近电影宇宙的，与之相似度极高但又并不完全相同的宇宙。
问题在于，这样的异化，是在洪非抵达这个宇宙之前就已经切实存在的，还是因为他的出现，才突然衍生出来的独特分支？
如果是后者还好，但假设是前者，那么洪非觉得自己应该要好好调查一下区别所在了。
另外，他还想到了又一种可能。
一个听起来很容易让人毛骨悚然的可能。
时间变异管理局，简称TVA。
这个狗拿耗子一样的机构如果还在，那么他们应该在洪非抵达的同时就直接出现。
从这里又能分出两个可能性。
第一，这个机构已经被某个洛基摧毁了，而现在洪非所处宇宙所经历的时间线相对而言慢了好些年，以至于并没有TVA人员出现。
第二，洛基剧集中曾经表明，TVA对神圣时间线的维护方法是剪除在主干上诞生的一切分支。但是，如果某个时间线的未来必然是要被毁灭的，那么在既定的毁灭结果没有被改变之前，毁灭是注定的前提之下，无论这个时间线上出现任何或大或小的变化，最终的结果也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那么，神圣时间线自然也就不会被破坏，TVA也自然而然不会有所察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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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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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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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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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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