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是怎么了?m.χIùmЬ.CǒM
对着一个雪人发脾气?
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她不好贸然上前,只能站在一边观望。
若烟许是也觉得没意思,抽了几下就扔了木棍,慢慢弯下腰抱着膝盖,蹲在雪地里发呆。
绣春动了动唇,终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回屋拿了把伞,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边为她撑着。
两人谁都没说话,天地一时静谧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绣春觉得自己的脸都冻的木了,她听见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轻的像是呢喃,稍不注意便会被风吹散了一般。
“绣春,你说,他是不是生我气了?”
绣春眸光微怔,有些疑惑地垂下眸去,对上若烟清澈茫然的目光,那眼神柔软极了,却又带着一抹迟疑不定的纠结,她心下不解。
娘娘说的是谁?
谁还敢生娘娘的气?
绣春反应迟钝,脑海里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一时没吭声,若烟好像也并不想知道答案,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眸光亮了一瞬,手脚并用从雪地里爬起来,拍拍脏兮兮的裙摆,两腿一蹬哒哒哒地跑进屋。
绣春盯着她的背影,木讷的脸上闪过一抹疑惑和迷茫。
娘娘那小脑瓜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没一会儿,她便知道了答案。
因为若烟又重新出来了,怀里抱着个小箱子,瞧上去眼熟的很,她人不大,抱着一个半人高的小箱子走的摇摇晃晃,看的人胆战心惊。
绣春盯着那个红漆木箱,眼里闪过费解,飞快地上前去要接过来,意料之中的,若烟没人她碰。
绣春也不奇怪,毕竟娘娘平日里就宝贝这箱子的很,如果非要让她形容的话,这小箱子就是娘娘的百宝箱,什么稀奇珍贵的东西都往里放,就连她都碰不得。
若烟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放到地上,然后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杂七杂八的还不少,大多数都是皇京那边送来的,每当那边得了什么好玩意儿都会着人送过来,若烟每次都表现的平平淡淡,可绣春却知道,那这东西,无一例外被她当成宝贝一样存放在里面。
她嘴里不说,可心里却开心着呢。
绣春似乎懂了娘娘之前异样的原因,她眼里划过一丝讶然。
是因为今年陛下那边还有按时送来礼物吗?
可边关战事吃紧,陛下忙的脚不沾地,想来应该是把这事儿忘到脑后了。
绣春有心想为自家主子辩解几句,可不知道从何开口,虽然这些东西是谁送的大家心照不宣,可到底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她这样贸然开口,会不会不太好……
她在心里天人交战,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娘娘,您这是在干什么?”
绣春惊讶地盯着她的动作,发出疑问。
若烟在一棵梅树下,用手刨了一个坑,没一会儿那柔软白皙的手就被冻的通红,她小心翼翼的捧起一片干枯的树叶,树叶早已枯萎,只剩下清晰的脉络,勾勒出轮廓,她眸光缱绻地用指尖描摹着脉络的形状,闻言头也没回,将那片树叶放进坑里,接着是一朵干枯的花,一根狗尾巴草,一只纸鸢……
“没看出来吗?我在埋东西啊……”
她语气听上去挺平淡。
绣春张了张嘴,万年不变的木讷被惊讶覆盖,眼神匪夷所思,“可是……可是您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吗?”
平日里碰都不让碰一下的……
绣春怀疑自家娘娘是不是被气疯了。
若烟眨了眨眼睛,“我现在也依然喜欢啊,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
无论她怎么解释,绣春都无法理解,只觉得娘娘肯定是气狠了,这才用这种方式来发泄。
理智上,她觉得陛下有点惨,情感上,她选择无条件站在自家娘娘这边。
这边的情况照旧有人禀报给了皇京那边,不过送到楚逸轩的桌案上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
边关战事告一段落,不过依旧没到放松警惕的时候,他百忙之中终于能歇口气,这才看起了来自太庙的信。
这一看,不由微微变了脸色。
……
近日陛下为边关事务忙的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李明德看在眼里,心疼极了,好不容易看着能歇会儿,他吩咐御膳房做了些补品,便是神仙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啊!
正要端给自家陛下呢,就瞧见他黑着一张脸出了乾清宫,李明德脸上挤出一个笑正要说话,只听见他冷淡的一句,“备马,朕要出京。”
转眼间视线里便没了身影。
???
他站在原地,表情那叫一个茫然。
是边关那边又传来什么消息了吗?
怎么突然要出京,还是在这种关键时候!
楚逸轩没给他解释,备了一匹马,当晚就出了皇京。
腾驹狂奔在陌上,被冰冷凛冽的风雪一吹,他脑子里的热血不由冷静下来,思考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之后,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不过即便是冷静下来,他也没有回去的打算。
脑子冷了下来,心却是热的。
他想,去看一眼也好,哪怕是一眼,他也能安心。
路过郊外,他无意瞥见一株开的正盛的梅花,在这寂静的夜里,偏僻的一隅,开的热烈,灼灼动人。
他心下微动,反应过来的同时,已经不受控制地伸出手,策马扬鞭,斜着身子攀折下一枝,犹带着夜里晶莹剔透的露珠,梅花的清妍幽香勾的人心旌荡漾。
就连这孤独的路程,似乎也没那么漫长。
皇京距离太庙,快马加鞭,少说也要三日才能到达,然而楚逸轩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竟然只花了两天一夜的功夫就到了。
他来的突然,谁也没通知。
到达太庙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古老的建筑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个时间,她也必定已经安歇。
楚逸轩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心里说不上来是紧张还是期待。
他想到什么,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枝梅花,经历旅途的摧残,花瓣有些蔫儿了,像是被蹂躏过一样,值得庆幸的是还残留着一缕幽香。
他脸上划过几不可察的懊恼之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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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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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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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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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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